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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半路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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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早,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刺痛了我沉睡的双眼。然而令我醒过来的不是刺眼的阳光,而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同时吵醒了两个人,而当我看到来电者的手机号码时,我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继而再没了睡意。另外被吵醒的成惠蛾从另一张床上偏头愤懑的看着我,大概发觉到我的神情有些异样,她努力装出不经意的样子,目光却仔细在我脸上搜寻着什么。
“嗯,陈总,是我。”只要是老大打来的电话,不管何时何地,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个结论的证据很多,曾经有一次是她不知在哪里喝多了,半夜三更打来电话交待工作的事,搞得我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迟到还扣了一百元RMB,现在更是如此,一大清早扰我好梦。更气愤的是,我还不得不毕恭毕敬。
大概是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那边的声音听上去低沉无力:“嗯,小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明天保山那边有个活动需要派人去采访,活动是省委宣传部搞的,非去不可,所以你就代表XX时报去一下吧,时间是早上九点从昆明出发,我给你个电话你联系一下,就和他们一起坐车去。”
我想这事大概是老大早上起床上厕所才临时想起来的,她一口气说完是比上厕所来得爽,但我却不是很爽,因为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昆明距离保山可是有五百多公里的,坐车去差不多要坐到我屁股生疼了才能到达。
“嗯,好的。”饭碗在别人手里,除了答应,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你记一下电话号码,135770328XX,找张部长。”陈总一口气说完,大概刚好睡意袭来,一时没了声息。
挂断电话,我朝成惠蛾无奈的笑笑,准备继续沉沦在温暖的被窝里。
“什么事情?”她看着我,表情有些警觉。
“出差,明天去保山出差。”我没好气的答着,被子已经盖上我的脖子。
“哦,那好玩了嘛?”她居然笑嘻嘻的。
“出差能有什么好玩的?”我苦笑:“再说了,从昆明去很远的。”
“不远啊?你从大理祥云去就不是很远了。”她很真诚的建议我。
我眼睛放射出希望的光芒,问:“从大理祥云去?”
“是啊,那样大概三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不用回昆明去坐车,这样我们还可以在丽江再呆一天呢。”她笑得更灿烂了。
我看着她这副笑容有点哭笑不得,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可这次是要跟省委宣传部一起去的,我怎么能丢下队伍自己行动呢?”
“你傻了吗?”她一幅焦急的样子,教训我道:“祥云县在昆明和保山之间,这可是他们去往保山的必经之地,你打电话去问一下他们明天几点到祥云,我送你去那里与他们会合不就行了吗?”
我一时恍然大悟,拍拍睡晕掉的脑袋,口气掩饰不住兴奋:“是啊!怎么没想到呢?”
“我说你啊——”她摇摇头笑了起来:“该聪明的时候却变傻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拨通张部长的电话,约好了次日中午一点祥云车站会合之后,我终于安心的沉沦于温暖的被窝里了。
再次醒过来已接近午时,我们穿衣下床,站在卫浴间里一起洗漱,看我满嘴泡沫,笨笨的样子,成惠蛾调皮的伸手把我嘴边的泡沫往我脸上乱抹,我像花胡子的圣诞老人故作生气的瞪着她,她则不在意的自顾调笑我。于是一场战争就这样在卫浴间里酝酿开了,最后的战况我以为终以她的失败而告终,但事实上却以我浑身上下都被水淋湿而作罢。
停止了斗争,我实在有些走不出门。可成惠蛾却不在意我的感受,非拉我出门不可,无奈之下我还是只有跟随。更无奈的是,走在街上的我得承受路人抛来的那百分之两三百的回头率的异样的眼光。然而我的窘境并没打动她的同情心,甚至她还与那些无知的路人一同嘲弄我。
离开八和驿栈,穿过现文巷,绕过街道一隅,我跟随她的脚步在一家休闲服装专卖店停了下来。我意识到此时的她想要做什么,脸上有点靠不住觉得突现出了红晕,不过我还是开口了:“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为什么?”她这样问着,却没理会我窘态的心思,自顾仔细挑拣着里面的衣服。
“不习惯。”我说的是真的,并且也不想得到陌生人的施舍。
施舍,这样形容过份吗?如果我们不算是朋友,那么我想并没错。
“是因为以前没人这样对你好过,是吗?”她抬头瞥我一眼,然后在我慌乱的神态里低头继续翻拣着衣服。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不再说话,因为答案太过明显,而心里很难过。
“嗯,穿穿看,我的眼光应该不会错。”她拿起一件黑色的衬衣和一件白色的外套还有一条白灰色的休闲裤自信的对我说,然后拖着我去试衣间。
身上湿冷的感觉不好受,所以我选择去服从。从试衣间走出来,成惠蛾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口气也是:“嗯,不错,很清爽,就这套了。”
付过款,成惠蛾帮我拎着换下来的衣服打道回府,在八和驿栈与钱阿姨一同用过餐后,她提出带我到附近的古城走走,而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走在路上,她和我讲起了八和驿栈的历史:“在茶马年代,驿栈也叫马店,是为马帮提供住宿、饮食、马料等补给的地方,八和驿栈所在的院子自明代就已经开始了马店经营,从历史意义上讲可谓百年老店了。”
讲述的过程中我没有插话,在她停顿的时候也只是不时的看看她,诚恳的期待着下文。
“八和驿栈是父亲二十多年前花高价买下来的。”她顿了顿,在我的注视下继续说下去:“当年父母来丽江旅游就住在这里,他们都挺喜欢这里的环境和人文,因为经常过来,所以父亲就将它买了下来让人经营生意,也许是因为有着太多的回忆吧,在离异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后来他把八和驿栈送给了他当年的情人,也就是钱阿姨。其实钱阿姨人很好,对父亲一网情深,所以父亲这么做也算是对得起钱阿姨吧?毕竟等了父亲那么多年了。”
其实我更想听的,是关于她的故事,但我没有刻意去触及,只是这么认真的听着,而说到这里的她叹了口气,草草将故事画上了句号:“唉,不说了,到四方街了。”
四方街是古城区里的一部分,古城和束河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布局都一样的错落有致,都既具有山城风貌,又富于水乡韵味。不同的是,从古城来看,它的历史比束河要悠久,也较古朴自然。
而成惠蛾因为了解,所以对古城的介绍比较直观和全面:
“古时的城建方法是先行开河,然后依河水的来龙去脉进行城建规划,布街辟路。丽江古城的城建方法也是依承传统的古城建规划法的经验,所以它也是中国古代城建方法的活化石。”
“丽江古城保留了大片明清年代的居民建筑,都是土木结构瓦屋面楼房,多数是三坊一照壁,也有不少四合院,融合了纳西、白、汉等民族建筑艺术的精华。居民建筑布局灵活,注重装饰,精雕细刻。在他们的门窗上多雕饰花鸟图案,并且色调浓烈。这里的居民都喜欢在庭院种植花木,摆设盆景,无户不养花,无户不流水,形成了‘家家流水,户户垂柳’的高原水城风貌,被誉为‘高原姑苏’、‘东方威尼斯’。
“丽江古城的泉水富有音韵;丽江古城游荡着天籁的灵魂。清澈的泉水分三股主流穿城而过,在城区又变幻成无数支流,穿街走巷,入院过墙,流遍万户千家。黑龙潭是玉河水的源头,泉水从四周山麓的古老栗树下、岩隙中喷涌而出,在此汇成一个巨大而又神奇的出水潭,成为丽江古城生机勃发的秘密。”
行走在古城的街道上,我仔细听着成惠蛾导游似的专业介绍。忽见一处小桥上的酒吧众多,其中有一间酒吧的木牌匾上用隶书写着:一米阳光。于是我打断她的介绍,插嘴问道:“这就是电影里面的那个‘一米阳光’吗?”
我这次的好奇一定令她感到不可思议了,她反问我:“不知道吗?”
我说:“听说过,但不知道居然是个酒吧。”
“那你认为它该是什么呢?”她莞尔一笑,轻声问道。
“我原以为是在丽江的什么地方可以看到很小的、一粒米大小的阳光呢。”这样说着,我自己都笑了起来:“想不到居然是个酒吧,而且这附近酒吧很多。”
“要进去坐坐吗?”许是为了不给我留下遗憾,她征求我的意见。
“也好,感受一下。”我曾经听说过到了丽江,一是一定要去走走年代久远的茶马古道,二是一定要去四方街泡吧。茶马古道我已走过,为了不枉丽江此行,泡吧也不该放过,所以我点头默认。
“告诉你哦。”她露出一个满含陷阱的微笑:“到了晚上这条酒吧街才是最热闹最有玩场的呢。”
“难道跟束河的酒吧有不同吗?”我去过束河的酒吧,以为可以相提并论。
“各有各的特点,白天去束河的人比较多,晚上人就全涌进古城了。”她说。
“为什么这样呢?”我问,一脸狐疑。
“束河晚上比较安静,而古城则比较激情。”她解释。
我很好奇,她居然用了激情这个词。为了感受这两个字,我很干脆:“那么我们晚上再来吧?”
毕竟她不会骗我,所以这个陷阱我愿意跳下去。
“嗯,那我带你先转转吧?”她尊重我的抉择,一副不知疲倦的样子。
“好吧,真的很谢谢你!”不懂得客气的我难得礼貌。
“呵呵。”她只是笑笑,应该算是接受我的礼貌了吧?
绕遍了古城,我们回客栈休息了一段时间,在夜幕降临时分我和成惠蛾整装待发,去往一米阳光。到了那里我才真正感受到酒吧街和束河的极大不同,怪不得她说只有晚上来才最好玩呢。
当我们在四方街原始而华丽的喧嚣夜晚走过时,独特的热闹的对歌使我们不由自主地驻足,被这里莫名的热烈气氛所感染了。一米阳光酒吧的木桥这岸,一个精神矍铄,面目微笑的纳西老人嗓音洪亮地挥动着双臂:一米阳光,一米阳光,一米阳光在这里。水的这岸,樱花屋斜侧的墙壁上书写着:客官请进——注意你已经进入三不管地带(不管身份、不管性别、不管国籍),让全世界喜欢沉沦的人联合起来!
在樱花屋找了一个临街的窗口倚栏坐下,在这个位置,我们漫不经心地凭窗扫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观赏这些身着纳西服装的女孩与游客对歌。听他们此起彼伏的对歌很有意思,它并不是我所想象的电影刘三姐里那样斗智斗勇,而是不管现代的,古代的,国内的,国外的,流行的,民族的,甚至连黄梅戏都上来了,就是对面古楼上唱一首,河水对面马上接一首,每首歌的结尾一定是呀嗦呀嗦呀呀嗦。
我看到男方几个人对要唱哪首歌意见不统一,稍微慢了一点,这边的纳西女孩就集体唱着说:对面的,傻了吧,回家洗洗睡了吧。男方听着有些慌神,这边的女孩又打趣的唱道:对面的,傻了吧,不行过来刷碗吧。
此起彼伏的歌声、乐声在灯火通明的河流里,木窗中,在擦肩接踵的中国人,外国人,男人女人中,在红酒的高脚杯里,在啤酒的泡沫中无边无际地喧嚣弥漫着。
我们在笑声中点了一杯“风花雪月”啤酒和土耳其烤肉,韩国料理,在摇色子的声音里喝酒,在热烈的音乐里喝酒,在心照不宣的眼神里喝酒。窗外,不时地有男人有美女相拥而过,也不时地有外国人会向您看过来。
“美女不是自行喝醉的,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都不会自行离开樱花屋,这是一个疯狂而有情调的地方。来到这里,语言是完全多余的,你的情绪会随之亢奋。神迷心醉。”成惠蛾掩饰不了高涨的情绪,开心的对我说,想必已经沉醉在这些歌声中,而我,也一样。
“真是长了见识了。”我说:“一米阳光这个名字也很有创意。”
“其实,一米阳光是一个典故。”听我对这个名字感兴趣,她向我讲起了这个名字的来历:“相传,丽江玉龙雪山终年云雾缭绕,只有每年秋分时节会有一米长的阳光照下来,在这一天,所有被阳光照耀过的人都会获得美丽的爱情和美满的生活!可这招来了善妒的风神的嫉妒,因此,每到这天,天空总是乌云密布,人们的所有梦想都被厚厚的云层所遮盖。”
说到这里,成惠蛾打住了,可我知道,故事传说不会就此结束,我急于知道谜底,所以打探道:“后来呢?”
“后来风神善良的女儿,因为同情渴望美好生活的人们,就在那天,偷偷的把遮在云层里给人们带来希望和幸福的阳光剪下一米,撒在陡峭的悬崖峭壁上的一个山洞中,让那些爱情的勇者,让那些对爱情执着同时又不惧怕困难和危险的人们,可以在那天得到一米的照耀,而因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的表情有些隐忍,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这就是一米阳光的美丽传说,但这个传说的意思是让大家去把握现在可以得到的东西,追求一瞬间的真爱。”
我无法确定她隐忍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我知的故事,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是所折射出的意思未必不是真理。可是,成惠蛾,现在的你把握住了可以得到的东西,追求到了瞬间的真爱了吗?我陷入沉思中,不为传说,只为她。
“你看。”她手指从我胸膛穿过,指着楼下打断了我飘远的思绪,将我拉回现实中:“我们脚下的溪流中有人在放灯。”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见各种颜色、各种莲花形状的彩灯在溪流中载着放灯人的愿望徐徐飘远。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容易失去,越是值得怀念的体验也越容易过去。三天的相伴转眼即将过去。这三天以来,有过很多的疑问也有过很多美妙的体验,但更多的,是充斥在内心的快乐的感觉。
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其实这句话是不对的。一直我都认为可以共享的是快乐,而痛苦其实是别人不能够与你共同担当的。因为我可以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而她内心的苦楚,我可以倾听,值得依靠,但即使我知道了,是不是安慰过就能够完全释怀呢?所以,有苦也未必可以同担。
灯火阑珊的酒吧街,坐在酒吧内的我和成惠蛾表情凄清而冷静,静静观望着莲花彩灯顺溪流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各自想着心事。
我想到的是出差任务,更多的却是与成惠蛾之间。因为接到半路出差的电话,使我们得以多出一天的时间来相处,这使我内心很愉快,但同时,我也为此感到不安。我的意见是,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不要太长的好,至于为何这样说,我不是很清楚;关于明天过后甚至更久远的日子,我不知道,我和成惠蛾之间是否还会有所交集?想到这里,我的内心竟有着微微的酸楚,为何这样,我同样不是很清楚。
也许,这终将成为一个梦境,一个二十五年来最不可思议的想起来最亲切甜蜜的梦魇。然而现在,梦即将醒来,一切真实存在过的真切的感受都将逝去。我不想这样,但我别无它法;而成惠蛾呢,是不是也同样无能为力,还是根本不在意。我想求证,但我欲言又止,最终湮没在心事里。
手机闹钟准时在清晨八点响起,我们同时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开始起床洗漱和收拾行李。除了一套成惠蛾帮我送到干洗店洗好的衣服外,我没有其它多余的累赘。我喜欢这样,如徐志摩的诗: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我似乎没有那么潇洒,因为我带走的,虽然不是云彩,但是这东西却比云彩更要真切和深刻。
我们互相不说话,满怀心事的在房间里面磨磨蹭蹭的收拾着行李,我甚至把床上和地下都打扫得快要一尘不染了。这对于平时生活中邋遢得有些造孽的我来讲,不能不说是行为反常。
“要走了吗?”她像是问我又像是喃喃自语,音质听上去干净中透着不舍。
“嗯?”我抬头看她,与我对视的眼神里,平静中流露出不安。
不是我没听清,是我不愿敏感的去提离别二字。即使是朋友的分别,也难免会依依不舍,何况从此或许与她就不会再见,而我又是相信缘份的人。
“嗯,我说,我们要不要再去哪里转转?”转移了话题,声音还是一样的干净而低沉:“比如说,玉龙雪山,昨天刚来时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我粲然一笑:“还是不去了,我怕冷,我怕雪。”
如果真正去了玉龙雪山,一定会误了去祥云的时间,可现在的我并不是那么在意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我的拒绝也绝不仅仅是因为工作。该结束的迟早会结束,不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吗?
而事实上我真正所怕的,也不是冷,更不是雪,而是我的情绪。我是双鱼座,相信逃不过双鱼对于情感的敏感。即使爱上一个人,如果对方不主动向我倾述衷情的话,我从不考虑去付之行动,不去触碰它,因为会痛,所以远远看着她就好了。而成惠蛾跟我,虽然只是陌生的朋友,但也许也会痛,所以到了分开的时候,我们还是决绝一点比较好,尽管或许很残酷。
“那么,我们走了吗?”她放弃了坚持,遵循我的意思。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
“到了祥云,应该差不多一点钟吧?”我问。
“嗯,现在出发,差不多。”她淡淡的笑着,而我,喜欢这潇洒的表情。
“那么,我们走吧?”我也淡淡的回以微笑。
成惠蛾提起她的挎包,我收拾起我的衣服,我们踱步走出312号房,来到楼下与钱阿姨作别,在钱阿姨微笑的盛情挽留声中,我们乘着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离开了八和驿栈。
开车行驶在路上,我们还是能够恢复来时的喜悦心情一路说说笑笑,毕竟时间不多,又何必去感怀太多,伤了情绪呢?
“我23岁了,你呢?”到了大理,听着她简单的自我介绍,回想起问到双方姓名的那一段表情,我不禁哑然失笑。
“好笑吗?”她抗议着:“快说哦。”
“刚过了本命年,25岁了。”我故意感叹岁月的蹉跎。
“听说本命年都很霉哦?”她笑。
“可不是吗?”我回忆着,愤愤不平的细数往事:“年初先是手机和钱被盗,年中又被骗,接着车被偷,后来又被摩抢,真是什么霉事都遇上了。”
“呵呵,那你可真是够霉的。”她笑我,继而加重了语气:“看来明年我得千万注意才是。”
一路说笑,时间在不经意间迅速流逝,而自驾车也往往比坐班车要节省时间得多,到了祥云只刚好中午十二点。于是我们在客运站旁边的小道上随便找了家小餐馆点几个菜边解决着温饱边等待张部长一行人的到来。
吃完饭,休息够了,时间也已经接近一点。打了个电话给张部长,据说十分钟就能到达。不要怪我乱用词,平时最讨厌不守时的人的老大打电话来约定时间地点见面我都总是推后半个小时到达以免浪费时间的,很准。谁知道这个张部长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不过我还是对张惠蛾说:“他们要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我从她嗫嚅的语气里听到了不舍。
“我送你?”我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我也有着不舍。
“不用,看着我走远就好。”居然有这种要求?
我没答话,走出小餐馆,目送她上车,然后站在车后静静等待车子启动。
“轰轰!”银白色的丰田小轿车在轰鸣声过后、在我的注视下缓缓驶向前去。我的内心突然有点失落。而让我失落的,又不知是因为她还是这次旅游所留下的美好感觉。不管怎样,或许,与她都有关系吧?
我不愿再抬头观望,可是我听到了刹车的声音在我前方不远处响起,继而是人的声音:“嗨,我说,电话号码是多少呢?”
我抬起头,看到成惠蛾熟悉的那张潇洒的笑脸,心情急速变得大好。有左脑的人都能猜到,向我要电话号码至少说明,我们之间还会再有联系的吧?
所以我大声的告诉她:“139088425XX!”说完,我想起了一个广告,于是努力摇晃着臀部,再次放声:“动感地带!”
“呵呵!”她大笑着,留下一句:“再见!”
然后,她将头缩回车窗,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怀着愉快的心情看着她的车子驶离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