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孟）我的兄弟》白赖赖

2、第 2 章

　　02
　　（忽然想起个事儿，于是说明一下，原著里是小孟找团长嚷嚷之后师座就来了，两段情节紧挨着，但是没有明确的时间上的衔接。于是俺这里俺打了个时间差，把师座到来的时间推到了第二天。）

　　孟烦了毫无防备，整个人扑倒在床上，牙硌破了嘴唇，霎时间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他挣扎着想坐起，一边吐嘴里的血沫子的一边骂：“你他妈的……”这句话的后半句卡在了嗓子里，因为死啦死啦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很用力，只是松松的一种掌控的姿态，但是他脸上的神情让孟烦了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在那一刻孟烦了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最可怕最痛苦的表情是麻木。那不是悲伤，却比悲伤更让人觉得难受，所有的情绪都在一双眼睛流转，太过复杂，配上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反而成了一种让人心碎的空茫。

　　他的团长像颗引线早已松动的手雷，太多的人都在做着拉线的事，包括他自己，直到这一刻，终于成功使他到了崩溃的边缘。

　　“尘归尘，土归土……”死啦死啦开口，声音有种梦呓般的不真实：“死人在天上，活人在土里，我们都欠了债，我们要去还……”

　　孟烦了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应着他说：“嗯，要去还。那什么，你先放开我成么，咱好好儿说。”死啦死啦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

　　死啦死啦不松手，孟烦了怀疑自己说的话根本没入他的耳朵。“要去还，拿什么还？拿更多的人命么？闭上眼全是死人，太累了，我他妈的太累了……”

　　孟烦了沉默，这个人一直是他们的脊梁，撑着他们所有的人，可是他也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强大。是人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想给他的团长一个拥抱，到关键时刻他那张该死的贫嘴总是会跟不上趟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选择在行动上给他一点儿安慰。

　　可是死啦死啦却在这时俯下身来去舔他嘴上的血，舔了一点儿，咂咂嘴：“咸的……”

　　孟烦了整个儿僵掉，脑袋中瞬间一片空白，张开手的动作定格，两只不大的眼睛倒是睁到了极限。
　　直到死啦死啦准备舔第二口的时候他所有意识才彻底回笼，第一个念头是：丫疯了！彻底疯了！

　　他原本就是疯的，这回完完全全的疯透了。

　　“大爷的你他妈疯了！放开我！”孟烦了剧烈的挣动起来，俩人在并不宽敞的床上展开了一场肉搏，像两只疯狂的兽。

　　早在死啦死啦把孟烦了摔到床上的时候狗肉就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跳下床去给他们腾开了地儿。

　　此刻瞧着床上滚做一团的两个人类，意识到自己不大可能回到那张床上去睡个安稳觉了，抖落抖落毛，悻悻的跳上了孟烦了那张床，冲着他们的方向卧好，头趴在前爪上，摆出了一个观战的姿势。

　　人掐架，狗在看。

　　这场战斗以孟烦了被死啦死啦按住四肢压倒在床上而告终，腿压着腿，手按着手，俩人都在喘，可见死啦死啦胜的也不轻松。但是这一番闹腾他倒是不发癔症了，只是俩眼还有些发直。

　　“烦啦。”他轻轻的叫。死气活样的，像是不大确定身下的这个人是谁。

　　“你他妈的！”孟烦了喘着气，恶狠狠的骂。情绪却已渐渐归于平静。他总是这样，每每把自己搞得像只炸了毛的猫，然后在炸毛之后忘了自己炸毛的初衷。

　　“烦啦？”死啦死啦还在叫。

　　“你他妈的！”孟烦了继续骂。

　　“烦啦。”死啦死啦锲而不舍。

　　于是孟烦了投降，“这儿呐这儿呐，小太爷在这儿呐，被他妈你压着当褥子呐！”

　　死啦死啦便不叫了，把头埋在他肩颈处，慢慢的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孟烦了默默的看着防空洞上面的那个大洞，只觉得脖子上被他的呼吸烫的难受，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因为他的团长睡着了，还打起了鼾。

　　他睡熟了。

　　过了不知多久，孟烦了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忍不住低低的啐了一声，“大爷的！真把小太爷当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