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慧娴》李文羽

4、第4章

　　神秘的刘文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钱副主编不知道从什么内部人士那里套来了此人的联系方式，回来后还说“我们这次的专访要秘密进行，因为这已经设计到商业机密的问题了，咱们在这方面还是要把握好这个尺度问题，不要因此惹了官司。”
　　慧娴和颖欣听了一童和钱副主编的告诫后，开始着手进行相关工作。
　　颖欣出主意，“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约谈的地方一定要高贵，又这么神秘，这地方还一定要僻静。”
　　慧娴赞叹颖欣的机敏聪慧，“地方倒没什么，照你这个想法，我现在就想到一处合适的场所。”
　　“哪里？”
　　“以前我跟我爸妈去过一次，不过那地方贵得令人咂舌。”
　　“怕什么，经费肯定是公司报销。”
　　“那咱们谁来打这个电话呢？”
　　“这么重要的事，慧娴姐，还是你来吧，我怕我不行。”
　　慧娴面有难色，这种人她也没有交谈过，听一童的口气，这人应当不简单。别再搞砸了，而影响了一童的事业。她知道这种重大的case能影响一个人的前途。
　　她把这层担忧如实告诉了一童，想听听他的看法。
　　“我相信你。”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最近老是做噩梦，比以前更频繁，更……”
　　“更什么？”一童问。
　　“怵目惊心。”
　　“有这么可怕？你可别吓我，我这人胆儿小。”
　　慧娴扑哧一乐，“你胆儿小，谁信呐。”
　　“最近老是见你愁眉苦脸的，难得见你一笑。是不是真的不行？要不我还是换小赵处理这个case吧。你知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担心你的身体。而且，而且你为什么从来你告诉你做过的那个噩梦是什么？我相信这不是一般的噩梦，从我第一次听你提起之后，到现在已经，得有三年了吧。”
　　“呵，是吗？我来公司也才三年。”
　　“所以说，我觉得这个噩梦在你来公司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慧娴，你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是……就算是作为一个上司吧，我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你？”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承受。”
　　“如果，”一童站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她却低下了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希望他不要说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听了之后会怎么办。
　　他看着她不说话。
　　沉默。
　　真可怕！简直能听到办公桌渐渐残破的声音！
　　她低着头说，“那，我先出去了。”
　　“你别走，”他拉住她的手。
　　“别这样，被别人看见了，会影响你的前途。”
　　“没事。”
　　她斜眼瞅去，原来百叶窗早就给他拉上了。
　　“即使人家看不到，也是会多想的，你何必为了不可能的结果苦苦逼我呢？”
　　“慧娴，我没想逼你，如果我逼你，两年前我就……”
　　“我明白你对我好，可是……一……我对你……没有感觉。”
　　“我明白。”
　　“你每次都说明白，那你为何？”
　　“我能在理性上控制自己，可是感性，它好像不归我管，它总是按着自己的一套思维行事。”
　　“我不明白。”
　　“慧娴，你是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回事。”
　　“我真的得出去了，时间长了，同事们会在背后说我们。”
　　“你那么在乎名声？”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你。你看你，再过一两年，你有可能会升任副社长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你在乎我？”一童惊喜。
　　“我……不是……我说了，你一定会说我自私。”
　　“不会，你说。”
　　可怕的沉寂。
　　“慧娴……”
　　“嗯？”
　　“我……我……”
　　她没等他说出下面的话来，就已经出了他的办公室。
　　思绪就像一团棉絮，纷乱复杂。
　　她的心被他的热情碰触得早已松动，只是她知道，那不是爱，是感动或者别的什么？
　　如果逼迫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哪怕他再好，那也是一种自私！
　　她不允许自己这么自私。
　　自私感会让她觉得愧对所有的人。
　　正如那个久久缠绕着她，折磨着她的心灵的梦靥。
　　那是一道铁丝网，她无力挣脱。
　　小张看着坐在休息室里煲电话粥的颖欣一会儿娇嗔地微笑，一会儿严肃地一本正经。暗暗嘟哝，“早晚有你倒霉的一天。”
　　还处在实习期间的一个前台女职员小李疑惑地看着小张，“张姐，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转念又一向，对小李说，“我告诉你啊，在上班期间，不准打长时间的私人电话。”
　　“哦？”小李不明就里，斜眼看见了正在煲电话粥的颖欣，像是明白了什么，“那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呢？”
　　“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像人家一样聊这么久……”看到颖欣撂下手机，忙止住。
　　颖欣还没坐下，就兴高采烈地对慧娴说，“搞定了！”
　　“搞定了？什么搞定了？”慧娴正陷在对一童过分爱恋的纠结中。
　　“刘文墨啊，我搞定了。”
　　“你不是跟我逗着玩吧，我就进去办公室这么一小会儿，你就搞定了。”
　　“还一小会儿？都半个多小时了，我光打电话就打了半个小时，要不然怎么能搞定？”
　　“头功一件。”
　　“功劳不功劳的倒在其次，我这嗓子可是冒烟了，我得去弄点喝的。”说着，拿起杯子就要去休息室，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回头，“慧娴姐，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给刘文墨打电话，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高兴？为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是怕慧娴姐多想，毕竟这事你是负责人，我这个做徒弟的只是从旁协助。”
　　“颖欣，你想的太多了，亏你还有脑子想这么多事，我现在恐怕连一篇简单的报道都写不出来了。”
　　“怎么了？”颖欣很关切的样子。
　　“哦，没什么，你不是口渴吗？”
　　“对哦。”
　　按照当初二人的计划，颖欣同文墨约在一间环境清幽的茶室。有潺潺的溪水，有垂垂的杨柳，有古色古香的装饰。
　　地点虽然是她们定的，时间却由刘文墨来安排，后天深夜一点。
　　慧娴一惊，“这么晚？不知道人家茶室营不营业？”
　　颖欣给那间茶室打了电话询问，人家说是全天营业的。
　　慧娴叹口气，“这人可不是一般的怪，我还从来没在这个时间做过访谈。再说，夜里一点，咱们怎么去啊？”
　　“打车呗。”
　　“说得简单，那么晚，打车也不好打，不过这种人时间观念和诚信观念很强，咱们要是不能如实如约，恐怕不妥。”
　　“要不这么着，”颖欣出主意，“咱们提前去等着。”
　　“那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茶室是按时间收费，订早了，也是白白浪费杂志社的钱。”
　　“慧娴姐，我可真没跟错你这个师傅。”
　　偏偏这天慧娴的义妹叶紫英打来电话说，后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要她去接机。她这个义妹一向任性，决定了的事要是慧娴不应，肯定会使小性子。
　　慧娴一时手足无措，询问爸妈的意见。
　　“她一向这样，妈也没有办法。”
　　“这个紫英，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也不说从国外回来干嘛？”
　　“没跟你说吗？那可能是太着急了，她跟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好像是……对了，她回来干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
　　慧娴爸爸正在翻晚报，“说是那边的公司派她回来的，好像是要在这边开个什么办事处，哎，她一向说话那么快，叽里咕噜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慧娴听出来了大概，她义妹紫英前一段时间给她打电话，说是在一家猎头公司工作，很受领导的赏识，看来这回是回国挖人才来了。
　　接机倒没什么，可是时间方面，她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
　　那天从机场等紫英的时候，飞机晚点。问了服务台，说是要到十二点才能到。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全部打乱了。
　　一个小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回去。
　　她找出租车司机询问了一下，说是开快了四十分钟就能到。
　　她估摸着时间还够，计划等到十二点，到时飞机再不来就直接走，不等了。要是紫英闹起来，以后再解释吧，反正这种事情也发生过。不过就是非常的不好哄，紫英闹起脾气来跟个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