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杀意》何白羽

34、七（6）

　　似乎已经进入了梅雨季节，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
　　程罗佩看着窗外，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许是这天气的关系吧。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经过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案件终于明朗化了。
　　撞死林明的凶手是陶少然。程罗佩心里想到。
　　当然，周淑文也有可能性，不过比起陶少然，周淑文的可能性就相对较小了。
　　因为，她没有动机。
　　程罗佩想起了昨天请周淑文辨认林明尸体的情景。周淑文哭得梨花带雨，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都对周淑文感到同情，就连见过无数死亡的程罗佩和钱然都感觉心里有一种非常怪的感觉。
　　不过这样一来，确实可以确定死者了。
　　程罗佩闭上眼睛，回想起昨晚在辨认尸体后询问周淑文的情景。
　　当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只是刑侦总局15层的灯还是亮着的。
　　周淑文坐在椅子上抽泣，负责内务的小秦为她倒了水。
　　“周小姐，请节哀顺变。”程罗佩叹息了一声。
　　周淑文今年25岁，是本市最著名的F大毕业生。现在在一家金融区的著名外企上班，事发时，她正在回家的路上。当时她驾驶着林明的保时捷。
　　程罗佩当时还观察过路径。他发现，周淑文当时行驶的那条路距离林明遇害的那一条路路途只有10分钟而已。也就是说，如果周淑文要作案的话，完全有时间。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监控录像里的那个肇事司机就是一个女的。
　　如果按照平常的话，程罗佩早就下令逮捕周淑文了，但是他这次却没有下这个命令。
　　冥冥之中，他总是感觉是陶少然谋杀了林明。
　　昨晚李羽已经让交通组的人调查过了，撞死林明的那辆别克君越，就是霍清家的那辆。发动机编号，车牌号等有完全符合。而且霍清的家人在事后也发现自己家的车失踪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
　　是鉴定小组打来的。
　　程罗佩接起电话。
　　“喂，是程罗佩吗？”
　　“我是，请说。”
　　“在汽车上就仅仅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
　　“一个人的指纹？”程罗佩泛起了迷惑。因为这辆车是霍清家的，按照常理，应该不止一个人指纹，莫非？
　　“谁的指纹？”程罗佩沉住气问了下去。
　　“霍清。”
　　程罗佩感到心头一震。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程罗佩感到一阵天晕地旋。
　　竟然真的是霍清。
　　程罗佩想起了林明的那个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如果是周淑文的话，林明是不会有这种如此恐惧的表情的。
　　但是如果是霍清？
　　不，不可能！
　　因为现在霍清的尸体正安静地躺在地下三层的解剖室里。
　　那会是谁？
　　程罗佩又想起了陶少然。
　　没错，陶少然可以非常容易地获取霍清的指纹，而再进行复制。相同的，由于当时天黑，陶少然也可以装扮成霍清。
　　程罗佩又想起了霍清的那张脸。
　　五官标致，身前的确是一个美女。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和陶少然也有一种相似之处。五官的轮廓和位置都比较相进。如果陶少然想要模仿的话，只要之前进行化妆，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这样的，案件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砰——
　　突然间，门被踹开了。
　　程罗佩下意识地去握住别在腰间的配枪。
　　一个中年男子闯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张脸仿佛在哪里看见过。程罗佩想道。
　　而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后，却跟着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是自己的局长。
　　中年男子显得非常气愤，在那张愤怒的表情中，还隐隐透着一丝的哀伤。
　　林建国！
　　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程罗佩的脑海中。
　　没错，这个人就是林明的父亲。他是本市的重要人物。
　　就是那个“李刚”！
　　局长的脸色也显得非常难看。因为这个“李刚”的官位要远远大于自己的局长，看样子林建国刚刚训斥过局长。
　　“原来你就是程罗佩啊！”林建国的语气非常轻蔑。
　　程罗佩看着这张一脸横肉的面孔。
　　“是的，我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程罗佩。”
　　程罗佩感到心中一阵怒火，据他了解，这个叫林建国的，平时就空挂着一个名号，实事没做多少。当然，不止这些，关于其他的，在他的儿子身上就可以看到。
　　“什么当代的‘福尔摩斯’，我看是连一个，额，什么，柯南都不足。”
　　看样子他连福尔摩斯和柯南都分不清。
　　“林先生，请你不要焦急，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们也感到非常悲痛。我们正在全力侦查这个案子。”
　　“哼哼，那好，如果你们在两个星期之内不逮捕凶手，那么你就可以滚蛋了！”林建国说完气愤地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和他的局长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程罗佩心里突然想到这句话。
　　局长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
　　“小程啊，林建国的那副嚣张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侦破这个案子。两个礼拜啊。”
　　说着，局长也走出了办公室。
　　程罗佩坐回了椅子上，他感到自己有些头痛。
　　着实，关于林明的父亲，这一点程罗佩先前确实想过，但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林明的父亲竟然会直接冲进自己的办公室。
　　亏他还是本市的重要人物。
　　当然，林建国作为一个父亲，对于丧子之痛，程罗佩也可以理解。
　　但是。
　　程罗佩想到刚刚林建国那副嚣张的样子，和平时。
　　气不打一尺来！
　　程罗佩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把它砸在了地上。
　　杯子碎了。
　　碎片满地都是。
　　程罗佩想到了本市的制度。
　　通常是最高级的人物为了迎合国家而发布一些任务，而这些发布任务的人物通常就是像林建国一样。随着一级一级的传达下来。最后执行的通常就像是自己这种基层人物。
　　倒霉的还是自己！
　　当然了，程罗佩并不算是基层。真正的基层是唐成飞那种人。
　　程罗佩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了刚刚林建国说的。
　　自己只有两个礼拜的时间了。
　　不过，或许，这也够了。
　　但是，如果没有呢？
　　自己或许就会因此而推出警界。
　　现在自己已经是破釜沉舟了。
　　没错，只有将案件在两个礼拜之内查明。
　　程罗佩突然明白了，林建国就是为了将自己挤下队长这个职位。
　　记得自己在警校选拨当刑警的人才的时候，一个学员主动到自己的面前。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舅舅好像就是这个林建国。
　　这个学员平时成绩非常差，而且擒拿格斗基本全是红灯。
　　这种人可以毕业就不错了。
　　现在竟然想当刑警。
　　不过林建国这样也够狠心的，竟然会想到利用自己儿子的死，来然这个人当队长。
　　如果这样的人当上了队长，后果不堪想象！
　　想到这里，程罗佩握紧了拳头。
　　破案，越快越好！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
　　程罗佩接了电话，是李羽的。
　　“喂，程队吗？”
　　“我是。”
　　“不得了了！”李羽焦急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奋。
　　“怎么了？”
　　“陶少然自首了！”
　　程罗佩感到一阵眩晕，这是怎么了？
　　“好了，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陶少然这时候竟然自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