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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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六道骸一口气窒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也算要命。
偏偏纲全然察觉不到他的尴尬，搂紧六道骸的脖颈，像猫一样蹭了蹭六道骸的脸颊，轻声地道：“一起睡吧。”
少年眼里确实没有任何值得别人产生遐想的思绪，只是单纯地发出了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邀请。
“知道了知道了。”六道骸半放弃地回应道伸手搂住了少年，侧躺着将纲环在自己怀里。
虽然以这样的姿势再做说明有点不可靠，六道骸还是想声明，他自身完全没有萌生任何歪念。
纲不知是根本没有考虑这一方面，还是早早了解这一点，理所当然地环住六道骸的腰，静静地靠在他胸口上。
一目了然地寻找依托的姿势。
很明显会留给人“我很喜欢你我很依赖你”的错觉吧。
然而，纲却在此时说：“你最近在躲我。”
少年用的确实是肯定语气。
六道骸不屑于狡辩，但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过躲避心理，于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以此跳转话题，“我没有刻意这样做，不过是见你好像很乐意与云雀呆在一起，识趣地给你们留下独处的空间罢了。”
“嗯......”纲似乎不怎么相信六道骸的说辞，却也没有追问：“我是喜欢和云雀呆在一起没错，但是要是真的二选一的话，我更倾向于骸这一边。”
“哎...来真的么？”这一次六道骸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倒不是假的。
纲并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值得推敲，“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云雀，对他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会变得比其他人微妙些。”
“雏鸟情节？”六道骸微微抬高了音调说。
纲的反应较为平淡，一点都没有被人说中心事的羞赧。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当然...云雀对我还是很好的，不过骸是更加...更加不一样的存在。”
六道骸猛地睁大了眼睛，身体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内变得有些僵硬，“这些如果单独来听简直跟告白没什么两样吧......”
“什么？告白是指怎么样的话语？”纲轻声问道，六道骸毫不怀疑纲的话，少年连正常的感情都很难理解，更何况是爱情这种屡屡挑战正常行为规则的心理活动？
少年观看再多的爱情片从中理解到的终归是纸上谈兵，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样的感觉，纲只怕永远都不能理解关于爱情的一切/骚/动。
“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没有这个心，这些话不要随意和其他人讲。”六道骸轻声地道。
纲将他的沉静贯彻到底，“这样的话我只对骸一个人说过。”
因为这样的话带给六道骸的惊吓是先前的十倍，男人不由得开始怀疑，少年是不是故意说这样暧昧的话来捉弄他。
然而...沉稳的声音，与相拥的姿势很好地模糊了六道骸的感官，不能百分百确定纲的情绪，六道骸唯有相信直觉。
至少在这一刻，少年是真心地向他诉说自身对懂得照顾他的那个六道骸的好感。
正当六道骸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那么一点价值的时候，纲话锋一转，反而开始寻根究底，“告白是指对喜欢的人说的话么？”
“别突然变成好学宝宝！”六道骸在心底嘟囔，面上却显得波澜不惊，“对，就是指为了像所爱的人倾诉爱意而说的话。”
纲仰起头来，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可以与六道骸的拼接，“那为什么你会说我刚才的话像是告白？”
如果他自己的手现在方便的话，六道骸真想捂着额头长叹一声，纲的问题其实不是非常刁钻的问题，却是最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于是六道骸选择避重就轻，努力将话题方向拉往更学术性的范畴。
“因为纲刚才对我说的话等于是在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有多么特别，并且一再强调我对你有多重要不是么？”六道骸好脾气地问道。
纲虽然对这段在某个意义上有点夸大其词的话存在歧义，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神色比先前来得还要困惑。
六道骸绝不承认自己就是有意在糊弄他，“诸如此类的表达自己对某人的爱慕之意的言语都能算作告白，所以日后这些话纲可是要想清楚才说出口啊。”
“那么我刚才是无意识的跟骸告白了么？我喜欢骸？”纲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六道骸瞬间感觉有天火在脑袋里燃烧，整个人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刺激到，总之情绪不是很妙，只能硬撑作冷静回答：“当然，表达爱意也有可能是关于亲情和友情的不一定是爱情，这要看说话人自身的目的是如何才能做正确判断。”
潜意识里就是说：“这种事情你问我我问谁啊！”
纲还在努力思考，“我也分不清楚，不过我不喜欢你避开我，这样会让我在云雀的陪伴下都感到不高兴。”
六道骸总觉得事情正向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向发展，只能再一次出手将话题拐回到正常的轨迹上。
“你这么说...会让我产生这种感情并不止于友情的错觉，兴许是因为我陪伴你的时间最长久，若是因而产生/独/占/欲/的话倒也不是很难理解，只是...纲你真的了解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么？”
其实六道骸的意思很简单，三思而后行，要把事情想明白再开口，唯有这样才能避免不需要的误会。
这样的道理浅显得连没什么阅历的纲都明白，按照平常的状况来看，六道骸要是说到这个份上了，纲绝对会遵照他的意思闭嘴。
然而少年却在这么微妙的状况下，对六道骸的期望说了一声“不”。
“不要离开我。”
少年轻声诉说，在一个最不可预料最坏的时机里，六道骸的脑袋瞬间当机，只感觉到少年伸出手去将他搂得很紧...紧得...如此直截了当地传达出他自身不愿离开的意志。
一直避免不去猜想少年对他表露出的那种依恋来源于什么，甚至为此刻意去划清界限。
他们两个是不应该拥有多余交集的人，却被赐予了比任何人还要来得多的联系。
被迫的...强加的关系。
六道骸安慰自己。
如果少年能够恢复过来，如果自己能够成功赎罪以后，就能够从这个咒缚里边解脱。
如今执掌绳索的换成了别人，想要将他带进新的束缚之中，这才是六道骸最不愿意看见的。
亏欠的，无法奉还，然后在偿还的过程中，留下新的债务。
想要从少年那里赎回自己，却发现被搜刮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
这样的恐惧，才是逼迫六道骸离开的最大缘由。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ch.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