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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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了了之。
六道骸没有正面回应纲的“告白”，而是用更为礼貌更为技巧的方式挑开话题，对这件事含糊带过。
对此，纲没有表露出太大的不满，但就少年时不时看着六道骸晃神，想必即便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私下到底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刚开始不过是随随便便说出口的一段个人白，被六道骸那般解释还真的有点像纲单方面的在诉说爱意。
然而少年在这个方面向来缺一根筋，就算思绪方向有意无意被六道骸拐到爱情的思考上，少年得出来的认知也只是“原来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骸吞吞吐吐的样子好让人不爽”罢了。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有因为男人无视了他生平的第一次告白而不高兴。
他也绝对不会说有那么几秒他因为男人的敷衍应付而生出几分将他掐死的冲动。
纲发誓他绝对不会再对这个狡猾的男人吐出任何可以被旁人曲解为表白的话语。
一个避而不谈，一个赌气应对。
两人原本很难得地回到平衡点的关系再次崩坏，并且进一步变得破烂破烂的。
“纲，是时候到外边去做复建了。”
某日清晨，六道骸从繁忙的公务里脱身，对一直沉迷于游戏中的纲道。
对此，少年的反应非常淡定，就连视线都未从电脑显示屏上拨离，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没有任何可以被人理解为“我听到了”的答复。
六道骸被少年故意而为之的无视气得拧紧了拳头，嘴角微微抽搐着，用尽最大的耐力才克制住上去揪着少年的肩膀死命摇晃的冲动。
见少年今天明显不肯轻易妥协，唯独对少年的突发状况毫无招架能力的六道骸选择了走上前去，“啪”地一下地按下了手提电脑的显示屏。
这下子少年即使不想结束游戏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正玩到兴头之时被旁人强行打断确实不如何让人高兴，少年的不悦来得不加掩饰，瞬间便转过头来，不发一言，抿着嘴唇并且狠狠地瞪着他看。
“喂喂...这明明是你自己有错在前吧....... ”六道骸微微苦笑，实在不明白这家伙又是在闹哪门子的别扭。
与他相处这么久，这个新来的纲都没怎么反抗六道骸，现在这般不乖巧确实罕见。
纲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六道骸面露难色而有一点的软化。
无计可施之下，六道骸只好先自顾自地办好自己的事情。
男人走到衣柜前帮少年拿出可以穿得出室外的衣服，便再次走回到床前，一件一件地給少年套上。
期间少年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却也没有往常的配合，六道骸单单是帮他把身上的睡衣拔扒下来再把白色衬衫給套上去就花了约莫十分钟，然后就停下帮少年换衣服的动作，直接将少年拉了起来，环着少年的腰扶着他往屋外走。
“我不可能连裤子都给他扒下来的。”六道骸一边贴着少年的背扣紧少年的腰身，一边在心里边镇定地安慰自己。
夏日漫漫，清晨的阳光如绚烂的金砂，奢侈地泼洒在地面上。
清风徐徐地飘来，凉意触在被闷热蒸得发烫的脸颊时，使之转化为淡淡的暖。
紧紧贴着两人没一会就被早晨的热流逼得起了一阵汗意，连带着叠在一块的衣服都被潮意打湿。
“热么......”六道骸微微低下头，倚靠着绝对的身高优势亲昵地以额給少年试温。
轻轻蹙了蹙眉梢，还没等到少年的回答，六道骸自己便对少年的体温感到不满意，叹道：“怎么又开始烧啦？”
“头还昏着。”少年罕见地正面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六道骸的嘴角继续抽搐，“那你刚才还对着电脑对得这么高兴，怎么就不感觉头晕啦？”
少年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冰冷中又带着轻蔑的神情似乎对六道骸的调侃表示不屑，“你要看真正的状态么.......”
“.......”未等六道骸进一步回应，少年竟然先一步将全身的力量都压了过去。
六道骸吓了一跳，感觉少年的架势马上就跟软弱无骨似的，连，忙把另一只手都用上了，帮少年转了个身，而后紧紧地拥住他。
“你怎么做事还是改不了那风风火火的格调？”似乎轻而易举地陷入了回忆里，在今夕与往昔的强烈对比中，某些话脱口而出。
马上便能察觉得出的是少年的瞬间僵硬。
说出口的话不可能收得回来，一直注意到的事实被六道骸再次提醒，再次被揪出来亮到眼前。
少年像是对什么都不曾在乎过，偏偏对六道骸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有忘记过的梗塞感，时时刻刻都被刺中的内心。
“为什么总是透着我看别人......”说不出口的话语，埋在心里...像一个尖锤狠扎在薄弱之处，慢慢地被推进推进，将疼痛源源不断地灌入伤疤。
如今...被撕开的纱布，风吹过来将疤痕骚得痒痒的。
一剑穿喉大概也就是这个状况。
重重打击以后，无法做到对事情的根源视而不见。
终于发现...一切又一切之所以发生的前因后果。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要透过我怀念那个人？”少年扬起头来看着六道骸。
纲的眼神太过专注，微微紧绷着的神情并不像是先前那般从容，即使仍然是面无表情，但被人接受到的并不是他的冷漠，而是少年带着严肃带着怒意的认真。
偏偏少年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过关，摊在男人怀里的姿势即便没有将少年的气势减去，还是让他看上去比正常时来得憔悴。
因而...特别的苍白特别的脆弱。
少年言罢紧咬住的嘴角，悄悄扣住男人衣衫的手。
六道骸的声音哑在嘴里，让他停顿几十秒内的并不是犹豫，而是头脑空荡荡的状况。
会心软是毫无疑问的反应，六道骸久久才慢慢地开口：“我并没有将你和谁叠在一起。”
“骗人......”纲在心底即刻给予否定，男人眼底的情感说明一切，那些带着涩意的温柔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属于他的。
男人不会为他展示这些...展示这些夹杂着苦楚近似爱恋的宠溺。
纲根本不理会他的回答，进一步紧逼：“那个人是谁......”
“你误会了。”男人随口回答道，却在出声以后即刻抿起嘴唇不愿再吐出一句话。
蹩脚的借口，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成为最后一击的是少年接下来的气话。
“既然这么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和他呆在一起。”纲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尖酸刻薄。
毫无余地的。
恍然间六道骸条件反射性地应道：“因为没办法在一起啊...已经无法再见面了。”
最深切的悲哀不过如此。
还活着的人是无法比得上已经离去的人。
“我并不是替身。”六道骸的话语成为最终的冲撞熔点的火箭，少年发飙。
少年猛的退后一步，竟是兀地将下意识准备去扶他的六道骸推了出去。
六道骸当下也管不了他的无礼，又准备上前几步，同时焦急地说道：“别这样！你还不能自己一个人.......”
“啪啦！”少年果然如他想象般倒下。
“自己一个人走路......”这是六道骸被少年打断的话语，因为男人看着少年摔倒在地而微微发愣，所以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心在隐隐作痛。
也许六道骸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年的问题倾向点在“他喜欢某人，并将他当成那个某人的替身”上，但是当他不知觉地回答了以后，少年便想当然的把他的话当做他承认了自己有喜欢了的人了。
其实六道骸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关于喜欢火神不喜欢的问题，应该说...六道骸下意识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
若真的将以前掩埋的事实挖出来，致命一击所带来的绝望的痛感一定会叫他无法承受。
而少年却以最简单的方式肯定了这个念头。
恼怒。
并不是不能理解的。
然而...唯独那一点心酸，沉重得叫人有些被吓到。
所幸现在的泽田纲吉不曾细想自己为何会感到伤心，现在只被强烈的情感冲刷得有些头晕目眩。
羞辱感。
自尊像是被踩在脚下。
没有意识到的自尊开始发痛，好似莫名其妙的让人当头扇了一巴掌。
“快点起来啦。”六道骸看上去有些为难，更觉得有些慌张，连忙走上前去捉住他的手腕，想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不用你管！”少年第一次用这么尖锐的语调斥道。
的确，双脚像是没有长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但这不是他再像从前那样倚靠着六道骸的借口。
腿部肌肉的麻木如果用拼着最后一口气的决心去支撑的话，并不是不能够只依靠自己就站起身来甚至于行走。
长久地呆在男人的身边，好像真的就会逐渐忘了自己是谁。
泽田纲吉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像常人一样自由行走的能力。
可也没到了一定要六道骸站在身边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娇惯出来的懒惰必须被削去。
无用的感情只会让人变得不安与脆弱。
再这样下去泽田纲吉只能成为像其他庸人一样的败类。
“会被人看不起。”泽田纲吉现在最深刻地感受到的就是这一点。
站起来。
就算双腿正在颤抖。
走起来。
即使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他是泽田纲吉，最讨厌的别人的同情，喜欢手里握着绝对的力量，厌恶弱者的纠缠。
要是他只能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那么他宁愿就这么静静地死去。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完成蜕变后的蝴蝶，刀锋般尖利美丽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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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23章 ch.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