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架空/ALL CP]萧萧班马鸣》崩玉

6、第五章-燕青

　　花荣目送史进走出浔阳楼，消失在熹微晨光中，这才回到桌边，自斟自饮了一阵子，状似若有所思。
　　只见他背后的一扇屏风轻轻晃了几晃被移了开去，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八仙桌的另一边坐下。花荣命人取来空杯，代为斟满。

　　“花荣贤弟可满意这场会面？”
　　花荣忍俊不禁：“果然是很有趣的人，也聪明得很，难为他仍能保有一颗纯澈的心。这个史进，无论在公在私都值得一交。”
　　男人笑道：“一面之交就能入得你花阁主眼的人物，必定非同一般。”
　　“若得史进，于我们阁子绝对是如虎添翼的事情。”
　　“若是叫大风堂得了去呢？”
　　花荣面露难色：“那就难办了。坦白说，倘若无趁手兵刃与他交手，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稳操胜券。更何况他还有那么一柄传世的名剑。不过……”在这男子面前花荣不由地曝露些许跃跃欲试的孩子气，“若有朝一日得个机会，我是一定要和他比试一番的。”
　　“呵呵呵……”

　　“你不同我一道回去？”
　　花荣将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对那中年男子道：“我已与人有约，哥哥请先回。”
　　那男子微微一笑：“代我问好。”
　　“一定一定。”

　　**
　　花荣刚在茶楼坐妥便有人走近来坐下。
　　他一见来人，便笑笑一礼。
　　“小王爷。”
　　“花阁主早啊。”
　　“小王爷也早。花荣给小王爷捎了浔阳楼新鲜的糖钹儿，刚好来配早茶。”
　　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

　　纸包在怀里捂着，到此时尚有余温。一展开，金黄的点心散发扑鼻的香味。
　　“真叫人食指大动。”小王爷于是拈起一片放在嘴里，“甜而不腻，尝罢满口甘香，难怪义父大人吃过一次便念足一世。”
　　花荣兀自饮茶，看着对方边吃边交口称赞。
　　“这有何难？择日我叫人给王爷送一盒到府上。”
　　年轻的小王爷听了，仰起面孔来看他。如斯明艳照人的双目，真正是一双瞳人剪秋水。
　　“那怎么相同？我只替义父可惜，没有口福尝到如这般带着阁主体温的绝妙滋味。”
　　说着，那一双贵气的、保养得极好的细白手掌放在花荣置于桌上的手背之上，再轻轻握住。
　　花荣欲挣，不遂，便道：“小王爷……燕青。”
　　燕青好整以暇望定他，眼角弯弯溅出诱惑光影：“花阁主有何指教？”
　　花荣哭笑不得：“小王爷好兴致，大清早便来惹眼。”又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江州地界到底是我说了算，小王爷还是仔细点的好。”
　　燕青大笑：“是是，金玉之言，小弟拜领。”

　　“见过那史进了？”
　　“是。”
　　“可有邀他入伙。”
　　“还不是时候。”
　　“当然也没有提及他的身世？”
　　“我都不清楚的事，如何说与他知？”
　　燕青摇摇头：“你什么也没讲，他竟肯陪你枯坐整晚？”
　　花荣道：“朱贵赢了他一晚时间，怎样用当然我来支配。更何况这江湖之上想与我吃一杯酒犹不能实现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遑论与我对坐一夜。”
　　燕青执茶杯与他手中那一杯轻轻一撞：“燕青……真乃是三生有幸。”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阁子里去。”
　　花荣起身拜别，走到门口又站下：“对了，还有一句话。”
　　他笑道，“公明哥哥叫我问你好。”
　　燕青也笑：“啊，也请替燕青代还问候。……对了，我也还有一句话。”
　　“什么？”
　　“那朱贵没有告诉你，送史进去见你的路上撞上了大风堂的人？”

　　**
　　“哥哥……哥哥快醒醒。”

　　鲁达在梦中正美人在怀大碗吃酒不亦乐乎，忽然感觉怀中美人一直搡他肩头，“哥哥哥哥”的莺声燕语叫得好不动听。
　　他从梦里寻到梦外，果然见个美人正笑意盈盈地推醒他。
　　“哥哥起来了，是我，我是大郎啊。”
　　鲁达抹抹嘴，甩甩头，定睛一看。
　　“哎呀，俺还当是哪里的美娇娘，原来是俺大郎兄弟。……哎？怎么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叫俺起来！”
　　史进翻过一只杯子，笑嘻嘻地为他倒茶。
　　“我见哥哥睡得好生香甜，叫人不忍叫醒，便看着哥哥多睡了会儿。眼下还不算太迟，哥哥洗漱停当刚好赶上用些饭食。”
　　说着便站起身：“我去替哥哥安排——”

　　“兄弟！”
　　鲁达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史进一只腕子，将那一个拖在原地。
　　史进回头，一双玲珑眼睛睁大望过来：“怎么？”
　　“……你与俺说实话，昨晚那掌柜的可有难为你？倘若有，俺这便用这两口拳头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史进连忙压住他一对硕大无朋的拳头：“叫哥哥记挂，是小弟的不是。昨晚委实不曾怎样，只是边吃酒边聊天，不查便吃醉了，说起来我也不过比哥哥早醒来一炷香的工夫。”
　　鲁达犹有疑惑：“果真不曾吃亏？”
　　“果真不曾吃亏，哥哥切莫叨扰了掌柜的。”

　　鲁达这才罢手，摸了摸光头，嘿嘿一笑道：“哎呀，想不到俺也这般的不中用，几碗酒吃下去竟也醉得不省人事，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史进忙道：“哥哥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想来那朱掌柜也不是多嘴之人，昨晚之事权当不曾发生过，从今往后谁也不可再提，管保哥哥英雄好汉形象半点也不受损。”
　　鲁达听了很是受用，哈哈大笑着执起史进的手：“哈哈哈！好！俺睡了这一大觉，肚子早饿得紧，眼下必须马上寻些吃食来，你与我同去！”

　　鲁达史进二人出了蓝镜赌坊，在街头转了一圈，寻了间不起眼的食肆进去，捡一处干净座头坐下，鲁达喊道：“店家！有什么好点心好肉食，只管多拿些来，等下一并算钱与你！”
　　喝杯茶的工夫，芝麻糕糖饼桂花茶食，桌上已林林总总摆了七八样精致可口的点心。鲁达大喜，忙不迭招呼史进快吃快吃。

　　两人正吃得投入，忽然察觉有人径自在对面坐了下来。
　　“敢问二位，这位子可有人坐？”
　　鲁达头也不抬，嘴里塞满糕点囫囵道：“你要坐便坐，还啰嗦个啥！”
　　史进闻之却停了口。
　　“真巧，是小七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