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架空/ALL CP]萧萧班马鸣》崩玉

10、第九章-李俊

　　“我想，朱掌柜原本的信里应该提到了鲁达。”
　　“鲁达？”
　　张顺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与哥哥碰巧刚见过这个人。”
　　花荣问：“是怎样的人？”
　　“模样十分魁伟，看似是条莽撞汉子，武功却深不可测。我亲见他一声就喝住了大风堂的阮小七。”
　　花荣的眉头皱起：“大风堂的人也在？”
　　张顺点头：“不止。当时这鲁达正与史进在一起。”
　　“他与史进相熟？”
　　“听说是才认识的。这也不奇怪，那史进本就是乐于与人结交的性子。方才在食肆，阮小七对史进出言不逊惹恼了鲁达，鲁达替史进鸣不平，险些与阮小七起了冲突。”
　　“啊……”花荣忖了片刻，道，“外表醒目，功力也深厚，为人仗义又喜好结交好汉，我竟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一号人。”
　　“这个……阁主可听说过昔年五台山声名赫赫的花和尚？”
　　“鲁智深？……是他！”

　　十年前是个缺少英雄好汉的时期，彼时无论不动阁还是大风堂都还未成气候，后来声动江湖的花荣在那时更是毛头小子一文不名。
　　但当时曾出过一桩大事，五台山文殊院住持智真大师被杀，凶嫌直指座前弟子智深。鲁智深被迫离开五台山，一面躲避江湖人追杀一面独自追寻凶手下落。

　　“鲁智深最终沉冤得雪，却也因犯了杀戒从此不再是空门中人。洗冤的个中细节无人知晓，只知道那鲁智深三年不曾在江湖人面前出现，再露面便是携了一颗头颅拜祭智真大师。那时他武功已相当高强，提着一颗人头在文殊院来去自由竟无人敢上前加以拦阻。只是那之后他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花荣道：“如此看来这鲁达十有八九就是鲁智深，想不到他改名换姓到江州来了。不知道他是蓄意接近史进，还是真的偶然结识。……对了，你说你兄弟二人方才碰到大风堂的人，以你兄弟性格，应当不会坐视不理吧？”
　　张顺微微一笑，抱拳道：“不敢瞒阁主，我哥哥确曾与阮小七交手，叫我给压下了。方才我就是怕他听到我提鲁智深史进又闹起来，才特意等他走了才向阁主解释这些事。”
　　花荣也笑道：“我了解张横兄弟脾气秉性，那个场合他若不出手我倒奇了。不过……”他顿了一下，想起今晨在茶楼与燕青相见，好像也从那个人嘴里听到过阮小七这个名字。
　　他略一摇头：“这阮小七最近很是活跃，我听人说昨夜朱贵引了史进来见我，路上也险中他埋伏……”
　　他思索了一阵，抬头见对面两人仍立在前头候着，便道：“你二人先回吧。”
　　“是。”

　　**
　　“李俊哥哥，你从刚才就一直一言不发，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浔阳水主”李俊听了，缓慢开口道：“张顺，你可知道朱掌柜是怎么来到我不动阁的？”
　　张顺摇头：“不清楚，兄弟是这二年才入的阁子，朱掌柜加入原在我兄弟之前。不过我听说他之前的经历很不寻常，似乎还与大风堂颇有些渊源。”
　　李俊“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又走了一段路，张顺好奇：“哥哥这是到哪里去？莫不是要去蓝镜赌坊寻我哥哥和朱掌柜？”
　　李俊却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那正是“蓝镜赌坊”的后巷。
　　此刻巷子里空落落鲜有人行经。李俊四下里打量，最后甚至贴近墙壁去摸索。
　　张顺不解：“哥哥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说出来叫兄弟和你一起找……”
　　“张顺，”
　　李俊忽然直起身来，“你可记得那击杀杜兴的暗器是什么样子？”
　　“嗯！黄豆粒大小的三颗星！那暗器实在特别叫人想忘也忘不掉。哥哥问这做什么？”
　　李俊神情异样，一只手伸向前来。
　　“……可是这个样子？”

　　张顺大吃一惊，只见李俊手掌上赫然是黄豆大小两粒银星！
　　“这是——”
　　“昨夜朱掌柜送史进去见阁主，在这巷子口遇到大风堂阮小七埋伏，两人交手——”
　　“这暗器是阮小七的？”
　　“不，是朱贵的！”

　　**
　　“朱贵其人，身份莫辨。在入我不动阁之前，他其实是大风堂晁盖门下耳目之人。此人多年来一直以开店为名结交三教九流各路人马，在江湖上颇有人脉，又兼武功了得身法出众，一手暗器使得神鬼莫测，实是不可小觑之人。可这样的一个人，在大风堂却一直未曾得到重用，你可知是为什么？”
　　“兄弟愚钝，还请哥哥细述。”
　　“在晁盖建大风堂以前，水泊梁山其实原属另一路人。你可听说过白衣秀士王伦？此人原是个读书人，屡考功名不第，愤而伙同三五个人自立一派。王伦这人没什么本事，武功平平心胸狭窄，本来安分守己也便罢了，却夜郎自大妄图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那时正逢武林中风起云涌群雄割据，他不自量力约战托塔天王晁盖，结果不敌十招便送了命。”
　　“啊……”张顺不禁扼腕，“为了虚名白白断送了大好性命实在可惜。可这与朱掌柜有什么关系？”
　　“朱贵，正是此人旧部。那一役过后，原王伦的人马俱都归顺了大风堂，这朱贵自然也在其中。可就因为他这王伦旧党的身份，在大风堂始终寂寂无名，久之他便生反意，投靠了我们不动阁。”

　　张顺听得张口结舌，半晌才道：“……竟然在三家都能站住脚，果真是奇人。”
　　李俊却摇头：“我疑心他并非真心实意归顺。”
　　电光石火间张顺顿悟：“哥哥是说——朱掌柜他——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那朱贵原本就是王伦心腹，他因记恨晁盖杀了王伦所以一心要替旧主报仇，又深知凭借一己之力难以成事，便接连在大风堂和我们阁子摸清底细，再借机挑起事端，杀死我们的人嫁祸给大风堂，欲借我们之手重挫大风堂。这招借刀杀人古来有之，朱贵此人心思细密，由他做来定是滴水不漏的。”
　　“可杜兴——”
　　“杜兴原本是一弃子，说是他养的死士也不为过。你还记得那信上字迹？即便是高手又如何能将一个人的笔迹模仿个十成十？那根本就是他自己故弄玄虚，杀了杜兴又放进一封假信，旨在混淆视听将我们的注意力全吸引到大风堂去。”
　　张顺的眼睛瞪圆，不能置信道：“朱掌柜岂是这样残忍的人！”
　　李俊将手搭在张顺的肩膀上：“我以上所说也并非有十足把握，也许都是我多虑，朱掌柜是清白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湖险恶，若要独善其身，需得时时提防着每个人。”

　　“兄弟！李俊哥哥！”
　　李俊张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张横如一阵风般飞跑而来。
　　张顺讶然：“哥哥？阁主不是叫你去请朱掌柜，你怎么一个人？”
　　“朱掌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