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渡桥》凡人和鱼天霸

58、第 58 章

　　X城总是不夜城，不管一点两点还是三点四点，总是有不想归家的人在火锅店、大排档、冷啖杯、烧烤店或者24小时便利店门口似醉非醉的吐露心事。
　　杜复来扔掉手里拿的易拉罐，又撕开了两罐黑啤递了一瓶给吴业，这是他今晚喝的第七罐了。他从来不在他病没好的情况下喝酒，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他清了一下嗓子，吴业对此没有反应，依旧在研究他眼前的那块排骨，那是块肋排。
　　他又清了了一下嗓子，吴业才不耐烦的抬起头：“有话就说。“
　　这让杜复来有点尴尬，只能故作孤独的吸了一口酒，用惆怅的声音表达：“哎，你说，人为什么想死啊？”
　　“最近没新玩具了？要不要买辆新车？新楼？新赛艇？还是泡个新马子？”
　　“我正在感叹人生。”杜复来不满的瞪了吴业一眼。
　　“你感叹人生的时候，要么是很久没买东西无聊了，要么是碰到什么事过不去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当然希望出现的是第一种情况。”吴业拍了拍杜复来的肩膀，把还没恢复常温的黑啤一口喝完，再把易拉罐往后一扬，扔到了路中央。
　　“那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呢？”杜复来好像对此十分好奇。
　　吴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看着有运渣车经过，把那个易拉罐压成了铝饼才转过头来对杜复来回答：“活着身心都太痛苦就想死，又或许，曾经在年幼无知之时许下过一起死的誓言，不得不赴约啊。”
　　杜复来盯着吴业的脸半刻：“什么鬼答案，年幼无知的诺言还需要理吗？”又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一喝酒我的脑子就会迟钝许多。那我再问你，一个活着身心痛苦的人为了爱人，你说该去死还是该活着？”
　　吴业慢慢拨开一颗毛豆，闻了闻它，然后把它扔掉，答：“既然我的躯壳已经承受不起我灵魂的重量，我会选择去死。我不愿意我爱的人看着我在病床上因为痛苦而哭泣或是咒骂，以及。”又顿了顿“慢慢忘记以前曾经爱过人。”
　　杜复来看了看吴业，看了看地上的毛豆，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前好像也这么觉得的，人生不长不短几十年，死在一个恰如其分的位置还能被人缅怀。但是最近似乎变了，我希望我能咬牙陪着我爱的人，多过一天是一天。这样就算到了不得不分开那一天才会没有遗憾。”
　　吴业开始大笑，肩膀狂抖，甚至有些收不住，幸亏吃夜宵的人不多，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杜复来向侧目的各位道歉：“喝醉了，喝醉了。”
　　吴业没理这些，而是又撕开一罐啤酒，举起，趴在杜复来手腕处，无奈又戏虐的对杜复来说：“来，为一个又重情又有担当的杜复来干一杯。”
　　杜复来放下啤酒：“难道你不信我是这种人？”
　　吴业在杜复来臂弯处摇头：“我是很可惜你是这种人。”
　　杜复来听到这句话会心的笑了：“我一向如此，以前也很有担当啊，只是表现方式不同。”
　　吴业听到这句话更是笑得坐到了地上，在一片骨头和剩菜中间表现得像神经性抽搐的疯子，连老板都过来关心，问杜复来需不需要帮忙。
　　杜复来摇摇头，速速结了帐，找了一辆空的士把自己和吴业塞了进去。
　　吴业眯着眼，开着车窗，眯着眼问杜复来：“那忘记了的又怎么算？”
　　“忘记的什么？”
　　吴业又变回清醒的模样：“那忘记了的承诺或者约定又怎么办？”
　　“忘记的，别人帮我记得不就成了。”杜复来拍了拍吴业的手，像每次当吴业醉了一样，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在这个凌晨望着看不尽的黑夜里，笑得十分开心。

　　从此，就再也没有人再见过杜复来。

　　第二天一早，刘今朝就去了杜复来家，门没有锁，打开却空无一人。衣服、鞋子、扔在茶几上的包里还有身份证，在书桌的抽屉里放着护照。
　　只是人不见了。
　　刘今朝以为杜复来逃了，哎，逃了。

　　她心神不宁的给吴业打电话，也是关机，打电话到医院也没有人接听。
　　就这样，42个小时内，杜复来先承认自己是个连环杀手，再告诉她全国楷模爱着自己主编的老婆，接着逃跑了，而自己所谓的准男朋友也消失了。
　　要不要报警？
　　她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但看着吴家声势浩大的发声明讲自己第二代接班人吴业失踪就让本城无数媒体撕打，如果自己再去讲这些故事，把自己搞成了凤姐在这城市也混不下去吧。
　　反正杜复来都快乐大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