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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只不过日子不管是冬令时还是夏令时还是得照一天24小时过下去。

      但吴业却先行告退,偃旗息鼓了一段时间。

      在刘今朝忙得四脚朝天的一个星期二,吴业忽然打电话来取消了晚上的晚餐,说科室有一个去北京学习的机会,本是给他们医院的培养中的中流砥柱。可是中流砥柱零时被抽调到地震灾区做面子工程,科长一想就把名额给了吴业。

      刘今朝在电话的这头也听得出吴业的高兴,她想,要是杜复来的话,肯定又是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富二代做派,哎,人跟人区别怎么就这么大。为什么自己就杜复来一个纨绔子弟的放荡不羁的做派?

      吴业走的那天,风平浪静百花争艳。

      在机场候机室,他从容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刘今朝。

      “今朝,送你的。”

      “这是什么。”刘今朝有点害怕,望着满世界垂头丧气的旅客,想这里面不该混杂着亲友团、礼炮、香槟、没见过的婆婆的眼泪诸如此类的东西吧,吴业应该不会抽风求婚。

      “打开看看啊。”吴业见她不动,催她赶紧撕包装。

      一根项链。

      还好,还好。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

      “挺好看。”刘今朝把项链拿在手上,那钻石闪闪的项链明显炫耀着“老子是名牌,很贵”等字眼。

      “那我给你戴上吧。”吴业稳重的表情中略有些喜色。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刘今朝第一反应是拒绝,她妈从她二十岁开始总会拿着《法制日报》对她耳提面命,没确立恋爱关系就送的礼物会造成自己不可弥补的伤害如:被强|奸、被奸尸、被分尸。

      “一根项链而已。”吴业觉得女孩儿看到这种漂亮礼物都应该不会拒绝。

      “你想啊,我一没生日二没升职,有点怪”刘今朝第二反应还是拒绝,她喜欢这根项链,但是戴上这根项链如同戴上一根狗牌,项链漂亮是漂亮但含义不过是“私人财产不得侵犯”。

      “就是一根项链而已。”吴业又说了遍。

      “等我生日或者升职加薪你再送我礼物好了。”

      “只是一根项链而已。”吴业又重复了一遍,但是刘今朝还是摇头。这个男人才失望的松开领带,像一个标书进入第二轮但是甲方领导说我们还不是很满意意思是让继续塞钱的乙方代表,全身上下都诉说沮丧。

      刘今朝见他这样才觉得他像个真人,有些烟火气的感觉。

      直到吴业过安检的时候,脸上的失望也还没隐去。连刘今朝向他挥手道别他都只是匆匆点了个头就走了。

      “哎。”刘今朝出机场的时候正好有一架飞机轰鸣而过,她看着暧暧昧昧的天空开始恨自己还在不知道为谁留着后路,也开始讨厌自己优柔寡断的不知道到底要什么。

      女人似乎总是在想自己要什么。从月经初潮就开始,到被架上呼吸机那刻都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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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也适用于杜复来刚刚听到的故事。

      在吴业飞机起飞那刻,杜复来正坐在百里以外的J县,和张晓芯吃着当地著名的凉粉,听她讲过去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故乡,从我13岁出门那天起,我就没回来过了。”

      “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是必然,我走了一上午都没发现一个我认识的地方。”

      “我想八十年代一批一批从台湾回大陆的老兵和您心情一样吧。”

      “杜先生又在说笑了,不过谢谢你,带我来这儿,这算我唯一还认识的建筑,这个戏台,这个天井我都记得。”

      “卖给你好了。”

      “杜先生的产业?”

      “算是吧。”

      “真是个好地方啊。”

      杜复来发现张晓芯的眼神在这个时刻和刘今朝的如此相似,不过,张晓芯看着的是这片土地,而刘今朝当时端详的是自己。

      “你看我看起来就没个完了,好了,杜先生,我应该把后面的事讲给你听了。”

      “没关系,我一向很有耐心。”杜复来笑了一下,举起茶杯详装是酒一样的喝了一口。

      “杜先生,有耐心其实就是压抑欲望。”

      “不对,有耐心是欲望肯定要得到抒发,只是过程比较体面。压抑欲望这种事情压缩到最后就是虚无了。压抑欲望的人,你是在说查理吗?”

      “对,我每次看到你就想到他。你们两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啊。是吗?”

      “是啊,他就是压抑欲望的典型。”张晓芯准备开始讲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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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我让他明白世间种种欲望最本质的那种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看见我就像看到魔鬼。我又很习惯的一个人做肥料一个人照顾葡萄藤一个人摘葡萄一个人做葡萄酒。

      后来我的葡萄种的越来越好,在天主堂旁边紫成一片。一到夏天去天主堂做弥撒的教徒们做完弥撒也就喜欢在我的葡萄架下躲天山的太阳,我也随他们的在葡萄架下放了些长凳,有一次做农活回来遇到就告诉他们旁边水井可以取水喜欢葡萄可以摘几串尝尝。再后来那个蓝眼睛被教徒很是敬重的查理神甫也回到了我的葡萄架下,开始讲圣约翰干了什么什么。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以前的习惯,他有时一遇到我又要问一些在他看来是奇怪问题的时候还是会闪躲,这时候,他的眼神就像一只羞涩的小动物。直到一年多一后,我们才又恢复了有晴朗星空的夜里就交谈的习惯。

      我说喜欢我酿的葡萄酒的人越来越多,我要不要去承包更多的土地,找些人帮忙种更多的葡萄?

      查理则讲他正在为他的天主堂到处写信筹集善款,据说哪儿哪儿的天主堂找到了一个美国基金会,筹了近五万圆的款子把整个天主堂从里到外修缮一新,他也想这样。

      似乎,我们都像那时候的年轻人一样燃烧着激情朝着有目标的日子奔跑着。

      但我还是会不节制的常常在葡萄藤架下的躺椅上喝醉和衣而睡,而查理也总是每次坚持只喝两杯,让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对事物安全的认识。

      “每天看星星的样子都一样,难道不无聊么?”我又一次端起酒杯问查理。

      “你再这么喝下去,看明天的太阳都是菱形的。”他又一次不以为然的带着斥责回答我。

      “至少有新鲜感,会不会天堂的太阳是正方形的?”

      “那些都是幻象,天堂的样子圣经上就有,我要不要给你念那段?”

      “不用。”

      “对了,查理,你喝醉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老江一样一口气吃四篮子葡萄?”

      “十诫里面说过,主是不允许我们喝醉酒的。”

      “喝酒和喝醉酒有什么区别?”

      “喝醉的人没有自制力。”

      “啊。。。。”我大喊了一声。把查理吓了一跳。

      “你干嘛?”

      “这儿,天山脚下,荒无人烟,我叫得更大声也没人发现。查理神甫请问你的自制力能做什么事情?”

      “我,我,我回去了。”

      我们还是继续在为欲望不欲望的事情在我将醉未醉时展开不热烈的辩论,结果也是常常查理踉跄的跑回自己的天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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