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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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房间关上门时刚好听到大厅的钟敲了十二下。圣诞节已经到了，而我刚刚亲手制造了我和福尔摩斯两个人之间的裂痕，毁了这个节日全都是我的责任。之前我还怀疑过他是否还记得圣诞节，如今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错了；无论好奇与否，我都没有权利去阅读福尔摩斯的私人记录，即便是我在为他整理这些东西。我也没有权利这样做。
我不知道他是否或何时才愿意让我为我的冒犯行为道歉。实际上我挑了这件特别的案件来阅读实在是太不幸了，因为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曾经触及福尔摩斯极其珍视的情感防线的事件。他绝对不会乐意他的隐私就这样被侵犯。更糟糕的是，他可能不再完全信任我了。
那时，我一部分的意识真期望自己从来都没看到过那本记录，从来没读过，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那件案子的真实情况。但我的另一部分意识又很高兴自己最终找到了摩尔摩斯没有告诉我事实真相的原因；我很高兴知道了他欺骗的动机良好。而且我更高兴的是我比曾经被口头允许过的更加接近那个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的灵魂。
但是在那一刻，我真心希望我从来没进去过他的卧室。那本记录根本不值得我们两个人在我们的友谊中间架起如此壁垒。叹了口气，我坐在我的床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一周前我给福尔摩斯买的圣诞节小礼物上的红色蝴蝶结。
贝克街尽头那家小古玩店经常能引起我们两个人的关注，即使不具备福尔摩斯那伟大的推理能力也可以看得出他对商店橱窗里摆着的那个极其精良的放大镜颇感兴趣。
它有着惊人的紧凑尺寸（福尔摩斯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庞然大物在他大衣周围叮当作响——我的医药箱之所以在我们外出办案时被塞满了各种各样七零八碎的东西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不需要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我也知道他非常想要一个。我把它拿去我的一个珠宝商的朋友那里，把福尔摩斯的首字母刻在外边的皮套上。
现在我不知道何时才能送给他——如果他的心情没有改变，他可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
这全是我的错，我严厉地提醒自己。
我非常不快地掀起毯子，突然意识到空气已经变得异常寒冷。一个小时以上的辗转反侧之后，最终我进入了一种时睡时醒的状态。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我突然被从楼下传来的一阵嘶哑的喊叫声惊醒。我坐起身，起初还在奇怪是什么弄醒了我，当我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但这次要微弱的多，我匆忙穿上我的晨衣和拖鞋，走到楼梯口听了听。
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声音是从福尔摩斯的卧室传出来的。在1894年我们刚搬回贝克街的那段日子，他曾经被可怕的噩梦折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已经消失无踪——现在看来它们又回来复仇了。
我蹑手蹑脚走下楼梯，试着打开他的卧室门。锁着。
通向客厅那一侧的那扇也一样。
他又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一次。我叹了口气，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
我非常惊讶地听到几次我的名字，还有莫里亚蒂和莫兰的名字，一次或者两次。他好几年没有像这样做过噩梦了。我制造出的这起事件一定让他本已成功封印的记忆再次被打了开来。
悔恨之情再次涌上心头，我慢慢地爬上楼梯回到我冰冷的卧室，思考着如何才能弥补我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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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小时翻来覆去的睡眠，我醒来的时候阳光从我的窗户倾泻进来。翻了个身，我看了看时钟。8点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思索着不知道福尔摩斯是否设法睡了一会儿，或者是像我之前在他门外听到的那样一样整晚都不得安宁。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我们的起居室，想知道我是否不得不因我前一晚所做的事面对福尔摩斯，但是房间内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个空咖啡杯，这说明他已经起床了，然而他卧室的门依然紧锁着。
掩饰不住一声叹息，我走到桌子旁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想到今天一整天恐怕都得这样过了，我祈祷我们房东煮的这份饮品足够浓，并且考虑是否要加一小杯白兰地。
正在我琢磨这些可能性的时候，我看到炉火旁我的椅子上躺着一个包裹。我奇怪地走过去把它拿起来。包裹有我的日记大小，外边是一张普通的牛皮纸，还用绳子整齐熟练地打了结。出于好奇，我打开了包装，一卷记录出现在我的手上。
这正是我昨晚偶然在福尔摩斯房间里发现的那个本子。
翻开封面，我看到册子的内封面上写着一段简短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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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年12月25日
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华生。
约翰福音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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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意想不到的转变让我目瞪口呆，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我书桌前，拿出我那本家传的《圣经》。约翰福音 15:13写着“为朋友舍命,爱莫大于此者。”
当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听到一声轻微地，几乎无法分辨出的声音。我抬起头，正好看到福尔摩斯关门之前一闪而过的灰色身影。
他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打开他的礼物。
当我听到他刺耳的声音专横地喊着楼下的哈德森太太“马上提供早餐”的时候，我对自己笑了笑，轻轻地把福尔摩斯的日子放到我的架子上，就放在同一年度我自己那本日记的旁边。
片刻之后，他略带羞怯地走了进来。【orz，我就不翻译成“含羞带怯”神马的了……我已经被KCS大人腻死了……】
“我觉得暗中窥视你不太好，华生。”他说着，但是绝对没有丝毫的悔意。
“不会比我昨天侵犯你的隐私更差劲儿了，福尔摩斯。”我回答，开始我的道歉。
“不是的，华生！”他厉声打断我的话。“不是这样的，”他更正道，“你的好奇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我昨晚的举止太无礼了，那毕竟是个意外，而且你当时实际上是在收拾我造成的烂摊子。恳求你接受我的道歉。”
“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我亲爱的伙伴。”
“当然。”
我们两个就这样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我点着我的烟斗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你知道吗，福尔摩斯，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憎恶我的作品了。因为你自己就是位出色的作家。”我心悦诚服，不带丝毫嫉妒地说。
“我从一个最优秀的作家那里学到的，华生。”他一边雅量地说，一边指着我书桌上那一排排日记。
我无法抑制不庄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质疑。
“你是谁啊，你对歇洛克•福尔摩斯做了什么？”
他吃了一惊，怒气冲冲地瞪了我片刻，然后突然像他一贯的那样古怪干涩地笑起来。几秒钟之后，我也笑了起来。
“我始终不了解你的极限，华生。”他最后说道，前一天晚上他那灰色的眼睛闪烁着的那种光芒终于又回来了。
“我也不了解你的，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回答道，用我的烟斗杆轻轻敲了敲他的那本日记。“一直不了解。”
【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