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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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末央卯足了劲想让夜初下床，嘴里仍是没个正经的胡侃：“在下风华正茂，自然不想死。公子，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两个都不选？哦，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姓名呢？在下和公子一见如故，昨夜可惜没有促膝长谈，好在现下再谈也不迟。在下有些累了，不如借公子床榻一坐，咱们聊起来也方便嘛……”
淳于末央说着作势就要进屋，夜初脸上强作的淡定终于有了一丝龟裂，脸上再次泛起红晕。
“不要进来！”夜初恼怒不已，双拳紧握，几乎要把褥子抓破。
只是这恼怒之中似乎有几分惊慌？
淳于末央仔细打量夜初一番，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夜初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即使恼怒不已，也不曾离开床榻，莫非床下有密道不成？
不对不对，若真是这样反而更让人生疑不是么？
淳于末央思来想去没有个定案，才想直接出言试探，未踏出半步，忽见夜初眉头一皱，竟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淳于末央一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扑到夜初旁边了。
习惯性的去抓夜初的腕子，却让后者飞快的挣了开去，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鼻尖霎时盈满了浓浓的血腥之气。
“滚出去！”夜初拼命想推开淳于末央，却又气息紊乱不得章法。
“在下只是要给公子把脉……”淳于末央试图安抚激动不已夜初。
“不用你可怜！滚！”夜初勉力运功，却几乎再呕出一口血。
淳于末央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光是用看也知道这是走火入魔之兆。当下不顾夜初的挣扎，抓起他的腕子细细把脉。
夜初大约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妙，消停许多。
看着淳于末央渐渐皱起眉头，脸色凝重，夜初神色一黯，讥讽道：“怎么？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气急攻心，走火入魔之象，还用把什么脉？”
“不对，不止如此……”淳于末央摇头道。脉象焦躁浮动，虽也可解释做走火入魔，却隐隐又有些许不同。
正要详细再看，夜初却不让他继续下去，猛地抽回腕子，冷硬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走？”
“走？”淳于末央一愣。
不说他还未查清魔头的事情，单只夜初现在这种情况，他如何能走？想都没有想过。
“你若想杀我，就给个痛快，不消拿这种法子折磨人！”夜初极力平复着翻涌的气血，只将褥子抓得更紧了，恶狠狠的说。
夜初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淳于末央有些受伤，且不说他神医的身份，即使是不明他底细的人，见到他的堂堂仪表，温文举止，加上他也从不吝啬金钱，走到哪里不是备受礼遇？
一如昨晚那个初夜，还说过他相貌英俊，想要和他……
咳咳，尽管他对男人没有兴趣，可夜初的态度难免叫他心存芥蒂。
“在下与公子无怨无仇，为何要折磨公子？更谈不上杀了公子！在下只知道公子有恙，而在下是个医者，仅此而已。”心下对夜初有些不满，但淳于末央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到，只是语气中已然透着些许不快。
说罢也不再与夜初纠缠，甩手退了一步。
夜初让这番话呛住，一时无法作答。
伸手紧了紧领口，夜初呡了呡染着鲜红色的唇，片刻之后道：“你若想救我，立刻从这里出去……走的越远越好……”
大约是方才呕出那些血，又吵闹了会儿，此刻夜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身子也如风中残烛般微微颤抖。
淳于末央打量他片刻，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潮红，叹了口气走出竹屋。
他本想设法帮夜初诊治一番，可后者看到他情绪如此激动，恐怕更是不利，为今之计只好先行离开。
听着竹节的嘎吱声，以及踏着枯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夜初又屏息等待了一会儿，等终于确定淳于末央不在附近之后，才慢慢从榻上挪开，关上了门窗。
淳于末央没有走远，只是顺着溪流走了数百步。再远些他怕自己就找不回回竹屋的路了。
也不知道夜初这下子怎么样了？
忆及夜初脸上那不同寻常的潮红，分明是阴虚燥热，虚阳上亢之征。夜初年纪轻轻，又是习武之人，有此征象实在奇怪。
桃花宫魔头采阳补阳……
淳于末央脑子里想着各种不相干的事，一时理不出头绪。
等他把事情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已经不知不觉与竹屋离的远了。想起夜初正在运功，虽说桃花宫里应该不至于有人意图不轨，可总难免有点意外，如果被打搅，无疑是雪上加霜。
淳于神医认路的功夫差了些，却不至于脑子不好使。判断了一下水流的方向，有些急切的朝上游走去。
虽然夜初态度很差，却好歹收留了自己一夜，淳于末央自然也想略微做些回报。
等淳于末央看见竹屋的时候，夜初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的潮红消褪了些，正端着一个木盆蹲在水潭边上。
淳于末央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
端个木盆蹲在水边是要干嘛？
没等淳于末央继续疑惑，夜初已经已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见夜初放下木盆，从里头拿出一件雪白的中衣浸入水中，搓揉起来。
这是……洗衣裳？
淳于末央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惊讶。
倒不是洗衣裳是件稀奇的事情，但一个大男人洗衣裳，甚至具象化到那个冷冰冰又刻薄的夜初在洗衣裳……这……这实在太颠覆了！
看着夜初多少还有些绯红的侧脸，还有那微微蹙眉的神情，白色的中衣在水中随着动作而晕开形状，不得不说这情景给这谪仙般的人儿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如果被知道自己心里用贤惠二字来形容夜初，他会不会被气的再次吐血？淳于末央不无恶劣的想象着。
自然这想象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摸了摸鼻子，淳于末央慢慢朝水潭踱去。
没有想要刻意隐藏自己，淳于末央走的很是随意，果然没等接近，夜初便已察觉到他，急忙收起衣物，回身对着。
“公子的内息稳定下来了？”淳于末央看了看木盆里还在滴水的中衣。
“嗯。”夜初抱着木盆心虚答道，捉着木盆的指尖有些泛白，旋即想起眼前人不该在这里，语气立刻冷硬起来，“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我怕你运功的时候有个差池，没有走远。现在看到公子无碍就好。”淳于末央解释。同时眼睛还是盯着那木盆，一大早就洗中衣？
注意到淳于末央的眼光，夜初不自在的立刻把木盆往身后藏：“不用你管，看也看完了，还不快走！”
淳于末央看了看夜初眼疾手快藏到身后的木盆，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的顾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气不错啊？公子出来洗衣？真是好雅兴。”
洗衣又不是吟诗作对赏花观鱼，哪里能称得上好雅兴。若是换个人来听，多半都要觉得淳于末央是在嘲讽自己。
但或许是太过紧张，夜初没察觉到淳于末央说了什么，只是急切的想要离开，绕过后者就往屋里走。
没得到回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淳于末央反应过来时，看到的已经是夜初的背部了。
“那个……公子，你不必在意，都是男人嘛，我懂的。”淳于末央企图说点什么安抚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本来急着离开的夜初闻言一僵，脑中似乎终于察觉自己好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转身冷冰冰的质问：“你刚才说什么男人？”
“我是说，你不用介意我看到你洗衣裳，我懂……”淳于末央解释。
“你懂？”夜初瞪大双眸，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你懂什么？”
“我是说……那个……”淳于末央一个大男人，又是大夫，有些话本已说的百无禁忌，往日开口也没觉有何不妥，但今日因为夜初格外害羞的样子，搞的他也不好意思直说。
“哪个？”夜初此时倒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看着淳于末央的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恶狠狠。
叹了口气，淳于末央正容道：“在下观公子面相，带着异样的潮红，怕是虚阳上亢之征，难免那方面的需求会强烈一些……不过精气乃人之根本，若是……”
“闭嘴！”都说到这份上，夜初又怎么不明白淳于末央说的是什么。他本就有些心虚，此时恍若赤条条般被人看穿，叫他如何不惊怒。
淳于末央被夜初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正待再说什么，只见一只木盆当空飞了过来。淳于末央一惊，挥手挡下这另类暗器，却已不见了夜初的踪迹。
“闭嘴！闭嘴！闭嘴！”林中回荡着夜初愤怒的嘶吼，一时竟辨别不出话语传来方向。
淳于末央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会儿。
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惹得夜初如此生气？
还有，夜初就这么走了？
那谁来带路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