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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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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叶寒轻和齐楚襄乘着几缕残阳余晖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路是樵夫和猎户平日里踩出来的,自然不会太好走。
抬头看了看天色,叶寒轻带着几分无奈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过一晚了。”
齐楚襄道:“要是走官道的话,你现在大概可以高床暖枕了。”
“我知道,”叶寒轻暗暗地往身后瞟了一眼,挑眉道:“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偶尔做做,也是一种乐趣。”
齐楚襄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也不甚在意,只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再往前走了一阵,便看到一个供行人歇脚的竹寮,竹寮里坐着一个女人,一身淡绿纱裙,头上别着一支钿头钗,篝火在她姣好的脸上添了一抹绯红。她将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惑然一笑:“二位爷,你们也这么晚进山哪?”
叶寒轻朝她拱了拱手,道:“这位娘子有礼了,不知可否容我二人在此叨扰一宿。”
“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正害怕呢,二位爷来了正可以给奴家壮壮胆。”女子笑吟吟道,“奴家婉娘,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叶寒轻道:“我姓叶,他姓齐。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我回娘家一趟,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了一下,看着天快黑了,就只好留下来了。”婉娘说着,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我娘家做的糕点,二位爷不嫌弃的话就吃一点吧。”
叶寒轻接过,道了声谢:“好香的雪花酥,齐兄,你要来一点不?”
齐楚襄嗯了一声,却没有接过的意思,合了眼自顾自养神。
几声鸦鸣在头顶上略过,叶寒轻抬头一望,天已经全黑了,四周的憧憧树影隐没在黑暗里,诡异莫名。
叶寒轻咬了一口糖酥,转向齐楚襄问道:“齐兄,你说,这山上会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啊?”
婉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溜来溜去:“怎么,你们走江湖的也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湖走的多了,听说的事自然也多。”叶寒轻微笑道,“反正无事,我们各自把听说过的故事拿来讲讲如何?”
“好啊,不过奴家没有你们见识多,讲得不好听可别见怪。”婉娘笑道。
“怎么会呢,也就打发时间罢了。”叶寒轻又问,“齐兄,你呢?”
齐楚襄抬了一下眼,道:“随便。”
婉娘的故事
我一个妇道人家,听说过的事情自然没有你们走南闯北的多,要说有意思的事情,倒是有那么一件。
有个年轻的公子赶路,匆匆忙忙的错过了投宿的时间,天黑时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正担心要在荒山野岭露宿,刚好就看到前面有个小屋,还是亮着灯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她看门外的来人怔了一下,公子怕她误会,便连忙解释自己并非歹人,只想借宿一晚,女子看着他也不像个坏人,犹豫了一下便让他进了门。
公子进门之后发现屋里只有那女子一人,便问她父母何在。女子说她父母早已亡故,这里本是她夫家,可她才过门不久丈夫便染病死了,现在只剩她孤身一人。
这时公子才留意到她穿的是素色衣裙,发髻上也无甚饰物,只别上了几枚白花。两人就这样聊了半宿,公子觉得这女子长得也算标致,更怜她身世凄苦,便提出要娶她为妻。女子初时并不答应,但禁不住公子苦苦哀求,最后便许了他。两人草草地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洞房花烛。
第二天公子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块荒地上,身旁躺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的,正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哎……”一个不小心,叶寒轻手中的糖酥掉到了地上,婉娘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掩口而笑。
叶寒轻有点不好意思地捡起糖酥,拿袖子擦了擦,道:“咳……那,下一个我来。”
叶寒轻的故事
这事情也发生在山上。
有个采药为生的姑娘她一个人住在山上,有一天来了个书生,在离姑娘家不远的地方搭了一间小茅屋,住下了。
姑娘以为他是上来找个清静的地方读书的,也没怎么在意,偶尔碰到了就打个招呼。后来某天她回家的时候,发觉她家附近有些野兽的脚印,就留了个心眼。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浅,听到外面有响动时就悄悄跑到窗边去看。结果一看差点没把她给吓破了胆:一个白花花的妖怪在她家附近徘徊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低吼。她很害怕,但又找不到人帮忙,而且发觉那妖怪每晚徘徊的范围越来越接近她家。后来有一晚她终于忍不住跑去书生的家里,支支吾吾地说她家屋顶破了什么的想在这里借住一晚。
书生觉得不是很方便但也没说什么,就把床让她睡了,自己秉烛夜读。半夜的时候姑娘被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就看到那个妖怪进了屋里,她吓得尖叫起来,书生走过去对她说,别怕,他是来找我的。
说罢对她歉然一笑,露出森森的獠牙。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楚襄忽问道:“那个妖怪为什么要来找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叶寒轻耸了耸肩,“或许,是私奔也说不定呢。”
齐楚襄的故事
我没听说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说个最近的事好了。
有两个年轻人在山里赶路,天黑的时候还没翻过山头,于是就只好露宿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赶路。
等了许久齐楚襄没再说话,叶寒轻后知后觉地问道:“讲完了?”
齐楚襄道:“完了。”
叶寒轻不解道:“这个故事哪里是鬼故事了?”
“这确实是鬼故事,”忽地起了风,篝火明明灭灭,火光在风中飘忽不定,齐楚襄直起身子往后靠在树干上,大半的身影陷入黑暗中,面容看不真切,只有低沉而飘忽的声音夜色中回荡,“因为它就发生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