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殁柒

3、闭口难言的寂寥

　　四．被时光抛弃的抉择

　　不过很快苏莫感觉到苏璃在躲自己。
　　餐桌上很快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早晨去学校也往往走出房间门就被母亲告知说苏璃想要马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已经早走一步了。就连在学校的偶遇也大幅度得减少。林苑倒是有在为那天的失态道歉，对苏莫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在被叫到办公室里询问关于妹妹的事情。那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女老师一脸担忧地问，“苏莫，你妹妹是不是谈恋爱了。”
　　女老师翻出女生的作文簿，最新的作文只有60分的及格分。他接过来看，娟秀的字体，却是异常痛苦的文字，他只是草草地翻了一遍，心中翻涌着一阵无名的怒火。苏璃的文笔很好，字字句句是深切爱情的情不自禁和难以抗拒的痛苦。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放下作文簿，老师又拿出年级的成绩单给苏莫看，女生的成绩从中等滑到了中等偏下，其中有一科目的分数居然是零。
　　“苏莫，你成绩那么好。你妹妹还是很乖的，你多教育教育她。”老师是和蔼却担忧的样子，所以才会一开始就找到苏莫而非家长。
　　“谢谢。”苏莫从老师那里告退的时候感觉自己完全静不下来。他快速地走着，脑海中反复翻涌着一句话，你妹妹是不是在恋爱了。这个想法让他头脑木然。他直接走上了六楼，一路上引来很多学妹的侧目，到达苏璃教室门口，却被告知苏璃不在教室。他一直等到上课，苏璃也没有来。
　　苏莫在教室里感觉自己坐立难安。苏璃干什么去了？身体不舒服所以回家了？还是…去恋爱了？
　　苏莫觉得度秒如年，平时很平常的上课时间如今觉得是翻倍再翻倍。
　　所以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准备逗留片刻，便收拾东西直接走掉，面对林苑也只是一句婉拒——我还有事先走了。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攒动和不知名的情绪，而这种情感在见到苏璃时涌现得淋漓尽致。
　　苏璃坐在一个男孩的单车上经过他。她的表情平淡而又波澜不惊，空洞的双眸这次是有了焦距的，直直的探入他的眼中。苏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已经从他身边过去，柔顺的黑发在微风的空气里划出细软的弧度。她深深地看了苏莫一眼，便不再言语不再理会。只是抓住了前面男生的书包背带，转过头去，像是路过无数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安静地路过他。
　　苏莫只觉得心中被灌了一桶冰块，沉甸甸得、冰冷得、往下坠。

　　五．闭口难言的寂寥

　　苏莫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长形的餐桌上等着。父亲坐在餐桌旁，看到他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回来了，吃饭。”
　　“苏璃呢？”苏莫刚问出口，苏璃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湿漉漉的手随意扯了几张纸巾胡乱擦拭着，肥大的校服袖子随意得撸起，显得白皙的手臂更加细瘦，她也不看他一眼，就径自坐在餐桌旁。
　　父亲夹了几口菜，抬头看看儿子，“成绩出来没？怎么样？”
　　“还好。”苏莫心不在焉地坐下，心里却满满地装的都是苏璃的事。“632分。”
　　“名次呢？”
　　“第一。”苏莫看着父亲满意的神情，心中却五味杂陈。苏璃安静得在吃饭，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的神情。
　　“苏璃呢？”父亲看看垂头扒饭的女儿。
　　“一般般，”苏璃耸耸肩，瘪着嘴，没有多说什么。她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碗，往房间走去，“我吃饱了！”
　　“唔，”苏莫大口把饭扫进嘴巴，狼吞虎咽得吃完也跟了过去，“吃完啦。”
　　“苏璃。”苏莫走进苏璃房间的时候，她正坐在床边发呆，看到他进去，便把手里抱着的星星瓶子放回在床头柜上，黑色的星星已经装满了大半瓶，看起来沉甸甸的。“诶？”
　　苏莫站着看着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格外陌生。她长高了，但是依旧纤瘦。头发长长剪剪已经挺长的了。苏璃的皮肤特别白，五官精致小巧，她仰着头望着他，瞳孔中略有迷离和闪烁的情感。看起来有一种女孩子的娇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相依为命了。多了些东西隔在里面，苏莫不懂的东西，还有闪躲。
　　“你今天最后一节课干嘛去了？”苏莫酸涩得想着，脱口而出的却是责备。
　　“晒太阳。”苏璃脚尖在地板上画圈圈，眼睛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和谁一起？”其实这句话，才是真正想问的。
　　“和你有关系吗？”苏璃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轻轻问道，身体僵硬住，一动也不动。
　　“当然了，你是我妹妹！”苏莫有些窝火，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却硬生生地压抑住了。
　　“和你没关系。”苏璃猛地抬起头，坚决地盯住苏莫。
　　苏莫愣住了。那是一双决绝的眼眸，写满了破碎与坚定。他看着，苏璃的表情并未有多少波澜，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似乎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他无法记忆，他无法思考。他只能看着苏璃站起来，伸手把他推出去。隔着薄薄的衬衣他感受到她冰冷的指尖，他突然无法反驳。
　　“出去。”苏璃站在房间门口，低低的垂下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来管我。”
　　苏莫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拧，一股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他。他看着苏璃关上房门把自己拒之门外，动作温柔却充满了决绝与义无返顾。他没有了再次敲门的勇气。他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感操控着，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