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如菊》梅飘雪

26、第9章 坚持

　　送走那几个管事的，东方终于松了口气，捏捏自己有些疲惫的胳膊，眼角一扫，就找到了角落里的菊花。
　　“菊花，你们几个把什么人关在后面的柴房里呢？”
　　这几个人刚刚就在一旁嘀咕，还真以为自己没有听到吗？
　　菊花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自家小姐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菊花心中暗自叫糟。
　　“怎么，不打算说？”东方起身，慢慢的走到几个丫鬟面前：“这园子里面就这么大，你们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去看。”
　　几个丫鬟立刻被吓着了，可千万不能让小姐去啊，先不说公子知道后会怎么样，单说她们几个，就不愿意让小姐去见那种人。
　　“小姐，您好久没有去外院见老爷了，今日天气正好，要不要趁机去见见老爷和少爷？”
　　荷花小心的转移东方的注意。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每日都吩咐下人过去问候父亲的。”东方还是看着她们几个，一点都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菊花低头苦笑：“小姐，您就不能不管这事情吗？”
　　东方收起笑容，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在我园子里发生的事情，我能不管？你们还是直说吧。”
　　菊花她们互相看了看，知道今天要是不给一个交代，东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荷花想了想，才道：“那天公子一进门就把梁家那个女人抓了进来，后来听几个门房说，似乎是这个女人下的毒，当时您个公子都没有心思理会这事，我们就把她关在柴房了。”
　　“那个女人啊？”东方微微皱眉，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到这一号人物。
　　菊花叹气：“小姐，您真忘了啊？梁小贞，以前的梁家大小姐。”这么说，小姐总记得起来了吧？
　　东方这才恍然明白了过来。
　　“不过，她怎么下的毒啊，那酒是燕二带来的，难道说他们搅和到一起了？”东方自言自语的向外面走去。
　　“小姐，你要干吗？”菊花急忙把人给拦了下来。
　　东方把她的胳膊拉下去：“去看看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柴房在园子的最里面，地方很是偏僻，东方刚一到那里，就发现外面好几个家丁守着呢。
　　他们一看到东方，都变了脸色，东方笑了笑：“你们把门给我打开吧。”刚刚就发现了，那小小的门上加了好几把锁。
　　家丁们为难的对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小心的回答：“小姐，没有公子的吩咐，我们不好打开。”
　　东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下人：“到底你们是谁的家丁啊？”
　　随后跟着过来的菊花和荷花一下子被逗乐了。
　　“开门吧。”菊花无奈的说，今天这个情势，不让小姐进去是不可能的。
　　那几个家丁没有办法，只好把门给打开了。

　　昏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她的头发是凌乱的，面色发青，嘴唇干裂，这样子，怎么也不象美艳的梁小贞。
　　东方犹豫了一下，喊道：“梁小姐？”
　　梁小贞慢慢的抬头，目光慢慢的转移到东方那面，目光浑浊的看着面前的人，渐渐的，她茫然的眼神被愤恨替代。
　　“你没死，你为什么没死！”
　　东方心中一震，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可是，梁小贞的恨意还是让自己浑身一寒。
　　“你过的很不好。”东方平静的说，这样的梁小贞，莫名的让自己觉得悲哀。
　　“不好？”梁小贞扶着墙站起来：“我的不好是谁害的，是你，是你！”她死死的盯着东方。
　　东方摇头：“你从来不会自省吗？”
　　一切的开始不就是梁小贞自己种的因吗？
　　“呵呵，要不是你，我家也不会没落，没有没落，我就不会沦落到去给人做妾，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梁小贞看着东方：“你凭什么毁掉我的一切！”
　　似乎是用劲最后的力气，她奋力的扑向东方，想要上去撕打。
　　“我要你死，要你死！”
　　菊花她们急忙上面拦住这个疯女人。
　　“你家道没落，可是还是可以让你衣食无忧，你还是可以选择嫁到正经人家，不用自己作践自己去做小妾，你可以选择不跟燕二在一起，你可以选择不起害人之心。”东方看着面前伸手攻击自己的女子。
　　菊花回头：“小姐，走吧，和这种疯子有什么说的。”
　　东方苦笑，是啊，还有什么还说的？恨就是这样，可以蒙蔽你的双眼，可以摧毁你的理智，可以让人如此的可怕。
　　今日一切的罪孽，起因都是因为恨吧？若是没有梁家一开始的妒恨，就不会有后来针对自己的陷害，没有陷害，自己也不会那么对梁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为什么人们不能用和善的眼睛去看他人呢？这么想着，东方突然觉得很累。

　　就在东方恍惚的瞬间，梁小贞推开了那几个拦住自己的丫鬟，直接冲着东方扑了过去。
　　“啊——”
　　东方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刚刚察觉梁小贞要抓自己的脸，她就用手挡了下，没想到，受伤的变成了手背，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几条指甲的抓痕很是刺眼。
　　“小姐——”菊花和几个丫鬟急忙上前查看。
　　下人们急忙上前把还想要再次攻击的梁小贞抓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情？”
　　从东方的身后突然伸出一个手，抓住东方的手细细的查验。
　　东方侧身一看，发现来人是秦奕钊。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就知道不能让你见这个女人。”他心疼的从海棠那里接过药膏，帮东方涂抹上去。
　　“是你做的？”
　　秦奕钊抬头，看着刚刚还在得意的笑着的梁小贞。
　　梁小贞心里一惊，想起了一开始秦奕钊威胁过自己的话，脸色煞白。
　　秦奕钊走了过去，一巴掌过去，梁小贞被打的甩了出去。
　　“我不管你男人女人，只要是伤害了东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说出这样深情的话，为什么宇文东方可以拥有他？梁小贞呵呵笑了起来。
　　“要杀我吗？哈哈，杀啊，杀了我，你想知道的问题就没有人帮你们解答了。”梁小贞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肯定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秘密。
　　“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秦奕钊冷笑，蠢女人，这世上敢威胁自己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有出生，她真是自找死路啊。
　　梁小贞明白自己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我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她疯狂的摆脱了抓住自己的人，正要袭击东方，猛然一个人影挡在了东方面前，手起剑落，自己感觉胸前一疼，笑了。
　　梁小贞是笑着走的，胸前被人刺中，当场毙命。
　　秦奕钊点头：“小影，做的不错。”
　　一旁的小影只是把剑放回原处，不再出声。

　　“你——你不怕燕二找你来要人啊？”东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奕钊拥着她走出柴房。
　　“不要担心，这女人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燕二要是有心找人，早就应该来了。”
　　再说，即使他来要人，自己又有什么害怕的？刺杀朝廷官员，这罪名梁小贞可是坐实了的，就不相信他燕二敢管？
　　东方想了想，还是觉得遗憾：“可惜了，本来还可以从她那里问出燕二下一步的计划的。”
　　东方不认为燕二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所以，他一定还会用其他的手段对付自己的。
　　“不要担心！”秦奕钊拉她坐到园子里：“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本来还有些忧心的东方被他逗乐了。
　　“好了，终于笑了，这就是了，美人就应该多笑笑才对啊。” 秦奕钊把东方搂入怀中。
　　东方拧他一下。
　　“贫嘴，以前一定这样逗其他女孩子的吧？”
　　秦奕钊自己也笑了，他亲亲东方的嘴角：“哎呀，我家东方长进了啊，终于知道吃醋了——”
　　“你再说我咬你啊——”东方又拧了她一下。
　　“知道你会咬人，是只小老虎，还碰巧是母的。” 秦奕钊忍着笑继续调侃红了脸的东方。
　　东方咬唇，真恨不得缝上这男人的嘴。
　　秦奕钊没有说话，看着东方，许久之后，看的东方都有些奇怪了，秦奕钊才慢慢的低头，轻轻的吻上东方的红唇，一下，两下，直到满意了才放开。
　　“不要咬它，这么美丽的唇，是用来疼的。”他移开唇，在东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东方一开始没有意识到，直到那如同泉水一样甜美的感觉回荡在唇角，才推开在自己耳边低语的秦奕钊。
　　丫鬟们早已经笑着离开了，东方红着脸，觉得浑身都在冒汗。

　　看出东方的害羞，秦奕钊聪明的转移话题：“说起来，刚刚我还以为你会为那个梁小贞求情呢。”
　　东方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她天性中慈悲的一面却也是否认不了的，面对着一个人瞬间死去，东方不会多想吧？
　　“可能因为她伤害到的是你吧”东方苦笑：“对伤害我的人，我可以原谅，可是若是伤害到我最亲的人，我是不会手软的。”
　　对梁小贞，东方不是没有怜悯之心，可是，那个人她最需要的不是怜悯吧？活着对她，对她身边的人，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死亡，对这种人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宇文府
　　一大早，蓝逸云就不知道从那里猫进了秦奕钊的房间。
　　“怎么，真的起不来了？”蓝逸云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躺在床上修养的秦奕钊，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形啊。
　　秦奕钊坐了起来，伸伸懒腰，斜眼看过去：“早就好了！”
　　要不是因为身边的人大惊小怪，他现在早就下去走动了，可是，一看到东方担心的眼睛，他就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有的时候，太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的一切都变的小心起来，即使她的一个皱眉，都会让你担心。
　　以前，他从不相信自己能碰到这样牵挂的人，直到东方的出现。
　　蓝逸云看看外面，天已经亮透了，他清楚一会丫鬟就会进来，所以不再耽误时间。
　　“你上次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个张老板的儿子已经上钩。”
　　秦奕钊点头，想了一会：“你查醉情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种毒药，一向是被门人很谨慎的保存起来的，如今却能轻易的被一个女子取得，其中的关系值得探究，从一开始知道醉情流落到江湖中开始，爹爹就命令蓝逸云追查到底。
　　“这个似乎有一些麻烦。”
　　从知道事情开始，蓝逸云就没有停止过追查，但是，线索却少的可怜。
　　“你从唐门那边去查查吧。”
　　秦奕钊提醒道。
　　那天听海棠说认识醉情，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十年前，有人冒犯娘亲，被中下醉情，后来那人去唐门求救，那唐门中人爱毒成痴，一看此毒怪异，就更是来了兴致，甚至惊动唐门门主亲自来家里求此□□。
　　母亲一时心软，又听唐门老夫人解释拿配方回去只是为了研制解药，就给了他们配方。
　　这醉情虽然被改良的奇特，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之作，时间长了，爹和娘也就不在把给了他人配方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如今的情形，毒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可能要比其他情况大多了。
　　蓝逸云显然也记得这个事情，他恍然大悟。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唐门那边，虽说他们当年承诺不会把醉情示人，可是如今他们内乱，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蓝逸云急忙从窗户出去，连招呼都没打就告辞了。

　　东方难得闲暇了，所以就在早上到了外院陪父亲他们吃完饭，接过丫鬟手上的杯子，想要漱口。
　　菊花匆忙的跑进了饭厅，小声的在东方耳边低语。
　　显然，菊花带来的消息很是惊人，因为一旁的众人可以和明显的看到东方脸色变了。
　　“你先去招呼着，我一会就过去。”
　　东方心中叹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本来想着今日没有什么事情，真好来父亲这边请安，没有想到，一大早麻烦就找上门了。
　　宇文老爷看的出来东方表情有些不寻常，他吩咐几个丫鬟把金宝带下去。
　　“出什么事情了？”
　　东方抬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下大厅里的其他人。
　　“爹，我可以单独和您谈谈吗？”这次的事情，关系着宇文家几百年的基业，不是她一个人可以下的了最后决心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对看了一眼。
　　“老爷，那我们先下去了。”
　　说完，就和淑月她们出去了。

　　东方靠坐在红木椅子上，不颦不语无表情，侧面看上去，清冷异常。一双纤纤玉手放在前面垂落的头发上，缠绕着，放开，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宇文老爷心中有些吃惊，毕竟，自己的这个大女儿一向是冷静自持，如此烦恼的样子确实是很少见。
　　东方仔细斟酌着措辞，思量了半天才开口试探着问：“爹，当年我们家有没有接受官员的入股银子？”
　　宇文老爷一怔。
　　“你——知道了什么？”这孩子该不会去打开了那些封存的手札吧？他开始有些担心了。
　　东方苦笑着摇头：“不是的，是——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人出现了。”
　　她看向父亲：“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向朝廷说明了情况，官兵，在外面。”
　　饶是宇文老爷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乍一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倒吸了口气。好半天，他才平静下来：“刚刚菊花就是来给你说这事的？”
　　东方点头：“爹，既然您知道了，就说说您的看法吧？”
　　东方虽然说是问宇文老爷的意见，可是她的眸子里是一片清明，没有茫然和无措，显然，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吗？”宇文老爷自然也看出了这点：“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自己的这个女儿啊，性格坚韧，豁达，对人对事能容忍，遇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平静的坐在这里和人谈话，定力真非常人，可惜——是个女儿身啊。
　　“我想着。”
　　宇文东方咬唇：“爹，我们博一次吧！”只要能闯过去，就不会再有任何风雨能阻挡宇文家了，若是失败了，大不了家产被抄，她宇文东方不得不的从头再来，即使只能开一个杂货铺子，自己也相信能把它做大做好！
　　宇文老爷看着东方，半晌之后点头：“现在你是当家了，你的决定我们自然不会有意见。”

　　若说东方从来没有预料到燕二会去告官，那倒也不是，虽说东方那日威胁过燕二要同归于尽，可是东方心中却有明白，这些威胁都是暂时的。
　　想到这里，正在向外面走去的东方叹气。
　　若是自己和燕二异地而处，说不定也会走这一步，从目前的情势看来，只要当年私下接受反臣银两的罪名坐实，即使是当年并不知情，自家的百年基业估计也就都完了，若是再严重一些，家人或许也会被流放。
　　可是燕二就完全不同了。
　　他最多是私自从流方地潜回，被抓了，送回去也就那样了，若是判个死罪，也是用一条命换取了这么多的人受苦，在燕二这样的人眼里，估计也划算的很吧。
　　不过，她很怀疑燕二早已经在户名上动了手脚，也许现在要朝廷核实他的身份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东方小姐，几日不见，您还好吗？”燕二就站在通向大厅的门口，斜斜的倚在柱子上。
　　“很好。”东方微笑，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我还的感谢燕二爷今日带了这么多人来看我呢，也算是给小女子面子了。”
　　燕二的脸一僵，随即也笑了：“好说，希望东方小姐今日过后还能觉得日子过的‘很好’”。
　　东方向旁边看过去，园子里景色秀丽：“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倒是二爷您——”她扭头看向对方：“恐怕最近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吧？”
　　如此轻率的做法，是任何正常时期都不会采用的，除非，是燕二本身就已经遇到了大麻烦，所以才想要尽快解决自己。
　　燕二心中一紧。
　　东方说的很对。
　　这几日，他在各地的势力都被江湖中人很有技巧的连根拔除了，他不是完全的江湖人，可是，江湖身份却是他发家最大的后盾，没有了这些势力，他就失去了最后的筹码。
　　“梁小姐去世了。”东方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还是应该让燕二知道的。
　　回过神来的燕二对此很明显的不在意。
　　“你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吗？”东方很是吃惊对方的无动于衷，按理，梁小贞也算是跟了他一场，如今人没了，怎么两两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燕二皱眉，显然有些不快。
　　“她私自盗取我的毒药，我不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如今人死就死了，省得麻烦。”东方吃惊的看着他，好一会，她才苦笑着摇头：
　　“你真可怜。”
　　东方这句话决不是在故做姿态，而是真正的从心地同情燕二。
　　“你到底懂不懂情字？”东方有些怜悯的看着燕二：“梁小姐在你身边的日子不短了，即使你不喜欢她，也总至于如此冷漠的对待她的生死吧？”
　　“你应该知道，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对于工具，是不需要有感情的，燕二冷冷的说。
　　东方觉得有些可笑：“你把活人作为工具？”把人利用糟践的如此彻底，还真是燕二的作风啊。
　　“那又如何？”燕二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从没有亏待过梁小贞，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梁小贞固然是罪有应得，可是，燕二的残忍也让东方开了眼界，东方冷笑：“那是你的人，你都不说什么了，我自然不会强出头。”
　　她低头吩咐身边的菊花回去拿一些东西。
　　“东方小姐，我今日在这里等着你，只想要最后再确认一次，你真的要拒绝我的求亲吗？”
　　燕二暗示的看了一眼大厅。
　　这就是威胁！
　　东方心中有些忿忿，笑容却还在脸上没有退去。
　　“谢谢您的抬爱了，可惜我消受不起。”
　　东方自认对做工具没什么兴趣，这样的男人，婚姻，女人，妻子，对于他来说也许也都是工具而已吧，自己虽然是商人，也是女人，是女人，就都会希望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有一个可以在疲惫时候依靠的肩膀，有一个平凡却温暖的家。
　　这些自己需要的，燕二他都不会给，也给不了，恨已经摧毁了他心中所有的温情，他自身就是一个没有了温情的人，怎么可能给别人温暖呢？
　　东方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燕二：“麻烦让一下，我要进去！”
　　不管前面是什么境地，自己都决定去闯一闯了！东方整理容妆，举步越过燕二，进入了客厅。

　　秦奕钊明白，外面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每天这个时候，东方一定会过来探望自己，可是今天，她却一直没有出现。
　　东方不是一个轻易的放弃习惯的人。
　　“海棠，你家小姐是不是有麻烦了？”秦奕钊笑着问身边收拾东西海棠丫头。
　　海棠的手抖动了一下，差点把精美的瓷器掉的地上。
　　“公子怎么会这么问呢。”她头都没有抬，试图搪塞过去，小姐吩咐过，不是太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惊动公子，今天的事情——不是太要紧吧？
　　秦奕钊微微一笑，盯着海棠：
　　“你还是说了吧，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们怎么也是瞒不过去的。”
　　海棠知道秦奕钊的脾气，今日要是不说出来，遭殃的绝对是自己了。
　　“可是，小姐她——”
　　“你说你的就好。” 秦奕钊有些不耐烦了，这丫头，他就不相信能有多大的事？也值得如此谨慎小心？
　　海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官府来人找小姐麻烦了！”
　　她早上来这里的时候听荷花姐姐说了，这次小姐的麻烦好象还不小，她年纪小，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但是民不于官斗的道理还是清楚的，一牵扯到官府，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官府？秦奕钊觉得有几份意思了。
　　他太了解官府是什么了，商人只是重利，最多是盘剥你的钱财，但是官府找你麻烦，你的人都能活活被剥下层皮来。
　　这些道理，他相信东方应该明白，毕竟上次在京城她已经领教过了。
　　但是，东方还是那个东方啊。
　　精明却又出奇的纯善，固执的坚持着原则，从不会轻易的妥协而放弃自己的操守，这样的东方，她不会谄媚于官府的。
　　固执起来的东方，自有她的可爱之处，真的让人着迷啊。
　　“我们去看看！”
　　秦奕钊很是好奇，东方到底要怎么应付这些人呢？有的时候，看着东方和这些人周旋，也是很能让人热血澎湃的事情。
　　让东方去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去做吧，如果真的到了走不下去的时候，还有他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