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米拉》蓝烟WW

35、钢琴

　　欢迎回家。斯内普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一如既往地漠然，但仍旧让我感到一阵暖意。
　　我所看到的是我的家。当然，父亲的房子也算是“我的”，因为他与斯内普共同承担我的监护权，但我日常接触到的只有斯内普，我常常默认他是我唯一的监护人。我并不想与父亲太过接近，如果能够远离他，那么至少斯内普就不用花那么多的时间在我的特殊训练课程上，而我也不会对自己的未来生活产生如此之大的焦虑。
　　但另一方面，我不知道如果父亲真的不存在了，那么斯内普和我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经常见面。也许他会继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地窖里，而我则会一直呆在拉文克劳活动范围内，我俩将极少见面，除了在魔药课上。如果没有父亲，我们还是否会像现在一样，感受到紧密的联系？从某一方面讲，正是父亲的残酷无情，使得我和斯内普走得更加近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斯内普不告诉我目的地是在为安全考虑，但现在我突然明白，他是不想在我亲眼看到我们的房子之前，给我任何先入为主的印象。
　　我们的。斯内普用“我们”这个词汇，一切都因此而不同。
　　马车在庄园的四方庭院里缓缓停下，房子的大门自动打开，跑出了一个兴奋不已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大人！”小精灵尖声叫喊，“多奇没有想到先生会回来！多奇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才赶出来，多奇非常惊喜！”
　　斯内普有点恼火地摇了摇头，轻轻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先下去。
　　小精灵本来已经很大的眼睛在看到我之后，几乎张得把眼球掉下来。然后他深深冲我鞠了一躬，大大的鼻子一直蹭到了地上。
　　“斯内普先生，”小精灵吃吃地说，“多奇很少能见到您的朋友。多奇不知道您有一位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女性朋友，”斯内普皱紧了眉，与我并肩而站。
　　我努力忍住笑声。
　　“这是艾米拉，多奇，”斯内普继续阴着脸说，“她是我的妹妹。”
　　多奇站直了身子，张大了嘴，“斯内普先生，原谅多奇的无知，”它磕磕巴巴地说，“多奇不知道海泽尔小姐有一个女儿。”
　　我笑了。这个小精灵一定已经在母亲的家族里呆了很多年，因为它管母亲称为“小姐”。
　　“我也不知道，知道最近几周。”斯内普淡淡地说，“情况变化了，多奇。现在，我与父亲共同承担她的监护权，因此这个暑假你会经常在这里看到她。”
　　多奇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多奇很高兴见到您，艾米拉小姐。”他说，然后转向斯内普，“多奇可不可以说，艾米拉小姐的美丽简直像极了海泽尔小姐？”
　　“你已经说了，”斯内普不耐烦地点点头，“尽管这是个很愉快的谈话，多奇，”他说，微微嗤笑，“这里很冷，我可否呆艾米拉进屋说话？”
　　多奇再次鞠了一躬，“当然，先生。”
　　斯内普便首先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忍不住抬头望望自己头顶无数个庄户，哦梅林，这个房子至少有上百个房间。
　　多奇则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后面，像个孩子一样一次跳上两个台阶。
　　“注意你的仪态，多奇。”斯内普说，连头都懒得回。多奇立刻老老实实地走到台阶下，四平八稳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重新爬。我想多奇一定比斯内普活的年岁多多了，但显然它仍旧对斯内普言听计从。
　　我们穿过迎客大厅，斯内普向左转入一个长廊，两边有不少关闭的门，一扇扇数过来，我们来到一个更大的厅堂中，盘旋优雅的阶梯曲折而上，我无法窥得它的尽头是指向哪里。
　　“我带你参观一下，但我们不会进入每间屋子，那样太浪费时间。来。”
　　斯内普说的很对，我们就算用掉一天的时间也不可能把这栋房子的所有房间都看遍。斯内普只是给我讲清了房子的构造：那边是客房区域，这边是休息室。。。。诸如此类。他带我参观了地下室，巨大的厨房，多奇的房间，长长的宴请室。。。当然，最让我喜欢的就是二楼西边的大图书馆，斯内普给予了我随意浏览的准许，我在心中快活不已，当然，为了防止斯内普再次用“赫敏格兰杰”来讽刺我，我很好地把自己的兴奋掩盖了起来。
　　斯内普带我去了他的私人书房，旁边是一间实验室，再旁边就是另外一个大厅堂，斯内普告诉我这里将是我们上课的地点。
　　到了三层，斯内普带我走过家族内部的卧室，他并没有向我展示他的卧室，但我很惊讶地发现，我自己的卧室居然与他的紧紧相邻，你知道，这一层的所有房间都是空着的。最终，斯内普打开了我的房门，“这里是你的房间。”他示意我先进去。
　　这房间精致得超乎我的想象。
　　整个房间是淡淡的蓝色，靠外的一面墙上有三个大大的落地窗，明媚的阳光肆意洒进来。房间的左边放着我的大床，上面覆盖着淡紫色的蕾丝床单。对面一堵墙上嵌着干干净净的壁炉，旁边是一个柔软的棉质沙发，上面摆着蓝色的靠垫，壁炉前摆着一张小咖啡桌和两把靠椅。房间的中央摆着一个圆桌，四个软椅围在它旁边。
　　然后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墙角的一架钢琴。
　　“这是母亲的房间，她不久前要求我将它留给你。”斯内普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那架钢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把它搬走。母亲是个优秀的钢琴手，但父亲不允许它的存在，因此母亲在婚后就将它留在了这里。”
　　“不，没事儿，就把它搁在这儿吧。”我轻声说。
　　斯内普询问地望着我，“你会弹？”
　　我点点头，“我考过了十级。。。但我不太弹。”
　　“为什么不？”斯内普追问。
　　“不喜欢。”我简单地回答。
　　曾经我很喜欢弹琴，我喜欢打开琴谱，让优美的乐曲从指间流出，莫尔莉就会微笑地闭上眼睛倾听。但沙尔住在我们的隔壁，每当我一开始弹琴，他就会找借口来到我们家，“希望能有这个荣幸，听艾米拉弹钢琴。”于是渐渐地，我一坐在钢琴前面，就会想到沙尔，就突然变得不那么想弹了。再后来，莫尔莉去世，沙尔企图杀死我。
　　我再也不想弹钢琴了。
　　斯内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冲我挥挥手，带我走向壁炉旁边的一扇小门，“这里是母亲的私人藏书室。她告诉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书籍，因此我想你可以随意阅读。当然，母亲也告诉我，这里有一部分书更。。。适合。。。女巫而不是男巫，因此我从没有进来过。”
　　斯内普怒视着房间四壁上的各类颜色缤纷的书籍。我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庆幸，幸亏在我们相认的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否则让斯内普给我普及那个什么。。。女性知识。。。的话，估计我俩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可以以后慢慢看。”他带我走出房间，“我希望在午饭前与你进行一场决斗练习。过来。”
　　我想象着斯内普小时候，别的同伴们都在饭前玩魁地奇，而他却建议自己的斯莱特林同伴来一场“决斗”。
　　我跟着他回到他实验室旁边的练习室里，刚踏入房间不到两秒钟，斯内普便突然抽出魔杖，向我发起攻击。我则早有准备，立刻举起早已拿在手里的魔杖把他的咒语挡回去，顺便再向他发了个新的。当然我再活二十年也不可能在决斗中胜过斯内普，但经过这几个礼拜的练习，我发现自己也渐渐喜欢上了与斯内普进行决斗。我怀疑他也同样享受这过程，因为一旦进入决斗过程，我们往往会花上比预计更长的时间，你知道，斯内普是一个对时间表严格遵循甚至到了刻板的地步，而他竟然也会因为决斗而拖延我们的就寝时间。而且，当他在决斗过程中指点我怎样能做的更好时，他的语气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公事公办”型的教授模式，我想，他是真的喜欢谈论与决斗有关的事情。
　　当斯内普喊停时，我并没有放下魔杖，而是如临大敌地盯着斯内普把魔杖放进口袋。“你不相信我。”斯内普说，看着我警惕的样子，自己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唇角隐着一丝微笑的笑意。
　　“在我们决斗的时候，不。”我还给他一个微笑，坐在他旁边开始用自己的魔杖治疗刚才不小心划上的伤口。
　　“你进步很大，”他看着我的治疗，“伤口越来越少了，而我并没有对你放水。”
　　“这是否意味着你将会对我加大难度？”我嘟囔着问，第二次试着治愈手腕上某一处特别顽固的伤口。
　　“难说。”他干巴巴的回答，“看这里，你要像这样移动手势，”他向我示范正确的治疗方法，手上的动作与我刚才的只有微小不同。但这么微小的不同使得魔咒的效力大大增加，我手腕上的伤痕立刻消失无踪。
　　“你可以收起魔杖了。”斯内普等我治好所有伤口之后说，“我保证不袭击你，至少在午饭之前不。啊，我听到多奇过来了。”
　　“他已经在这个家里呆了很长时间吗？”我好奇地问。
　　“是的，”斯内普皱了皱眉说，“如果我命令他把胳膊砍下来，他也会高高兴兴地服从。”
　　我立刻警惕地望着斯内普，他脸上再次显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别担心，”他在空中一挥手，“我不会这么做。尽管多奇的过分激动有时候让我烦得要命。”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打开了，那个看上去开心的要命的小精灵蹦蹦跳跳地来到我们面前，我听到斯内普深深地叹了口气。
　　“午饭已经为斯内普先生与艾米拉小姐准备好了。”它踮起脚尖声说，嘴角几乎咧到耳朵上去。
　　“谢谢。”斯内普透过牙缝低声说，我猜他正在克制举起魔杖的冲动。
　　多奇高高兴兴地消失在走廊里。
　　斯内普和我站起来，我公正地说，“跟吉非相比，我更喜欢多奇。”（注：吉非是艾米拉父亲家的小精灵）
　　“吉非。”斯内普从鼻孔里嗤笑，“那个小。。。”斯内普突然停下来，很快地瞥了我一眼。
　　“呃。。。坏精灵。”他终于把话接完了。
　　“坏精灵？”我好笑地重复这句话，显然斯内普原本想说点什么更难听的，但他不愿在我面前骂脏话。
　　“不错。”他点头。
　　我们走进了早饭间，这个房间要比真正的餐室小得多，中央摆着一个方形的桌子，大约能坐八个人左右。桌子上摆着两个冒热气的小锅。
　　“我们在这里吃饭，”斯内普坐下来，“餐食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太大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
　　多奇蹦跳着来到房间里，几乎在地毯上滑到。
　　“仪态，多奇。”斯内普忍耐着拿起勺子。
　　多奇立刻转身回到门口外面，规规矩矩地重新走了一遍。它径直走到斯内普身边，抬起头，开心地笑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斯内普。斯内普打了个哆嗦，我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了，多奇？”斯内普简短地问。
　　“斯内普先生是否需要红酒？”多奇期待地问。
　　“不，他不需要。”斯内普回答。
　　“艾米拉小姐是否——”
　　“不，她不需要。”斯内普恼火地说，“她只有十五岁，不要总是推销你的红酒。”
　　“是的，先生！”多奇尖声说，“多奇这就让先生与小姐安静地享用午餐！”
　　“这很好。”斯内普皱着眉说。
　　多奇这回记着他的“仪态”，慢慢地走出房门，在门口向我们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我开始吃饭，说实话饭菜真的非常美味，我想多奇的确拥有过人的才能。
　　“现在，”斯内普平缓地说，“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不再过多地隐瞒彼此的想法，我们可以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
　　我努力咽下嘴里牛肉，疑惑地开口问，“我不认为我们有未完成的谈话？”
　　“但我认为有。”斯内普冷笑，“而且我希望继续下去。”
　　“好吧。”我无奈地说，搞不清楚他想要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喜欢弹钢琴？”他直接问道。
　　“哦，那个。”我嘟囔。
　　“是的，那个话题。”斯内普微微眯起双眼，“那个让你匆匆忙忙地以‘我不喜欢’作为结尾的话题。”
　　“我又没有隐瞒什么，”我辩解道，“我说的是实话。”
　　“的确，”他嗤笑，“一个诚实的、但不令人满意的回答，你怎么认为？”
　　“我只是不想让你对我的故事感到无聊。”我低声反驳。
　　“试试看。”他简短地说。
　　我低头盯着我的饭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轻声说。
　　“那么就告诉我。”斯内普停止了动作，把刀叉放回餐盘上。
　　“莫尔莉有一个会弹钢琴的麻瓜朋友，是她叫我弹钢琴的。我到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参照乐谱弹奏任何曲子，我常常弹给莫尔莉听，因为她很喜欢。”这时候，沙尔的脸孔突然钻进我的脑海，我不得不停顿了一下。
　　“你也喜欢吗？”斯内普问。
　　我点点头。
　　“那么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口气，“你还记得莫尔莉的邻居沙尔吗？”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冷硬，“那个企图杀死你的该死的哑炮？”斯内普说，“那个捅了你一刀的疯子？当然，我当然知道他。”斯内普恶狠狠地说。
　　我咬住嘴唇。
　　斯内普叹了口气，再次把语气放缓，说，“继续吧。”
　　“他总是用我的音乐当做来莫尔莉家的借口，”我说，“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看莫尔莉的眼神。而弹钢琴意味着。。。见到他，所以我慢慢地就不再弹琴了。”
　　“然后他就不再来了吗？”斯内普低声问。
　　“不，”我轻声说，“只是来得少了些。”
　　“莫尔莉意识到了你不再弹琴？”斯内普问。
　　“是的，但我在她面前表现出对钢琴失去兴趣的样子。”
　　“我知道了。”斯内普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继续在沉默中完成了午餐。
　　当午餐结束时，斯内普开口道，“分享并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我摇摇头。
　　斯内普嘲讽地笑，“你看，我并没有在午餐中途睡着，这说明你的故事没有那么无聊。”他站了起来。
　　我也站了起来，“不错你没有，但没有睡觉并不代表你不觉得无聊。”
　　“不错，”斯内普带着我往门外走，“尽管我希望你上课时候并没有一边无聊一边假装听课。”
　　“没有。”我赶紧说。
　　“什么？魔法史课上也没有？”
　　我笑了，“呃，那可能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