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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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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因为昨晚的放声大哭而感到头疼欲裂。一回想到昨天晚上,我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因为昨晚我显然表现得像个大傻瓜。我迫使斯内普不得不向我说明他的感受,可我真的不愿意在斯内普面前表现得软弱与幼稚、仿佛是一个哭着渴求爱的小孩。我很清楚他不会给我任何言语或行动上的“疼爱”或者“溺爱”,但他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我想我已经满足。
我可以从妈妈那里得到一个孩子所能够期盼的所有情感。尽管我们一周只见一次面,但她是那样的开朗温柔,那样爱笑,每次跟她聊过之后,我心里的负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是如此优雅美丽,我很难想象她在经历与父亲的婚姻之后,还能够保持如此柔和的笑容。当然,我从未问过斯内普有关母亲的事情,也不清楚他与母亲的关系到底怎样。但从母亲的言语中我可以感受到,她很爱他。我知道斯内普会有规律地拜访邓布利多办公室,因为凤凰社的缘故。我猜他也像我一样地单独与母亲见面,虽然母亲并没有跟我提及他们所聊过的话题。
现在是周六早上六点半,宿舍里仍旧安静一片,我悄悄起身洗了个澡,然后下楼去礼堂吃早饭,路上遇到不少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魁地奇球员,他们看上去准备在正式赛开始前先热热身。我向我认识的朋友们点头示意,拿了点土豆泥和牛奶便往回走,并不想加入学院之间热烈的魁地奇讨论。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头疼还在。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去医疗翼找波比女士了,但斯内普之前告诉我,不论我有任何头疼脑热,都必须先去找他,因为医疗翼已经受到乌姆里奇的严密监视。我想这意味着我根本不必再去医疗翼了——斯内普本人是个魔药大师,同时他精通于治疗系魔法。但波比女士有着独特的好处,你看,她已经在学校工作了这么多年,因此看惯了学生之间大大小小的事件,她很少提问题,只是耐心地为我们治疗。但斯内普显然会向我问为什么。事实上,他要求我对每一件事做出解释。所以我如果现在去找他要治疗头疼的药剂,他一定会问为什么,而我不得不再次竖起精神壁垒以免他发现我昨晚的痛哭,而他一定会因为我再次封闭自己的思想而大发雷霆。。。。看,这就是我为什么头痛的最大原因。
做完了全部的周末作业,我感到百无聊赖,这也使得我的头痛感更加鲜明强烈。突然我想到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拿出巧克力蛙卡片,我将它变回两本书的样子,而且,没准这些书里能提到该如何治疗偏头痛。。。。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揉着太阳穴把书本重新变回卡片,却看到卡片里的巫师正在朝我挥手致意。有些奇怪,因为我已经跟斯内普定好了今天下午的课程。我把食指放在卡片后面的文字上,等待真正的信息出现。
“我们今天下午在地下室的课程取消了。计划有变。”
我睁大眼睛。计划有变?与食死徒的活动有关吗?我不愿想像斯内普的双面间谍生活,这让我的胃一阵阵地抽紧。我想了想,回复道,“好的,你希望我明天下午去找你吗?或者改到下周二?”
我等了几秒钟,卡片上再次显示,“不,我没有取消课程,只是改变了它的地点。我想你今天要去看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
魁地奇?他居然会在意这个?
“不,我不太想去。”
“哼,多么忠诚的拉文克劳,不过这正好符合我的新计划。这周末你有作业吗?”
“不,我已经写完了。”
“你这周末还有没有其他计划?”
“没,只有明天早上和母亲的会面。”
“我会给你单独安排另一个时间。”
“我明早不在这里吗?”
“不,你现在收拾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把它们搁在你宿舍的壁橱里,然后下来找我。”
啊?我们要去哪儿?我希望这与父亲无关。
我绷紧神经,尽量无视自己的头疼,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搁在柜子里——我不喜欢斯内普总不爱把话说明白的习惯。跟丽萨道别后,我快步走向地下室。
“啊,你来了。”斯内普从廊道里走出来,对坐在客厅里的我说。“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回答,“咱们去哪儿?”
他嘲笑地望了我一眼,“你很担心,不是吗?”
“我没有。”我言不由衷地说。
“是吗。”他微微嗤笑,向我伸出手,我把自己的旅行包递给他,看着他将它缩小然后放进口袋里。
我转身往门口走去,冷不防,斯内普伸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左腕。几乎与之同时,我感到一股暖流穿过我的身体,我想斯内普也有同样的感受:斯内普的手触到了我的手镯。我们两个人默默地望着彼此,我记得上次他主动触碰我的手镯时,还是我第一次与他相认,那时他愤怒地转身离开,不发一言。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我努力克制自己想竖起精神壁垒的冲动。
斯内普突然松开了我的手,他紧紧地盯着我,说,“在走之前,我想确认你一切正常。而昨晚你给我留下的印象恰恰相反。”
我觉得自己立刻脸红了。他很喜欢看我尴尬吗?
“是的,我很好。”我轻声说。
他挑起一条眉毛,“我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艾米拉。我没有用摄神取念,所以希望你也能坦诚以待。你记得,我们昨晚对此做过讨论?”
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忘记?
“我只是有些怀疑,”他说,“因为你告诉我今天不想去看魁地奇比赛。我想这不符合常理。”
“呃。。。我只是有点儿头疼。”
“啊。”他点点头,他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惊讶,“顺便说一句,将来我问你身体情况时,‘头疼’不在我定义的‘健康水平’范围以内。”
“好。”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斯内普大步往屋里走,“过来。”
我跟着他走进了一间看起来既像实验室又像办公室的屋子,房间摆设有点像他的公共办公室,但我觉得显然这里摆放着更加珍贵的物品。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打开右边的壁橱,拿出一个装着浅绿色液体的小瓶,倒了一些出来,顺时针搅拌了几下,然后递给我。
我喝下药水后,头疼很快便消失了。
“该走了。”他示意我跟他走出房间,我们来到冰冷的地窖走廊里,还好今天大部分学生都在魁地奇球场上,我们并没有吸引过多注意,赛场上隐隐传来一阵阵欢呼呐喊。
斯内普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也保持沉默,直到我们来到离校门很远的空地上,斯内普才转身面对我,“我们要用移形换影。”他说。
我张嘴想说我不会,但立刻意识到他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他握住我的一只手,“我会带着你一起移形换影,”他严肃地说,“我希望你尽可能地拉紧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后果可能非常可怕。我可不想只带走一半的你。”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一半的我?真恶心。。。
他微微嗤笑,“很好,那么走吧。”
我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周围来自四方的巨大压迫感让我感到恐惧,我慌忙抬起另一只手想抓住斯内普的衣服,但他先一步抓住我的手,把我的双手紧紧握牢。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双脚重重落在地上,我确信如果不是斯内普扶着我的话,我一定会姿态不雅地摔上一跤。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深林的边缘,阳光隐隐约约地从树叶缝隙里透了出来,景色美好。
当我完全找到平衡,斯内普便放开了我,示意我跟上,“第一次移形换影的感觉如何?”
“我不太喜欢。”我诚实地说。
“你明年才能学习这个咒语。”他大步边走边说。
“很多人把他们的身体一部分落在原地吗?”我惊魂未定。
他阴沉地笑了笑,“并不多。”他回答,“只要拥有清醒的头脑与高度注意力,你就会成功。”他颇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让我立刻想起了自己肩负的斯内普家族重大使命。
我们沿着小路走出森林,来到一个夜骐拉着的马车旁边。
现在我真正地被吸引了。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不能够用移形换影、门钥匙、或者壁炉?
斯内普,正如我预料中一样,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他只是打开车门让我先进去,然后坐在我身边,马车开始沿着山野小路慢慢行驶起来。
“斯莱特林的学生不会发现你已经不在学校了吗?”我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突然想到这一点来。
“没关系,”他回答,“霍格沃茨的教师们每礼拜都有轮休,当然,这周轮到我了。”
“乌姆里奇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吗?”
“她不知道。”他简洁地说,“只有邓布利多和弗利奇知道我们的行踪。”
“你到底打不打算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我追问。
“不。”
我恼火地咬着嘴唇,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
“但我们马上就要在前面转一个弯,”他微微倾过身,从我旁边的窗户里往外看去,“那时候你会知道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外面。
然后,在下一个转弯,我看到另一幅与田园风光截然不同的壮观景象。
在远处,伫立着一座高大而优雅的灰色庄园,拥有无数大理石框起来的门窗与古老的尖顶,它看上去被一片美丽的田园围绕,所以我猜它的主人拥有这周围的所有土地。
望着我惊讶的神色,斯内普问,“怎么样?”
“太美了,”我转过头来,轻声说,“谁住在那里?”
“我们。”斯内普嘲弄地微微扬起嘴角。
“我们住在那里?”我震惊地反问。
“是的。”他有些不满我的过度反应,皱着眉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