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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海村遇敌(上) ...

  •   “凤儿只是开玩笑,不是说真的……”声音消失在抽泣声中。

      “你既然作出了承诺,就要实现你的诺言。这是做人的诚信问题。”做爹的用手帕替女儿拭干眼泪,再拉下她的小手,替她擦干净—— 一个清爽的玉人儿就重新回来了。

      凤儿自认棋艺非凡,胸有成竹地找橘儿比试棋艺,许下承诺说若她输了,就把手上戴着的紫玉手链送给橘儿,为此她还找来了爹爹作证。结果,凤儿轻敌大意,一不小心就把手链输掉了。

      “那万一承诺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凤儿吸着红鼻子,又一滴泪又从眼角落下。紫玉手链是爹爹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啊!

      “那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更不要许下让自己后悔的承诺。”温柔的大手又忙碌地拭去泪滴。

      “所以你答应五皇叔永远放弃……”太子之位。最后的话凤儿没敢说出口,被爹爹严厉的眼神吓着了。

      她爹爹叹了口气,无奈道:“凤儿,这些事爹爹从来都让熟知,但并不意味你都能说出口啊!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记住了吗?”

      “知道了。”凤儿不哭了,乖巧地点点头。

      对一个七岁的女孩,她知道得太多了。

      他有点怀疑这样教导她到底是否正确。
      ―――――――――+n+―――――――――

      哪来的妖女?

      满身血污的男人累瘫在大树之下。一把剑插在身旁的泥土中,仔细一看,可看到剑上沾着写黑灰。

      他满心以为这份是件好差事,偏偏遇着个程咬金!他恨哪!若不是那妖女放出怪狼,他就定能轻易夺得天下第一剑的头衔。轻敌了!

      不过,那个妖女从哪里来?行为正派的追魂剑怎么会和这类邪魔外道沾上边?听说,近来兴起的魔教冥夜宫,杀人手法古怪,还懂妖术。说不定那个妖女和冥夜宫有什么关系。他忽然阴险地一笑。

      不知道那些名门正派知道他们称颂的追魂剑颜公子勾结魔教,他们会怎样讨伐他呢?男人嗜血地想象着颜死于所谓正义之下的模样,再加上他的另一个身份……

      男子不觉发出令人恶心的奸笑声。

      “谁?”男人察觉到有异时,胸口已然插上了一把剑。他圆瞠眼仰视着面前外貌妖魅的男子,断了气。

      “斗胆伤她,就要付出代价。”男子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满是寒霜,“不过倒可以利用一下。”
      他性感的薄唇弯起邪妄的弧度,俊美无俦的容颜添上妖冶的味道。他把剑拔出,往后一抛,一个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人接过了剑,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

      “无色,去调查一下玉书斋的大小姐。”

      “是的。”

      “退下。”男子的声音才落下,身后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男子伸手往脸上一拂,原本妖魅俊美的容颜消失了,取而待之的是一张俊朗温和的脸。
      ―――――――――+n+―――――――――

      傍晚时分,不远处的村子炊烟袅袅。他们悠悠地骑着马小跑前进。晚上休憩的地方有了着落,他们急于赶路的心情缓和下来。

      “那三个杀手可能不是杜祈哲请来的。”凤书沉吟着,将心中的推测道出,“他们见到影狼时,好像很吃惊。按道理若是杜祈哲派来的人,他们应该早就知晓影狼的存在,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正常人看见那东西也会吃惊……”走在旁边的贺竣小声咕噜着。凤书立即毫不吝啬地厉他两眼。

      “咒术是种鲜为人知的秘术。以往些巫医、祭师之类的人会懂少许咒术。而现时巫医、祭师几乎消失殆尽,懂咒术的就只有咒术师。咒术师不像巫医、祭师受人们崇拜,常被人视为用妖术害人的神秘杀手。所以咒术师的存在本身是一个秘密,为了生存咒术师通常都会终身为一个人或一个家族效力,在主人的庇护下过一辈子。正因为咒术师存在得隐蔽,当巫医、祭师因失去人们的崇拜而消失时,咒术师仍能在暗处继续存在。”

      “这些跟杀手有什么关系?”贺竣听到一头冒水。

      “她的意思是,杜祈哲懂得用咒术害人,就可能是某个咒术师的主人,既然他已经有了私人的神秘杀手,就不必另外请不懂咒术的杀手。你呢?你的主人是谁?”一只手紧握着凤书的手腕,抓得她有点痛。

      “我不靠咒术生活。”她蛾眉微蹙,扯开他的手。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更奇怪的是到现在还不见官府的追兵。他打算私下解决?他给景延侯扣了这么大的罪名,不可能不大肆宣扬,派兵追捕……”除非,他当初的“预言”实现了。

      “侯爷,祥风那里有什么消息?”

      “有什么消息玉书斋的大小姐会不知道?”带有些嘲弄的意味。他莫名的烦躁。

      “我不理事。”啧啧,这人……有惹火人的爱好。幸好她一向心胸开阔,有容人之德,不会跟他生气。呵,冯玉麟若知晓她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大声疾呼——不同意。唉,她挺想念这个师兄的。

      “杜祈哲,杜统领今天就要推到午门斩首了。”

      没有吃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统领会有胆去缉拿“国贼”,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意外。只是……她隐约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还与贺先生的事有所牵连,杜统领……贺先生陷害的忠良是夏将军……两人有什么关联?

      可是据消息所得,夏将军确实是个忠军爱国的人,那直肠直肚的性子和贺先生有得拼,不可能与奸诈的杜祈哲有关系。贺先生又不像是无凭无据就乱说话的人……

      千思万绪一时在她脑中打成死结。

      “书姐,到到村了。”

      贺竣的声音把她暂时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
      ―――――――――+n+―――――――――

      海村,旭州百川湖畔的富饶渔村。百川湖水产丰富,据说它的湖底有多道暗流,湖里的鱼虾蟹就是来自各流经旭州的河流,它们都是经由暗流游进来的。

      “所以说,咱们百川湖是个聚宝盆!传说啊……”海老伯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滔滔不绝地讲起故事。

      凤书坐在老伯对面,时不时应几声“嗯”“哦”,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她早已经神游太虚去了。

      海老伯是独居老人,心地善良,对人又没戒心。一听到他们想借宿一宵,就高兴地请他们几个陌生人进屋。害她为老伯捏一把汗,万一他们是坏人,那怎么办?

      吃完晚饭后,爱说话的海老伯就拉着他们到门外乘凉,扇着大葵扇,开始讲述渔村人家的故事了。也不是凤书不想听,初岀远门的她对异乡的见闻很感兴趣,只不过她太困了。昨晚一夜未眠地研究符咒,耗费了她太多精力。现在闲来无事,老人的声音就像是劝她安睡的咒语,使她昏昏欲睡。

      “哎呀!想当年啊!我年轻的时候……”老人突然大声起来,惊得凤书额前起了一层薄汗,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心虚地瞟了老人一眼,见他兴致不减地继续讲故事,好像没发现她在打瞌睡。

      那个该死的贺竣怎么还不回来?买药需要这么久吗?他不回来谁来替换她这个位置?凤书暗暗埋怨着,顺道瞪了坐在屋内疑是睁着眼睡觉的颜皓一眼。

      “书姐!书姐!”叫声逐渐加大,略带急切,刚好打断了老人另一个“想当年”。

      凤书心中窃喜,站起来望见贺竣急切的身影,差点挥着面纱欢迎他。

      “这小伙子,性子真躁。人没到,声先到呢!”海老伯没有因他打扰而不悦,乐呵呵地眯起不太中用的眼睛,往小伙子的方向看去。

      贺竣走近门口,凤书借屋内的火光看清楚他时,又是一阵愕然。他浑身湿漉漉地背着个同样湿漉漉的人大步跨进屋内,一道水迹自巷里延伸至屋内。

      “他在湖中溺水了。”贺竣气喘吁吁地说,把那人放在地上。

      “你救了他?”这个问题白问了,看见两人都湿透就知道了。一老一少忙着救人,也没空答她话。要是溺水,要救的话,早就在湖边救醒了,抬进这里才救就迟了。希望不会是具尸体吧,这些天她看的尸体已经够多了。

      “贺竣抬了具……个人回来,二十多岁的男子,样貌清秀温和,看他的穿着不像是渔家人。腰侧有剑。”凤书报告给颜皓听,不管他有没有听着。

      “海老伯,他不是这条村的人吧?”

      “很生面孔,可能是进村不久。”老伯的回答证实了凤书的想法。

      “是啊!村民都说不认得他。”

      “所以你就救人救到底把他拖回来?”凤书对这种行为无法苟同,“阿竣,他是不是死了?”
      “救上来时,他醒过一次。”贺竣救人的手法很熟练,在旁边的老伯也赞扬他。凤书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她觉得他现在很能干?

      “咳咳……唔……”地上的男人幽幽转醒,“这是哪里?”双手撑着地板坐起,好像有点头晕眼花。

      “呵呵,醒来就好了。这是我家。”海老伯高兴地拍拍他后背。

      没兴趣看认救命恩人的戏码,凤书闪到颜皓身边,用耳语的声音问:“会不会是杀手?”

      “不无可能。”颜皓用同样的声量回答。

      幸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怀疑。

      “这样的杀手太拙了吧?”还是她凤书见识少?

      “也许他的雇主缺钱。”

      凤书难以置信地盯着身侧嘴角带有弧度的男人,道:“你说笑?”

      一点都不好笑!

      没胆让这话跑出来,漠视他但笑不语的样子,她把注意力移回获救者身上。演到哪一幕呢?
      “在下邢问天,方才因为想捡回被吹到湖边的信纸,不小心落水了。多亏你挺身相救,我才没命丧黄泉。”他神情感激地躬身一拜。

      “邢大哥何必多礼?”贺竣微笑,颇有侠义气质,“救人乃是医者的天职,何俊只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何俊——他现在用的名字。

      什么?他是个大夫?!他还不及弱冠呢!凤书赶紧轻咳了声,收回自己惊呆了的傻样。幸而戴着面纱,旁人无法窥见她的失态。好哇!贺竣,这样瞒我,看我怎么整治你!

      她专心眼前的动向,生怕遗漏了什么她该知道的事。

      “哈!原来是大夫!难怪救人救得这么精!”海老伯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

      “何大夫在救的时候有看见我的书信吗?”邢问天着急地问,还打开他滴水的包袱查看。

      贺竣一怔,回想片刻,道:“天色较暗,没留意。”

      “对不起,我先告辞了。他日定必回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邢问天对他双手抱拳,似乎急着离去。

      “邢大哥不如先换上干净衣服再走吧。”

      “那封信有地图和作为路费的银票,我得去把它找回来。”

      “哎,都泡在水里这么久,你找得到也用不着了!”海老伯的提醒,让邢问天的脸又苍白了一些。

      “我看你们还是先换衣服吧,要是受寒就麻烦了。”凤书开金口了。

      邢问天第一次正眼看凤书,似是意外她面上的轻纱,眼神闪了一下。

      “邢公子。”凤书淡淡地唤了声,她不喜欢陌生人。这样想着,心里又有些奇怪,她和颜皓他们也不过认识了两天,为什么她不觉得他们是陌生人呢?

      察觉到凤书的冷淡,邢问天还是神色自若地问贺竣,“这位是?”

      “我姐姐,何凤书。”贺竣介绍凤书时,微笑有些僵硬,“旁边这位是姐夫,颜大哥。”

      “快去换衣服,千万别着凉哦。”凤书唤得好不温柔。什么姐夫啊,听得她心里疙疙瘩瘩的。要不是颜皓早她一步开口向海老伯介绍,她才不可能又被他占这种便宜!

      “是。”贺竣急拉着邢问天在海老伯的带领下走进房间,仿佛后面有毒蛇猛兽。

      “明天早些离开。”凤书悄声对沉默得像石头的人说道。她对那个突然而来的溺水者仍心存芥蒂。他们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为上。

      颜皓默然肯首,以示回应。相比其凤书的忧心,他就表现得相当没所谓,仿佛任何的威胁对他都构不成问题。

      没多久,他们两人一身干爽地从房间出来了。

      “颜大哥!原来邢兄也是去西南,不如让他和我们同行?”

      很明显,贺竣又忘记自己是在逃亡了。凤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打消他的念头,邢问天就早她一步,说:“这怎么行?我已经欠了你一个恩情,现在又要你在路上花钱照料我,这成什么道理?我打算在这条村做工,筹够盘缠再上路,有缘日后定会有机会见面。”

      “呵呵!那好!在筹够盘缠之前就在我这里住下吧!陪一下老头子!”最高兴的莫过于海老伯了,黝黑的老脸也因夸张的笑容而发亮。凤书可以想象到邢问天被老伯缠着讲故事的情景了。
      这奇怪了,若邢问天是刺客,那他为何不千方百计要与我们同行,反而要留下?杀他们其实真的很简单,一个瞎子、一个弱女子和一个文弱大夫。就算瞎子是武功高强,也不可能挡得住细小的暗器,懂咒术的弱女子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使用咒术防御,邢问天醒来的时候就有机会用暗器杀掉贺竣了。下毒的话就更简单了,那个贺竣是大夫,也没可能懂得解江湖上的毒物。而且这些杀人的方式跟本就不用杀手现身……

      她这次又猜错了?

      “凤书,回房间。”侯爷的开尊口命令道。

      凤书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都走了,厅中只有他们两人。她有些茫然得眨眨眼,领着颜皓入房。

      惨啦!她这个清晏郡主已经习惯听令于他人了?不会吧?她瑞王府的颜面何存?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摆脱他们。只要解开颜皓身上的符咒就可以走了。

      凤书这么一想,瞌睡的虫子都消逝无踪,精神奕奕地安置好颜皓后,如昨晚一样来到桌子前埋首在一堆符咒当中。
      ―――――――――+n+―――――――――
      清晨,躺在床上的颜皓,在翻弄纸张的声音中醒来。

      “什么时辰?”他声音微哑地问。

      “卯时了,侯爷。”凤书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娇脆。

      “你没有睡觉?”颜皓脸色一沉,语气温和,让凤书不禁心虚起来。

      “有,趴在桌子上睡。”原谅她说谎吧。呃,她也不想睡不着啊。他怎么好像在生气?

      “我去拿水过来给你梳洗。”凤书随便找个借口溜走,头也不回地岀了房门。

      唉……凤书啊,凤书。这些事为你亲爱的爹爹做就说是没所谓,今天竟沦落到为他人做这些粗重工夫。唉……家门不幸啊……

      爹爹现在不知怎样?有没有挂念她?没有她每天为他做早饭,会不会不习惯?居月有照顾好爹爹吗?好委屈啊……早知道就不乱说话,怎么知道兑现这诺言是那般难?她研究了两晚也解决不了的符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唉……凤书心情郁闷地继续她“眼睛”和奴婢的工作。为什么她会无端端成为奴婢?唉……

      ―――――――――+n+―――――――――
      依照昨晚的计划,他们在清晨就离开。送他们出门时,海老伯赠了他们几条精挑细选的鱼干——凤书实在哭笑不得,他们逃亡啊,还带鱼干逃亡?老伯还像送亲人出门般,依依不舍地祝他们一路顺风。

      邢问天就坚持要送他们岀村,所以出来的人由三人变成了四人。出门没几步,邢问天还不放心地回到屋内给他们多拿一包馒头作干粮。

      村口——

      “邢兄就送到这里吧。”贺竣抱拳说道。

      “各位后会有期。”邢问天微笑,视线在凤书的脸上逗留片刻。

      “再会。”凤书不太衷心道,习惯性摸了一下脸上的面纱。她横了邢问天一眼,翻身上马,坐在颜皓前面。“驾”的一声,她没有眷恋地策马离开。

      “今天天气颇佳,天阴无雨。挺适合赶路的,今天可以离开旭州吧?”凤书其实说得很小声,像是在喃喃自语。大概是因为她认为身后的人不会答她话吧。

      “或许。”

      回答出现的同时,也响起了熟悉的声响。

      “铿——”

      凤书只觉眼前又是一暗,两道人影往她的方向飞来。不知何时出鞘的追魂,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地在划向两人用布包着的脖子。剑气将缠在他们颈上的布条,在瞬间撕裂成碎片。行刺的两人也被剑气弹开几丈。

      “是昨天的杀手!”凤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呆滞的神情,他们颈上不仅有剑划下的伤口,还有狼牙撕裂岀的伤口。伤口没有流血,红色的肉翻露岀来。其中一“人”的肩膀受了伤,红中带白,似是裸露出了灰白的锁骨。

      惨不忍睹。

      “等我。”凤书耳侧送来两个短促的音节,身后的人就在下一刻纵身离开,和两个不速之客纠缠而战。

      凭颜皓的武功修为,他们的功夫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只是!他们不是人,就算颜皓招招中他们要害,也不能停下他们的攻击。他们伤不了颜皓,但这样的持久战,对颜皓不利。

      才离开村口没几步啊!这么快就岀状况?贺竣呢?凤书心急如焚地转过头去。

      是那个扬言挑战的人!

      贺竣的马已经不知所踪。对方的攻势又急又狠,手无寸铁的贺竣只靠左闪右避也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一种奇迹。

      该死的!不能用影狼,怎么救他?一看见影狼,贺竣就会晕过去,那只会死得更快。

      眼看那人已举起剑,泛着寒光的剑锋就要往贺竣的心脏刺去,凤书紧张得忘记了呼吸,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嗖!”一声,一支渔枪从天而降,格开了利剑的锋芒,直直插入地上。贺竣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停手!”一阵马蹄声,随即而至。邢问天手持渔枪,骑马赶来营救。杀手又不是他的人,哪会听话?杀手的动作只是顿了一顿,手上的利剑又再次攻向贺竣。贺竣狼狈地在地上翻身一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剑。凤书火速拿出写满符咒的书,撕岀一页。

      火光跃起,小小的纸张化为火鹰迅猛地往杀手的头部扑去,利爪抓住抱着他的头部不动。杀手倒退两步,头发在火焰中燃烧起来,发出散发岀难闻的气味。

      仅仅是倒退了两步,那个杀手甚至没有动手扑灭头上的火,继续他的刺杀行动。幸好此时邢问天赶到贺竣前面,以渔枪作出防御。

      三个杀手都是尸体?那控制他们的媒介在哪里?他们的弱点在哪里?凤书绷紧着神经环视四周,左侧小山坡长满茂密的树木,右侧是稀疏的林地,她很确定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到底是谁呢?

      “邢兄!”贺竣着急的呼唤,引起凤书注意。

      定眼一看,邢问天左肩的受了一剑,血红的痕迹在衣物渐渐上扩大,但他还是面不改容以右手举着渔枪还抵挡着利剑。

      “对不起!”贺竣大叫一声,右手一扬。不知抛出些什么,杀手的剑就掉在地上了。

      哦!不!是杀手的手臂连同剑掉在地上,而且那只手臂还在发出“滋滋”的怪响,慢慢化为一摊血水!那杀手还是神色木然,剩下完好的那只手往贺竣作势伸岀。

      无暇细想,凤书又抛出一页纸,让大火吞没那个杀手。

      “碰!碰!”数声重物撞击的声音,惊起了林中鸟儿,使它们纷纷拍翼离去,发出“噗噗”的声音。

      目光往小山坡的方向一移,又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四只手臂静静地躺在山坡脚下。又是“碰!碰!”数声,两具失去四肢的躯体重重地撞在树干上,最后滚落在地上。

      血腥的画面,令凤书不寒而栗。再看颜皓一脸平静地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地上又是散落地躺着四只人脚。

      凤书可以肯定,颜皓的适应能力很强,就算失明也无损他追魂剑的威力。

      “凤书,情况如何?”衣角轻扬,颜皓已翩然回到原来的位置,收剑、上马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敌人已经被歼灭殆尽……邢公子受了伤,贺竣正在为他点穴止血。我和贺竣都安然无恙。贺竣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拥有传说中的化尸水?”还随身携带这么恐怖!

      “少年神医。那东西大概是用来自保吧。我们先回去。”颜皓好心地为她解惑。

      贺竣?胆小懦弱的贺竣是传闻中的神医?

      不可思议!

      用化尸水处理掉所有尸体后,四人一同赶回海老伯的家中。

      “海老伯!”凤书走在前面,推开虚掩的木门,厅中空无一人。“阿竣,带他入房休息。侯爷,你先坐着吧。我去找海老伯。”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搬出长板凳让颜皓就座。

      “凤书。”颜皓往声源处探手,却扑了个空,一丝不安的情绪缠在他心头。之前经过凤书的描述,他对这间屋的结构已有了大致的了解,可这不足已让他在这来去自如。万一她岀事了……颜皓不自已地蹙起眉。她何时变成值得他在意的人?

      凤书丢下颜皓,就自个儿冲去找人了。只有请求海老伯答应照顾好邢问天,他们才能安心上路。不然按照贺竣的性格,他恐怕会留在海村照料恩人。不是她无情,而是不得已。赶路逃命啊,还得负责个伤患?用银票打发就算了吧。

      海老伯的屋子不大,凤书很快就在厨房发现他灰色的背影,她放下心来叫道:
      “海老伯!”

      好像没有听到凤书的叫唤,老伯弯着腰在灶头忙忙碌碌的,略胖的身躯挡着凤书的视线,凤书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海老伯!”凤书以为他耳背听不着,走到老伯背后拍拍他的肩膀。

      海老伯动作迅速地转身,一手捞住凤书的后脑,用布捂住凤书的口鼻。凤书恐惧地用力拉开老伯的手,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眼前目无表情的人。

      那双手的温度……

      一阵异香窜入她的鼻中,她无法克制地软下了躯体,缓缓闭上双眼,投入黑暗的怀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海村遇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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