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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成长六岁 ...

  •   “迟大哥!”阿术抱着凤儿破门而入,剥夺了灵越迟难得的清静。小丫头一看见床上的人,双手就缠了上去,像是撒娇的那样粘着迟哥哥的胸膛。经历过一连串惊险刺激的事件,凤儿在无意识中对他有一种依赖的感觉。

      蓦然从睡梦中吵醒,灵越迟清醒过来时怀中就多了一只湿漉漉的小猴子。

      他的伤口……他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蹭着脸儿,把他身上的白布当抹布用,很快的就在他的身上制造了一大片水渍。

      “这是怎么回事?”灵越迟伸出两只手指按着额角,试图压下准备突出的青筋。

      “凤儿只顾着放风筝,一下子不注意就掉进河里,不过及时救了起来,应该没有事,”阿术苦笑着,担忧地看了一眼凤儿,“可能是吓着了,还没平复过来。”

      “噗!”灵越迟很没同情心地大笑。

      “哇呜——呜呜……”爆笑声严重伤害了凤儿弱小的心灵,她马上放声哭了起来,脸儿继续蹭着他的胸膛,报复性的把眼泪揩在他的身上。

      “发生什么事?”依兰听到凤儿的哭声而来,惊讶地看着衣服在滴水的阿术。

      “姐。”阿术无奈的把河畔发生的事再讲一次。

      “赶快回房换一套衣服,”依兰拉着阿术的衣领踏出房门,“我去问邻居借套衣服给凤儿换。”她回头微笑着对灵越迟说,和她弟弟一起离开房间。

      细小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微弱的抽泣声。

      “喂……你哭完没?”那种声音简直就是在凌迟他的双耳,灵越迟扳开粘住他胸膛的小脑袋。眼睛、鼻子都给她哭红了,嘴儿半张着,不停地抽泣,像是在打嗝。

      “唔……人家在痛……”她嘴儿扁扁,委屈得不得了。迟哥哥坏透了,不去安慰她,还落井下石地取笑她。

      “哪里痛?”他的口气软了下来,眼内有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会不会在落水时撞伤了什么地方?

      “全身都痛……”哭音更重了。

      “把衣服脱了,让迟哥哥检查一下。”眉头紧蹙,他撑起身体令自己坐在床上,双手不太灵活地解开凤儿的衣服。

      美丽的红色蝴蝶图腾赫然印在凤儿雪色的肌肤上,那图腾还诡异得像是有生命般在不断地变换这图案。灵越迟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咒印。

      图案每变动一次,凤儿就痛上一分。在身体深处的痛楚侵蚀着她的躯体,脸儿白得像纸一样。突然图腾上有一抹淡红的光晕闪了一下,那蝴蝶图腾的不再变动了。那一刻,凤儿的全身爆发岀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尖叫着,用力抱着灵越迟,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一阵晕眩袭向她的脑袋。她就这样陷入了昏迷当中。

      “凤儿!”岀了什么事?灵越迟看得心脏一阵紧缩,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性命,他就觉得手脚冰冷起来。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昏迷过去的凤儿竟然在他眼前渐渐长大。她的手脚不仅变得修长,连可爱的脸儿都多了少女的妩媚,她的身体还……他惊奇地盯着她迅速变化的身体。

      “什么事?”依兰抱着借来的衣服,冲进房间,“啊——”她失态地张大嘴巴,高声尖叫。

      “姐!怎么了?”随后赶到的阿术也冲了进去,没有尖叫,但也是呆若木鸡的样子。

      他们看见房内的景象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的和灵越迟紧紧相拥着。

      ―――――――――+n+―――――――――
      他和凤儿两兄妹本是扬州富商的少爷、小姐,但是父亲遭奸人陷害,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他们一下子身无分文。那奸人原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他怕父亲把他骗取他们家业的事抖出来,于是他就派了杀手追杀他们全家,实行杀人灭口的计划。

      在杀手冷血无情的刀下,他们全家就只剩下他们两兄妹逃出生天。逃亡时他们幸运地遇上了一名咒术师,他用咒术在他们身上下了咒,让他们的身体回到九年前,好令他们逃出杀手的魔爪。

      他们打算这样逃出天熙,到灵越国定居。咒术师所施的咒是有限期的,应该足以维持到他们逃到灵越国境内。只是他想不到因为他的受伤,把时间耽误了,凤儿身上的咒印已经开始有失效的迹象。如果不是因为凤儿咒印出现了问题,为了避免连累依兰一家,他会一直隐瞒着他们的身世。

      说谎是一件很累人的事。灵越迟双手交叠支着前额,阻隔他们的视线。当他说完自己的“身世”后,同样坐在桌子旁边的两人异常沉默。

      他现在非常佩服阿阵和凤儿,他们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声情并茂地说出精彩的故事?他这个悲惨的“身世”,可是他低头沉思了很久的结果。他还害怕自己说道悲伤之处,没能露出悲伤的表情,所以还特意用手“自然”地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在说“身世”的过程中,他从手指间的缝隙中窥见,依兰在听到咒术师施咒那段时,她悲伤的脸容扭曲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谎言中有个漏洞,兄妹两人同时被施咒了,怎么只有妹妹一人的咒印开始失效?但那时再回头解释一次,可能会更加惹人怀疑,于是他就硬着头皮讲下去,希望他们姐弟能忽略这个小小的漏洞。

      “迟大哥!你太过分了!”阿术愤然拍桌面,双眼瞪着灵越迟。

      什么?灵越迟放下支着额头的双手,表面镇静的看着他,脑海里不断重复自己说过的“身世”,看哪里又岀了漏洞。

      “你怎么可以现在才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的啊!莫非迟大哥是不信任我们?”

      灵越迟暗暗松了口气,道:“怎么会不信任你们?我们只是怕连累你们罢了。”

      “好!连累之事迟大哥不必担忧。迟大哥,你说,你们的仇人究竟是谁?”阿术站起来,愤袖岀臂。

      糟,这下子怎么办?他抿着薄唇,抬眸沉重的看着他,“对不起,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不能说。”阿阵说谎时,也没说得这么详细啊。

      “迟大哥,”依兰双眼含泪,神色紧张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灵越迟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番,他今年二十三,再加九年就是三十二,原是富商少爷,说是没娶妻怕是没人相信吧?

      “是的,”灵越迟又低下头,双手支着额头,“不过她已经惨遭毒手。”没办法,他作不岀悲痛欲绝的表情。

      “姐!你别插话!”阿术对他姐姐说完后,走到灵越迟面前屈膝跪在地上,“既然,我普术看了凤儿的身子,我就会负起责任!凤儿就是我普家的一份子,凤儿的仇人就是我普术的仇人!请迟大哥你把仇敌的名字告诉我吧!”

      灵越迟一听,不禁冷汗涔涔。阿术要负起责任,那他不就更有负责任的必要?这下子麻烦大了。他要娶小丫头吗?他是灵越国的三皇子,她是天熙的清晏郡主,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见他侧过脸去久久不说话,依兰就心痛地说道:“阿术,你起来!别为难迟大哥。不要提及那些悲痛的记忆了。”

      终于不用跟谎言纠缠了。灵越迟深深叹气。

      “谢谢你,依兰。”他抬头感激地看着依兰。

      “不……不用谢。”依兰低下头去,羞红了脸。

      “至于负责一事,等凤儿醒过来再说。”那丫头聪明,丢给她自己处理好了。

      “好吧。”阿术犹豫了一会儿才应道,担忧浮现在他眉间。凤儿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他真担心她的身体。

      在灵越迟心存侥幸之下,他就这样用谎言把凤儿这次的异常蒙了过去。

      ―――――――――+n+―――――――――
      在一个细雨绵绵的上午,灵越迟的房间再度被人破门而入。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灵越迟诧异地瞪着眼,依兰家的木门真耐用,虽然不太牢固,会被人轻易破门而入,但它历经数次的蹂躏还没掉下来也是一项奇迹。

      一条人影极速闪到他的床边,来人抽走他手上的书,绷紧着一张天仙的容颜地看着他。

      “灵越迟!你知不知道爹爹被关了多少天?”一字一字冷若冰块。

      “小声一点……”他无奈地说,要知道他们现在是用化名的——越迟和越凤。

      “你给我快点好回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找证据。”这件事拖得越久她爹爹就越危险。

      “我也想快点好起来……”这些事不是他说快就快的,骨折这毛病至少也要休养百日。他的身体也算争气,才用了十天的时间,除了骨折的小腿和胸膛上的烫伤,身上的伤口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只不过因为依兰过分担心,他的身体还是缠着很多白布条。“怎么之前又不吵着离开,而现在一醒来就冲过来命令我?”

      “那是我太小了,不够懂事!”所以她才会笨笨的为他的伤而心痛,忘记了尚在牢狱的爹爹。一想起她放纵自己去放风筝,她就觉得无地自容,愧对爹爹。她不该心软,为了爹爹,她应该自私一点!

      “你听着!再过十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玉指差一点就戳在他的额头上,凤儿又收手叉腰道,“我知道就算再过十天,你的小腿还是不会痊愈的。作为补偿以后你的三餐就由我的药膳代替,我会亲自下厨直到你的小腿痊愈为止!”

      灵越迟怀疑地看着她那严厉的表情,怎么他觉得她的补偿比较像是变相的惩罚?药膳?不久前九岁的凤儿是跟他说过她有学药理,但是说到药膳,现在这个长大了一丁点的丫头也不像是能做药膳的样子。

      “丫头,你几岁了?”这种句式,这种语气,就像是问一个小孩子那样。

      “十五岁,”她忽然温柔一笑,“不要质疑我的能力。”

      灵越迟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制止了纤细食指的无情一戳。

      “你九岁开始就学咒术,那你能解开身上的咒术吗?至少让你的记忆恢复到十八岁的时候吧?”这是现实一点的想法。他叹气,其实他觉得九岁的她比较可爱,虽然他讨厌小孩子。

      “这个咒印很复杂,短时间内我还想不出什么解咒的方法。”她的眼神一暗,爹爹决不会用咒术让她与王府脱离关系。他一向不主张逃避问题,到底这咒是谁施下的?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她凝着脸儿沉思。

      “你醒来有没有看见阿术?”灵越迟觑了她一眼,提起咒印他就想起阿术跪地“求亲”。

      “有啊,怎么了?”她觉得灵越迟的脸色有点怪怪的。

      “没事,随便问问罢了。”再问下去他就要自掘坟墓了。

      “怎么公孙阵还没找到这里?如果有他在,去灵越国的事就易办多了。有他在,至少可以解决在钱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吃喝全靠普家,可能连离去的路费都得向依兰姐借。”

      “我怀疑他遇到巫国派来的人。”想起阿阵,他不免有些担忧。以阿阵的能力,找人这件事难不到他,如果不是遇到问题,他不会到现在还找不到他们两个。

      “钱的问题……”灵越迟从枕旁拿出一块玉佩,“要不要把这个当掉?”

      “好啊!”她眼前一亮,这玉佩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货色,把它当掉不仅可以解决路费的问题,还可以解决药膳费用问题。他有这个玉佩应该早点拿出来啊。依兰姐的爹爹外出经商还没回来,他们家的情况不太理想,他怎么好意思欠他们钱欠得那么久?

      她的表情……灵越迟看着她有些转晴的小脸,心想,她该不会还没记起这块玉佩的主人是她自己吧?要不要告诉她这块玉佩是她的?

      “总而言之,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她最终把问题绕了回去。

      “迟大哥,你们要走了吗?”依兰刚刚走到门口想要敲门就听到凤儿的这句话,她倚着门眸子泛着泪光,心里满溢着失望与不舍。

      “是的,离开天熙我们才能真正安全。”糟!他忘记把他们的“身世”告诉“妹妹”。他接着说下去,没有给她们两人说话的机会,“那伪善人在扬州的声望很大,为了杀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他一定会派人搜索我们两兄妹的。现在凤儿的咒印开始失效,我们的行踪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啊……好拙的故事,表情也很假。凤儿看着他的脸,蛾眉轻蹙着,很奇怪为什么还有人会相信他。他连九岁的她也不如,相当初她在客栈编的故事多有新意。不过,当时九岁的她好像还不知道私奔的真正含义,以为它的意思是两个人离家出走罢了。

      “迟大哥……我……”依兰踌躇着,凝视着他的俊颜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凤儿,“我阿爹回来了,他说要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我扶你出去吧。”说罢,她走过去扶起灵越迟,把他有点为难的脸色视若无睹。

      “不用了吧?你们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人不宜在场吧?”灵越迟推搪着。他是不愿出门,没有让阿术造拐杖的。万一他在外面被巫国派来的人认出了,他就真的是死定了。

      “怎会是外人呢?”依兰意有所指的看了凤儿一眼,凤儿莫名其妙地回看着她。

      一滴冷汗滑过灵越迟的额侧,她不会是暗示阿术跟凤儿的事吧?无论怎么说,他在伤口好之前他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露面的。他脸色不佳地瞧凤儿打了个眼色。

      “哥,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又头晕了?你先坐着。”凤儿担忧的说,扶着灵越迟,让他坐回床上,“真是的,都说身体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怎么可以忍着不说呢?要不是妹妹我深知你的性子,我也被你蒙骗过去呢。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更担心你啊!”她嗔怪地瞪着他。

      “迟大哥,你你快躺下吧。”凤儿的话令依兰深感愧疚,也为自己的不够细心而自责,“那我跟阿爹说不要外出吃饭了。”

      “怎么可以因为我而扫兴?你们尽管放心去吃饭吧。不用在意我的。”灵越迟揉揉额角,装作头晕的样子躺在床上。

      凤儿暗地里白了他一眼。他不是头痛,揉什么额角?真的假得不得了。

      “那……”依兰担心地看着他一脸很坚决的样子,“那好吧,不过凤儿要一定要去哦!”她对着凤儿微笑。

      “好啊。”她还可以顺便去把玉佩当掉。

      “迟大哥,我们会尽快回来的。”依兰依依不舍的看着灵越迟,然后亲热地拉着凤儿的手一起去酒楼吃午饭。
      ―――――――――+n+―――――――――
      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本来这顿饭的主角该是外出归来的普父,可普父一边吃饭一边对着她笑,经常为她夹菜,弄得好像是她岀远门归来那样。阿术每次看到他自己的爹爹为她夹菜,他就害羞的觑着她,然后他的眼内就泄露岀自豪的神色。普父和依兰姐看见这场面就一同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们想的……不会是和她猜的一样吧?凤儿采取最保守的态度,无言地低头埋首吃饭。公孙阵不是说过天熙边境歧视异族的情况很厉害吗?为什么他们会收留落难的天熙人,甚至有意和天熙人结为姻亲?在光州生活了一段日子,她发现在这里各族的人都相处得颇为融洽。那天去放风筝的小孩子里面也有几个褐色眼睛和白玉甲的孩子。借衣服给依兰姐的邻居也是天熙人吧?

      若歧视一事没有那么严重,那会不会是巫国特意制造事件,找借口入侵天熙?其实,殴斗至死的事件,江湖上常有,如果这类事件不是太惊人,天熙官府一向都是只眼开只眼闭。如果刚好死的是巫国国人,也该交由天熙官府通过法律手段处理,巫国是不该这样干涉天熙内政的。金镇到底是什么地方?它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令巫国冒险与天熙结仇?

      “吃些鱼吧。”普父热情地夹了一大块鱼肉给她。凤儿吓了一跳,连忙道谢,一直在饭桌上上演的场景又出现了。

      这些人……唉……她该怎么婉转的拒绝阿术呢?他们很淳朴,不像她在阳曦时遇见的大部分人那样,都怀着某种目的对她示好,她不想伤害这些善良的人。

      “走这趟生意,我们可赚了不少钱。现在有足够的钱,我们一家可以迁往旭州定居了,”普父高兴地对子女说,裂开大大的笑容,“一切安定后,你们就定亲吧。”

      “不行!”事情发展得太快,她婉转不来了!

      “为什么?”普爸失望地看着她,“阿术都不嫌弃你其实比他的年纪大三年的事实,你还为什么拒绝?而且阿术都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

      凤儿差点气得吐血,他还敢嫌弃?还有,什么事情的真相?她听不懂!

      就坐在他旁边的阿术焦急地附在她耳边说:“你已经被我看光光了,你除了我还能嫁谁?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倏地风云变色,凤儿樱唇弯起柔和的弧度,不是那种有礼的淡笑,而是柔得令人心醉的笑容。阿术从没看过凤儿露出这种笑容,他也和其他看到这笑容的人一样神情呆呆的,惊艳地忘记作出“呆”以外的反应。

      “你是怎么把我看光光的?”凤儿在阿术耳边问,那声音小得只有阿术听得到。

      “啊?”阿术很久才反应过来,没留意凤儿手上的一双筷子已经断掉一支,他也小声的附在她耳边道,“咒印失效时,你光着身子躺在迟大哥怀里的样子被我看见了。”

      “啪……”另一支筷子也断掉了。盛怒中的女人果然不可小觑!她用力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灵越迟!你死定了!

      “哟,这不是普老爷么?”讥诮的声音从凤儿后面传来,凤儿看到普父的笑容突然变了味,失去那份真诚。凤儿的表情恢复“正常”,看着普父的笑脸。

      “差爷真爱说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怎能说老爷呢?”商人圆滑的说话方式。

      淳朴的印象破碎,人性总是复杂的,凤儿概叹着。她留意到普父虚伪的笑容下,好像还藏着一丝畏惧,而他旁边的依兰脸色有些苍白。他们在畏惧些什么?

      “哟,怎么不是大户人家?普老爷你别瞒我了,我都听说你到旭州做了大买卖回来,可赚了不少钱啊!”那官差走到普父身边,状似友好地拍拍他肩膀。

      “哪有?都是些小生意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巫老爷呢?”普父讨好的说着,额角满是冷汗。

      巫?凤儿敏感的抬眼看着那官差,他的眼睛是黑色的。獐头鼠目十足一副小人的样子,他穿着差役的衣服,却更像个冒充官差的通缉犯。站在他后面那个差役,虽说五官端正,却是畏首畏尾的跟在那“通缉犯”身后。

      “还想骗我?”差役大声一喝,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普父搁在饭碗上的筷子掉落桌面,“不纳税的惩罚可是很重的!”

      阿术咬牙切齿,愤然瞪着那官差,却是敢怒不敢言。像是感应到阿术的瞪视,那官差转头看着阿术,怒骂道:“臭小子瞪什么?又想被打吗?”

      “差爷息怒,犬儿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普父惶恐地说,手都颤抖起来了。

      差役高傲地哼了声,鼻子快要朝天了。忽然眼角瞄到坐在普术身旁的女孩,他眼睛就发亮了。

      “哟,哪来的小姑娘,多漂亮。”差役用轻佻的口吻道,放肆地打量着她。

      “她是我未婚妻!”阿术愤怒地站起来。

      喂喂……什么未婚妻啊?她泄气地瞟了他一眼。

      “生气干嘛?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差役又哼了一声,“你们等着我们来收税吧!小二,带我们去雅座!”

      他大摇大摆地跟着小二上了二楼,他们也没有吃饭的意欲了。

      “可恶!”阿术咒骂了一声,一手捶在桌面上。

      凤儿没啥感觉,像个路人那样没心没肺的看着一切。恶官她见得多,有恶官的存在,自然有仗势欺人的坏差役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没有权势的百姓又怎么可以反抗这些恶势力?除了屈服,他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她的眸光变得深沉。只不过……既然她现在看到了,她不能一直坐视不理,终有一天,她会有办法整治他们。

      “阿爹,我们回去吧。”依兰忧心地说。

      “好吧。”普父重重地叹气,脸上全是愁云。

      “我们带些饭菜给迟大哥吃吧。”

      “依兰姐,不用麻烦了。”凤儿微笑着阻止她,“为了哥哥能尽快康复,我决定以后由我炮制家传秘制的药膳给他享用。”

      明明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正炽,他们却好像感到有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令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阿术,麻烦你带我去市集买些材料。”嗓音凉凉的。

      “好!”普父又恢复开心的表情,一手搭在阿术的肩上,“阿术,你要好好保护她啊!”

      “我会的!”爽朗地回答着,笑容又重回阿术的脸上。

      凤儿叹气,一会儿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n+―――――――――
      当得知凤儿打算去当玉佩后,阿术就建议先去市集买完煮药膳用的材料,再去当铺当玉佩。这样就可以避免因忙着买材料而一时疏忽被人偷钱。凤儿没有去市集买东西经验,当然是听他的。

      不过,这一路上都是凤儿动口说各种材料的名称,而阿术动手去帮她逐一买回来。由于凤儿还没把玉佩当掉——也就是说她没钱,所以严格来说其实是阿术在买东西。

      “阿术,你等我一下。”说罢,凤儿就快步走入一间书坊里头。她很久没看见这么多书了,以前进书房看书是她每天必做的事,可自从她诡异的回到九岁开始,她想看见书架也难。

      她在书架间流连了一会儿。看见书本,她又想起爹爹了。不知道爹爹现在如何?她忧虑地叹了口气,双眉颦蹙。她要加把劲,尽快找出证据。

      不要在书坊逗留了,把事情办妥,她就可以回家与书房里的书宝宝见面了。凤儿自勉一下,转身要踏出门口。

      “啊……”她转得太快一下子撞到进门的人身上,撞得自己后退了几步。放在袖口的玉佩掉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响声。

      “对不起。”被撞到的男人连忙道歉,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玉佩。

      凤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她撞到别人,被撞的人却对她道歉。她正想对他说对不起,就看见那人惊讶地拿着玉佩细细端详着。男人看完玉佩后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警觉的意识令她的心筑起一道防卫的高墙,说到嘴边的“对不起”消失不见了。

      “公子,请你把玉佩还给我。”她一边说,一边伸手从他的手上抢回玉佩。

      “小妹妹,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男人露出最和善亲切的笑容问道。

      “我为什么告诉你?”凤儿皱眉,厉他一眼。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们有要事,再见。”阿术突然走过来,挡在凤儿面前道,然后他们两人就急急忙忙离开书坊。

      “她是大小姐吗?是那个玉佩,不会错的。听祥风说,大小姐是个美人。可是……她的年龄不对啊!”那男人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咕噜着,“阿二,跟踪着他们两人。”

      “是的。”书坊的一个伙计受命跟了出去。

      “阿术!不用走那么快吧?”凤儿气喘吁吁地追着前方的人。

      “那间书房叫玉书斋,听说书人讲它在江湖上很有名,天熙全国都有它的分号,那些江湖人经常在玉书斋进出。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要惹那些江湖人。”阿术虽然这样说着,但行走的步伐也配合凤儿放慢了些。

      到了当铺,在阿术讨价还价之下,麒麟玉佩以五百两的价钱当掉了。凤儿立即在当铺里把欠下普家的钱还给阿术。当然,凤儿没忘记拒绝阿术的事,在回普家的路途上,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把阿术娶她的主意打消了。

      事情基本上都办好了,只差灵越迟的事。一想到他,凤儿就忍不住露出很温柔的笑容。竟然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看她怎么折磨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成长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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