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黍离》小萘

4、4

　　4
　　時光一如背的那一字一句。
　　每一個字分開來念幾乎背不下來，只有整句整句的讀，方能背的完全。時間也是這樣，說不上來每個秒在做什麽，到是連起來的時候，條紋線路彎彎扭扭倒還是依稀可認。
　　皇帝已經及冠親政。權利不著痕跡慢慢得從攝政大臣和大將軍那裡收來。皇帝拿著虎符，笑的春風得意。轉身也是同親弟弟交換了安心的眼神。
　　不二還是那個不二。只是到是離不二王爺的氣質靠近了幾分。從十一歲到十七歲。時光很好地在不二身上不曾停留。除了拔高了幾分的身高，模樣也沒怎麼改變。倒是不再如幼時的性子那般任性胡鬧。雖然偶爾會做些惡作劇，無傷大雅。甚至也會停滯在手塚國光不贊同的目光里。看起來漫不經心，暗地裡做了些什麽手冢知道，卻也不說。偶爾撞見他畫了各式各樣的圖畫給皇帝，皇帝會茅塞頓開地展眉。
　　不過顧此薄比。刻在手冢身上的痕跡卻是明顯了很多。少年越發地挺拔，在朝堂上漸漸展露了那份睥睨的鋒芒。冷眼一記，就能讓人禁言。少年英才的名聲越發的廣傳。不二在書房聽談完了公事心情很好地被皇帝拖住閒聊的手冢大臣不知是怎麼提起手冢的婚事，手冢大臣作了個淺揖，說是到時候還要指望皇上賜個好姻緣。不二抿了口茶，長睫掩住了眸里的流光。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見著高位上的兄長已近拉開了話題，目光卻不曾離開不二。
　　不二才恍然的明白過來。原來，他和手冢國光的那份感情已經變質。甚者已經明顯到連皇帝哥哥都看出來的地步。
　　竹馬同立，與子同袍。一同長大，心情只是來不及說明罷了。
　　只是。青國不排斥同性。男子只要及冠就可。卻是他和手冢的身份都敏感的一觸即發。更何况什么都没有说开来。心下连同方才抿下的茶水，苦涩一同泛滥。

　　中秋的時候，宮裡設官宴。是官宴，說白了也是閨秀公子的相親會。鑲金邊的長袍帶著金邊招搖的摺扇，不二入席的時候瞥見手冢國光，也是白袍，不過鑲邊卻是墨綠的。陪著墨色的髪帶。手冢不喜歡摺扇，他一直嫌棄那種東西過於招搖。他喜歡更加實際的東西。他一個人坐在一方，不知是有意無意，手冢大人不在，而他的位子周圍正好是各家女眷。
　　女眷多半都掩著袖子拿著手帕偷偷的咬著耳朵，目光不離手冢。話說了一半，女子嬌羞地互相小弧度地推讓著笑，手冢也不睬。
　　倒是見到不二的時候抬了抬眼。不二分分明明看到手冢上翹了幾度的嘴角，剛剛鬱悶他被女眷包圍的心情頓時好了幾分。抿了口酒，不二面上不動，卻在心裡暗罵自己起起伏伏的心情真是像個初戀的少女。
　　不過席后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壺清酒出現在不二的殿前的少年讓不二起起落落糾結的心一下子平靜開來。
　　如果是方才是不安和悸動，這番則是那種一切風暴歸於平靜的安和。
　　剛脫了外衣的不二被手冢拉住了手腕，坐在了院子的椅子上。
　　中秋夜。秋老虎的威力還沒有用完。晚間也帶了幾分燥熱。不二卷了褲腿盤腿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手冢手裡的酒。
　　“國光怎麼想到給我帶酒喝？”伸手便去拿。
　　手冢也由著他。卻不答。目光灼灼看著不二。
　　不二也習慣了手冢不說話。讓人拿了兩個酒杯過來。然後屏開了眾人。
　　“唔，是15年的女兒紅吗？。好酒呢。”不二喝酒喜歡先舔舔。
　　“是17年。”手冢接過不二斟了酒遞過來的杯子。淺抿了一口，“和你同歲。”
　　“果然很醇。”咋咋舌，不二慢吞吞的品。喝完眯了瞇眼，很認同的沖手冢笑。
　　“啊。”算是回答。
　　倒是不二輕笑了起來，“呵呵。”
　　“怎麼突然笑了？”一邊斟酒，手冢問道。
　　“突然想到剛剛手冢那般萬花環繞的景象了。”
　　“我又不是忍足太傅。”手因為不二的調侃微微一晃，手冢放回了酒壺。他說的是聖上的老師，也是他們幼時的授課老師之一。一貫號稱萬花叢中過的忍足侑士大人。至於這是老師還是什麽，手冢和不二都心照不宣的從不提及。
　　“也是哦。”認同的點點頭，“那些女的還沒有靠近一定會被手冢的冰氣給凍僵的。”不知是氣氛太好，還是17年的女兒紅醉人，酒量一般的不二一杯下肚就有幾分微醺。
　　“不過，國光沒有看重的女子嗎？”拿了酒杯繼續抿，語氣比誰都漫不經心，心下的緊張卻是緊緊揪著，“聽說龍崎家的二小姐才學滿京城吶。”
　　“未曾聽聞。”
　　不二的臉湊得很近。進的只有月色和燭火的庭院里，手冢依然可以看到不二面容上的每一個線條。
　　“唔，還有千歲家的三姑娘聽說也很厲害呢，行俠仗義。”
　　“沒有。那多半是刁蠻任性。”手冢略微有些頭疼的看著不二淺闔的眸子，不知怎麼把話題扯到了這端。想了一下，順手把自己手裡沒和的酒湊上了不二的唇。
　　不二眨眨眼，裂了嘴笑，就著手冢的手，倒也喝了光。
　　“那國光喜歡什麽樣的？”
　　不二的臉湊的還是很近。微微帶了酒氣的呼吸噴在手冢臉上，手冢呼氣間都是不二的味道。
　　少年蜜發未及冠散在腦後，藍眸在夜色里有一種格外的誘惑。鼻翼微動，手冢甚至可以數得到不二的睫毛。
　　唇瓣因為酒的滋潤，帶了水滴的色澤。
　　手冢知道自己的眼睛連自己控制不了地藏了笑。他輕歎一聲果然面對著不二的時候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緩緩傾身。
　　回答同唇瓣一起送到了不二的口中。
　　才學滿冠誰又能及的上你，刁蠻任性手冢一貫只能是避之不及。喜歡的感情，無論對誰，又怎么能比得上和你一同長大的歲月。
　　“不二周助那般的。”未來得及消化這句話含意，已經被手冢舌竄進了嘴裡。酒香混著唇香，唇齒相依。剩下的酒被已經不知今夕何年的不二順著手冢的唇咽下了大半。唯一的清醒的是一個清涼的東西套在大拇指上。
　　月色微醺。

　　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鋪上。昨夜恍若一場夢。
　　聽到響動進來的侍女在洗漱水后送上了解酒茶。
　　“是手冢公子吩咐的。”
　　垂首，正好看到了手指上已經捂熱的扳指。上等的白玉，纏在大拇指上，大小正合適。
　　接過解酒茶，不二偷偷的笑了。唇上糾纏著淡淡的溫度，不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