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黍离》小萘

2、2

　　2
　　春日午後的大殿，帶著屬於春日獨有的花香和慵懶。所謂春困秋乏，卻是多半放在大人之上，和幼童無關。他們永遠充滿著活力。
　　剛剛過十四的帝王和十之又一的幼弟小王爺自然和這份困乏沒什麼關係。倒是小皇帝被輔國大臣愣是佈置了一摞奏摺習閱。兄弟感情尚佳，小皇帝便拉著弟弟一同在禦書房。
　　大殿寬敞，窗框被陽光烙了黃燦燦的印子在地板上，格格分明。小王爺起先是老老實實陪著哥哥看了片刻書，便呆不住了。藍眸眨了眨，便下了地，在格子間蹦跳開了。
　　小孩子身手靈活，又調皮好動，自己也能玩出各種花樣。眨眼間，小皇帝落筆筆鋒掃過書頁，小王爺輕躍的腳步便也在陽光格子里跳了開來。
　　擺脫了煩躁的課業，小王爺很是高興，又是和哥哥單處一室，愈發地沒有章法來了。束好的髮髻也不免掉了幾縷。
　　一边是少年欢乐的跳跃节拍，一边是笔锋划过纸张。
　　驟然。一個聲音劃破了空氣。
　　還是孩童的聲音，卻不免填滿了正氣凜然和肅穆之意。
　　“禦書房重地，怎能容你小小孩童胡亂嬉鬧！”明明是差不多稚气的声音，却充满了气势。
　　正在蹦蹦跳跳的小王爷剛剛跳了個單腳的步子，單腳立在那裡，錦袍饞了一半在腰間，蜜色的頭髮散了幾縷，藍色的眼眸因為驟然出現的話而張開，帶了些水汽，卻慣性的扯開了嘴角。對上了對方茶色上挑的鳳眼，小王爺放下另一隻腳，整整袍子，有些許恍惚開口卻是一句“你長得真好看”。
　　手冢呆愣了一下。身後的隨侍也恰逢趕了過來，作了揖拜下。
　　被呵住的小王爺眨眨眼睛，很快從回過神來。
　　“手冢公子。這是王爺殿下。”
　　“王爺？”
　　“是不二王爺。當今皇上的親弟弟。”
　　這下，輪到手冢瞠目了。
　　“国光，还不见过小王爷。”隨後而來的，則是剛剛頗具氣勢的少年的父親。不二小王爺認識，那是輔國大臣手冢國一。
　　“臣見過不二殿下。小兒莽撞了。”
　　“沒關係。”小王爺倒也知情達理，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藏了藍眸，“不知者不罪。況且我也算是煩著皇兄了。”
　　“臣代小兒向小王爺陪個不是。”手冢大臣作勢要作揖。剛彎了一半的臂膀被小王爺托住，小小的人兒，笑眯眯的表情擺在面前，也是明明白白的拒絕。
　　“不用不用。”放下大人的手，“手冢大人是來檢查皇兄的功課的嗎？”
　　“不敢。”
　　不敢便就是了。在皇宮里，說話文縐縐的，是永遠不是，不是到也未必，不二在心裡默默的想。想到接下來這個大叔會給皇兄講一堆國事家事國家為重，順帶還會帶上自己說些諸如“小王爺也請好好輔助皇上”的話，不二眼睛溜溜一轉，轉向了一旁立著的少年。
　　“你叫什麽名字？”小小的人，一席錦袍，卻平然帶了一股氣勢。手冢國光高了他大半個頭，卻不得不被小人的氣勢所微懾住。
　　“手塚國光。”
　　“光家耀國。好名字呢。手冢大人真的是心系國家呀。”
　　“為人臣，必當如此。”氣勢隨著不二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手塚國光正了身子，平視而答。
　　“那，現在令尊和我皇兄要商量重要的國家大事，要不手冢公子陪我去玩如何？”
　　手冢此次入宮，本是隨著父親來見帝王的。可是小少年仰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陽光碎碎的落在臉上，帶著絨細細密密的。手冢怎麼也說不出個不字。動了動嘴唇。
　　解圍的是手冢大人。不二小王爺本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小不二自小不會提什麽要求，提了的卻有著奇怪的固執。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和自家兒子連在了一起，但也不能撫了他的意。“小王爺自幼聰慧，詩書經綸滿腹。國光你和他多學學便是好的。”
　　又對不二道：“小兒愚鈍，還望小王爺多關照著了。”
　　藍光流轉，不二嘴角越發上揚了幾度。
　　“大人謙虛了。”這話則是出自慢慢踱步自屏風後而出的小皇上之口，“手冢公子的聰明才華又怎麼不是滿蓋京華的？周助難得遇到同輩之人，就讓他們去交流一番才學吧。”這邊是默許了。
　　“皇兄最好啦。”雀躍的小少年拉住尚未來得及行禮的手冢國光，“走啦走啦，手冢。”那句“告退”都散在不知哪裡，小皇帝都沒來得及聽到。
　　輕歪過頭，小皇帝若有所思地對了一邊的大臣說。“還真沒想到，周助有一天，會爲了玩拉著人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