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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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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雨大雷,全然不知。今早发现停电,窗台的鞋都湿了。
华威影视公司打来电话,叫我去上班,顺便将合同签了。我推了。不想见到苏源,上次被我那样对待,只怕也没好果子给我吃,也不想见到傅城桓,这个人的存在,就是来鞭笞我的神经的。
去逛沃尔玛,买了一些日用品,从沃尔玛出来,乌云罩顶,凉风习习,看来是要下雨了,那辆神出鬼没的xc800出现在我眼前,司机先生从窗口露出脑袋,“佳玲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怎么认的我的?不会是以前我注意他的时候他也注意我了吧,如果真这样,我还真囧了,“谢谢,不用了,我还有点事。”然后噌的,闪人。从沃尔玛出来,回学校要经过市中心广场,那里有公车搭,以前只要到沃尔玛对门就可以的,因为在修路,堵了。行不通了。
才走到市中心广场,雨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了,我惯例去包包里拿伞,毫无踪影,雨却毫不含糊,越下越大,我匆忙跑到站牌下,那里还能躲躲风雨,不过雨下的太大,全身湿了。我像只落汤鸡一般站在站牌下,公车还没来。
傅城桓的车从我面前经过,容西见我站在站牌下,匆匆停下了车,“佳玲小姐,我们送你一程。”
我将包罩在头顶奔过去,拉开车门,傅城桓居然坐在后面,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清清爽爽的,隐约还有好闻的淡淡的薰衣草香。我全身湿漉漉的,倒不敢坐进去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说着很自然的往边上移了移,我坐了进去,他扔了块毛巾给我,“干净的,你赶紧擦擦,不然着凉了。”
我接过。将毛巾往头上一盖,擦了起来。
“为什么不带伞?”
“呃?”
“我问你为什么不带伞?”
脸色真黑,真恐怖,“我以为我带了的,不料没有。”
“袁佳玲,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会是你狼狈的时候。”他感叹,“是我每次出现的太及时了吗?”
呃?我和你也没见过几次吧,怎么能说每次都是我狼狈的时候呢?乌云冉冉之中,突然出现一条金龙,随即,一个炸雷啪啦一声打下来,震天动地,我心都被高高吊起,悬在半空,许久未下来。
雨像瓢泼一样,倾泻而下。
“容西,就近找家宾馆,我们先去躲躲。”
眼前就是一家酒店,容西将车开入车库,随后我们三人就上了楼,到了二楼大厅,容西对我说,“佳玲小姐,你先去把自己弄干,不然感冒了。”说着叫来服务生小郑,叫她带我上楼。
傅城桓已经坐在沙发上,不冷不热的态度,我跟在服务员往楼上走,傅城桓又叮嘱服务生,“给她找件干净的衣服穿上,佳玲,弄干爽了你就上顶楼,我们点了餐,一起吃饭。”
我跟在小郑后头,她羡慕的说,“傅先生对您可真好呢。”
真好吗?我冷不丁的问,“你不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很恐怖?”
“怎么可能,他……”服务生住了口,“到了。”开了门,“袁小姐,浴室在那边,您先去洗澡,我去给您拿套衣服。”
走进房间,才知道这是一间规格不同寻常的房间,里面的精致程度,不亚于总统套房,走进浴室,脱了全身湿漉漉的衣物,躺在浴缸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没多久,小郑捧着一套红色的旗袍出现在浴室门口。
我伸出手,脸色黑了黑,什么喜事要穿的这么喜庆,再看看衣物大小,“呀……穿这个,我这身材能穿下吗?”
“袁小姐,您身材很好,肯定能穿下。”她忙不迭的点头,说着拾掇着我穿上,我岂能挑剔,一穿,的确挺合适的。一出浴室,服小郑就笑着夸赞多么好看,多么合我的身,“袁小姐,我来给你吹头。”说着驾轻熟路的给我拿来吹风。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服务让我置身天堂。
吹干了发,我将头发简单盘起来,在小郑的带领下上了顶楼,顶楼是旋转餐厅,能看到楼下的无边景色。这样高档的地方我第一次来,陌生的气息平面而来。
雨还在下,打着玻璃,噼噼啪啪。
在东南角找到了傅城桓的位子,容西却不在。
小郑将我带到他身边,“傅先生,袁小姐到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傅城桓对小郑微微致意,小郑踩着高跟鞋下去了,“佳玲,坐。”
我依言坐下,四处看看,问他,“容西先生呢?怎么没见到他?”
“你很关心他?”他脸上颇有怒容,我小心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了,我不就是问问容西先生么?他至于变脸么?
“容西已经有女朋友了。”傅城桓说。我又是迷迷糊糊的,容西有女朋友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用打他主意了。”
“……”他好莫名其妙。
*
第二天佳期从L市过来了,给我带来了家乡特产,大包小包的,样样具全。躺在宾馆的大床上,佳期正在整理东西,我爬起,问,“爸爸妈妈身体好吗?上上听话吗?”
佳期放下手头的东西,“爸妈很好,至于你家小子,听话,别搞笑了,通常只有他欺负人的时候,那小子鬼机灵的,前段时间就见他在耍人,惹的好多小姑娘小小子一直哭一直哭,他老师早就向我打报告了,叫你严加管教,还有,不要教你儿子那些歪理谬论。”佳期和我讲话,总带着几分泼辣,语气格外爽利。
歪理谬论,歪理谬论,我冷笑,“什么叫做歪理谬论?那些老师还真能扼杀小孩子的天性,管教,管教有个屁用,一个孩子最大的天性是什么?老师要培养的是什么?就是让他们昂首挺胸,让他们抬起头来走路,上上活泼了点她们就有意见了?她们到底想培养出怎样的人,千篇一律个性的木偶娃娃么?小孩子间的吵吵闹闹其实没什么,儿童是需要被尊重的,他们根本就不该对他们过早的做出或对或错或好或坏的评判,上上的个性我清楚,他只是有点爱动而已,没有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袁佳玲,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发什么神经?也只有你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谬论,孩子不能做你的实验品,你给我反省反省。”抓起衣服,走进浴室,流水哗啦了一阵,过了一阵她出来,系好衣带,扔了个电吹风给我,“给我吹吹。”
我打开电吹风,扒弄着她的头发,刚才反省了一阵,有气无力的说:“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任性?当年生下上上,是我的任性,现在不能照顾上上,将他推给你们带着,也是我的任性,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佳期做了个stop的手势,“停,袁佳玲,你不要用你不存在的罪恶感来博得我的同情……不知道是谁说,青春的热情尚未衰退,愉悦的流泉但觉迟迟,钟爱的人儿,行乐当及时……让我相信你个乐观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人会反省自悔,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有,不要把上上当初错误,你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事,也许就是生下了他。”
我比谁都清楚上上是不是错误。帮她把头发吹干,她又去做采访的功课,“佳期,你这次过来是来采访谁的?”
“商界巨子傅城桓。”
“呀,你们采访他?”
“你也知道这个人?”
我能说我不知道么?昨天我还和人家吃了饭呢。“你们要采访些什么?”
“说了你也不清楚,以后看我们的报道吧。”
第二天佳期和她的搭档去做采访了,我回学校上课。林美嘉将我的书本往课桌上一扔,一甩身体,转了几圈,眉一挑,“怎么样?好看吧。这可花了我几百大洋呢。”今天她穿了件白底淡蓝印花裙子,的确好看,衬得整个人清清纯纯,尤其一双美腿,羡煞旁人。
我舔了舔嘴巴,“好看,像仙女一样好看。”
“死小孩,贫嘴。”她咯咯的笑着,拍我的脑袋,捏着我的脸感叹,“没看到你用洗面奶没看到你用护肤品,你的皮肤怎么就这么好呢,真是气死我了。”
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咩,谁像你,脸被化妆品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
*
上完下午的两节课,我去了国税局附近做家教,我现在在教一个9岁的小女孩画画,100块一小时,这是家长出的价,小女孩的家境不错,愿意支付这样的价码。做完家教,从市中心广场经过,广场上锣鼓震天,原来是一个中老年乐团在做古典音乐演展,我去围观的时候,是一男一女两演员在唱《补锅》。
看了会儿戏,人潮熙攘中,我跑去乐团的另一端荡秋千,这边是儿童场区,才走到儿童游乐场,竟发现傅城桓也在,他坐在石椅上,身边坐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蓬蓬裙,扎着冲天辫,两颗眼珠灵活极了,像猫儿。
傅城桓头微微侧着,唇角勾着肆意的笑容,柔缓而漂亮,他将女孩儿一提,抱在怀里,不知说着什么,小女孩儿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眼睛眯成一条线。
傅城桓捏了捏她的脸颊,两个人欢乐的笑着,“珊珊,我们说好了啊,以后别的小朋友玩的时候你可不能哭着吵着要荡秋千,要有礼貌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
“乖,我就知道我们家珊珊最乖了。”说着他在她脸上亲了亲,小女孩回亲他,打打闹闹,两人笑得格外开心,我也为他们开心,心底升起了异样的情愫,傅城桓也不完全是那副恶凶凶的样子嘛。他也会温柔。
女孩儿起身拉着他到小拱那边去喂金鱼,他叫她慢走点儿别摔了,小女孩说爸爸你要小心点哦,然后告诉他下面有很多很多的金鱼,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绿色的青色的,游来游去,描绘的好像她就是童话里的人鱼小公主。傅城桓叫她别往栏杆那边去,为了方便喂鱼,栏杆不高,生怕她掉入水中。被他们父女的气氛感染,我偷偷摸摸跟着他们前去了,不幸的是,那小女孩儿发现了我,立马笑眯眯的拉了拉傅城桓的手,说:“爸爸,后面有个漂亮阿姨一直跟着我们,她在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