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婚》阮梦霑

49、第十六章 心 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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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玩《天龙八部》后的第四次婚姻。第一次是和装傻，那时候带着一点对格格的负气，我撒了个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言，很快我就背弃了那“相敬如宾”的假婚姻；第二次是和灭，那是一段让人害怕的甜蜜之旅，那种柔情几乎要把我化作了水；第三次是雪琪，就是在这个区，那天我还在吧台暂代收银，游戏里幸福得手忙脚乱，一切都是在美好的憧憬中。而现在，也许更像和装傻的那种，不同的是成了对雪琪的负气。

　　我很期待看到她收到我婚礼消息时的反应，即便内心里有个声音说她也许一点都不在乎。现在的我们是朋友，其他的还能有什么？又还能期待什么呢？何况那天我说的那些话，已经非常让她生气了。

　　我以为壳壳LC作为帮主，婚礼肯定会大张旗鼓，谁知道他没有请任何人来到礼堂。只是我们的“结合”在系统公布时，很多人刷喇叭恭贺他。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和一个人妖结婚，难道还要通知亲朋好友？看来我是没福享受大多数新娘的那种待遇了，这点他真是古怪，一会儿把我当女的一会儿又当做是男的。

　　而且结婚后他不像别的那些玩家那样，称自己的游戏伴侣为“老婆”，而是顺应游戏朝代，叫我“娘子”。刚开始我听着十分别扭，但就跟从前雪琪叫我“小老婆”一样，好比女人破处，第一次虽然疼痛，之后却十分享受了。我却厚着脸皮，“老公老公”叫个不停，我丝毫不感脸红，反正之前都叫过很多次了，既然玩了人妖号，何不“妖”得彻底些？我把自己的游戏心情也改成“好重的妖气”，以彰显自己的妖魅之处。

　　实际上是因为，我并没有太看重这场虚拟婚姻，完全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有点游戏人生的味道。他要我去【香凝殿】，专心做帮主夫人，虽然无法“教子”，好好“相夫”总是应该的。我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肯过去，毕竟那个帮有不少我的仇人，跑过去被他们叫“嫂子”，还是会感尴尬的。

　　结婚时他说，“娘子，我们已经喜结连理，现在应该约法三章。”

　　“不错，亏你想得周到，我是该给你约法三章，免得你在外面乱搞，回到家又不肯上缴工资。”

　　“不是你给我约法三章，是我们之间约法三章。”

　　“有区别吗？”我是觉得没区别，妻子和丈夫的协约，有多少平等过？女尊男卑，虽然我不是女的，但妖尊男卑还是要争取的。大不了将来我也发展个游戏人妖联盟，女人不是都有个妇联吗？可没见过男的有过这种组织。

　　“首先，你以后不准再乱杀人。”

　　“啊？在你心中，我就是个女魔头？”

　　“是的，为夫就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牺牲自己来洗净你那邪恶的灵魂。”

　　“KAO，你找死是吧？”

　　“看吧看吧！我没说错！以前我每次见到你，头上都是几把小刀，你杀气太重，要不约法三章，迟早谋杀亲夫，到时我命休矣！”

　　"你不做负心汉，我杀你干吗？”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答应了他。首先我自认人品不错，野外没有胡乱杀人过，但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他真正的想法，知道他是为我好。

　　在花飘零到来之前，我的突然结婚已经让不少朋友大跌眼镜。很多朋友发邮件询问，当时我都来不及回应。

　　格格：“晕，乱情，你又和男的结婚了？”

　　“是啊，人家对我好，我就答应了。”我这句话大概有点怄气，因为总觉得格格和我不再像从前“姐妹”的那种亲近了，她有很多重要的朋友。

　　“晕，我们对你也很好啊！”

　　“那我总不成和你结婚吧？”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我是担心你，又像从前那个区的灭一样……”

　　我顿感歉然，不该对格格这些让她寒心的话，“是你多想了，这个人知道我是男的，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可别有了老公不要我啦！”

　　“呵呵，怎么可能，别忘了我们是一起来的。”

　　“是了，我和你一起来的，我和卡卡都还没结婚，你倒先有个归宿了，还不提前通知下，请帖也不给发，真不够意思的。”

　　我苦笑，“你和卡卡是玩爱情长跑。至于请帖嘛，我们是穷人，礼堂都进不了。”

　　跟着还有恋雨心，她大夸自己料事如神，称自己为媒人。我把这事告诉壳壳LC，他说，“这很正常，女人最大的两个心愿就是做媒和做母亲。”

　　我一想，雨心确实是一个母亲，“哈哈，你这话倒经典。”

　　“又不是我说的，钱钟书说的。”

　　还有卡卡，他免不了要来打趣两句：“弟弟，你嫁的那人是不是个妖人啊？”
　　我佯怒：“什么妖人？”

　　“男的玩女号叫人妖，女的玩男号就叫妖人啊。你们帮不是有一个蝶恋花就是妖人，我还以为你会嫁她呢，没想到找到个更好的了。”

　　“你死远点，惹我生气了，让格格打你PP！”

　　心里却有些着慌了，壳壳LC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从前雪琪对我突然的好，可其实就是个阴谋。人们对好的运气总是又欣喜又担心，不过最终都是欣喜战胜担心，所以天上掉下的馅饼只要不砸到人，总有人去捡的。

　　“壳壳，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不许叫我壳壳。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上你了？我只是要找个娘子而已。”

　　我心里舒了口气，那也好，只是简单的游戏婚姻。

　　“嗯，老公。”

　　也就是这样，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也许我早该这样，当年不管是对格格还是雪琪，甚至还有灭，就不会有那些心痛的纠结了。难怪有人说，人最大的痛苦就是“认真”。

　　一直到了八点多，花飘零都没有上线。期待中的好戏不断推迟，反会让人更加心痒。壳壳LC把我拉到校场，突然单独往钱庄方向去了，留下一句“你等我”。我知道他是去买东西，可能是要送我什么吧？很多须眉男儿愿意在游戏里折腰扮弱女，不就是为了游戏里这些虚拟的物质吗？

　　可是等他过来后，我却没收到任何交易请求。只是听到“哞”的一声叫，我看到眼前出现一头巨象，而他就坐在上面。我感觉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系统】壳壳LC邀请你同骑。

　　我微微讶异，才想起这是这个游戏里为数不多的双人坐骑，点了同意后，我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他在我身后，双手揽住了我的腰。

　　“你就是去买这个？

　　“是啊，我想啊，给女人买一辆车，不如自己买一辆来载她。因为送车她可能因此跑了，我连追都追不上她。”

　　他这话似乎在讽刺现实，我淡淡一笑，“你倒精明，不过很可惜我是男的。”

　　“所以才更要小心了，我可经常看到有人刷喇叭说被人妖骗钱骗感情。”

　　他“载”着我，在洛阳东大街市场上走走停停，这是在逛街挑东西，可是我没有那些心情，只是任由他。

　　“去九州商会看看怎么样？”他问。

　　“好。”

　　我们到了九州商会，他就在那里一页一页查找。我闲的无聊，小化游戏窗口，又翻看那天的那个PK视频的帖子。看到那些有攻击性的语言，不禁心头有气，回过游戏看好友，正好天生男人上线了。

　　“贱男，来校场我揍你一顿。”

　　“干嘛？你不是结婚了吗？还拿我来出气？”

　　“不管，你来就是了，而且要认真打，尽全力的打，那样我才痛快。”

　　“哦，就来。”顿了顿，他又添上一句，“妈的，人妖也有更年期吗？”

　　我在队伍里叫：“老公？”

　　“嗯？你看到什么要买的了？”

　　“不是，我要去下校场，先退组一会儿。”

　　说着我便点击退开了队伍，离队之前还见到他最后一句话：“……你就是那么喜欢打架。”

　　我在校场找到天生男人，看了下他的装备，心头没底了。他石头等级虽然和壳壳LC相差不多，但装备搭配很有讲究，实际属性肯定比壳壳LC高多了，这人可是个游戏精，没那么好对付。

　　我开了视频录像，正好天生男人的挑战就发过来了。我深深呼吸一口气，两人一起进入了擂台。

　　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我使出浑身解数，打一会儿隐身一阵子，打法十分猥琐惫赖。天生男人知道我擅长跑位，开了攻击带有使对方减速效果的“大风歌”状态，但这么一来，另一个让对手持续掉血无法隐身的“洛神图”就没法使用了。

　　我赢得惊险，把整段视频从头看了一遍，心头十分满意。这个视频里双方互不相让，战斗中勾心斗角，可以说是步步惊心。接下来就是视频的后期处理，最好加上让人热血沸腾的背景音乐，能让观众看得血脉贲张。我添加了芬兰前卫金属乐队“Nightwish ”的一首曲子，花了半个小时剪辑好，又发布到了论坛。

　　等弄好后，天生男人已经下线了，没法通知他去看由他担任配角的视频，不免有些遗憾。我重新和壳壳LC组队，他说：“你刚才是去哪里杀人了？”

　　“没啊，我没你想的那么暴力。我只是喜欢校场竞技、比武大会和华山论剑的那种，我只喜欢PK，不喜欢打架的。”

　　他淡淡的一个“嗯”字。

　　我感觉自己好像碰了个钉子，只好软语相商：“老公，相信我啦，那种是玩玩而已，又不是野外仇杀。”

　　“嗯，知道了。”

　　我吐了吐舌头，希望这样的聊天表情能逗他开心些。

　　7
　　花飘零还是没有上线，看来今天她是不会来了。

　　快十点的时候，幽幽来了，首先便问：“你结婚了？”

　　“是啊是啊，要不给你发点喜糖？”我嘻嘻哈哈的。

　　“呃……你心情怎么说‘好重的妖气’？”

　　“我玩的妖妖号，还结婚了，不是妖气太重？我名字也有个‘妖’啊！”幽幽果然大乐：“哈哈，娇，你还真是个可爱的男生。”

　　这话倒提醒了我，之前丝毫没在意到，自己说话越来越娘，越来越活泼。网络和现实已经成了两个极端。

　　这时候队伍里壳壳LC问我：“娘子，要不我和你们帮结盟？”

　　我顺口答道：“好啊！”

　　“嗯，你和你们帮主说下。”

　　正好现在就问幽幽：“幽幽姐，我老公说凝香殿可以和我们缥缈结盟，你说怎么样？”

　　幽幽回答：“呃……还是问男人吧。他刚才来过没？”

　　我立即想起今天中午她进入我和雪琪的队伍里说的那些话，“来过，很快就下了。”

　　“嗯……”

　　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又说：“娇，我们上YY怎么样？”

　　上次天生男人说创建歪歪语音频道供帮派语聊用，号码就贴在□□群里，只是暂时还没怎么用过。她突然这样说让我惊奇，看来她是想找个人倾诉什么。

　　“好啊！”

　　我答应后再游戏菜单里找到歪歪聊天工具，登陆上我们的帮派频道号码以后，果然见到只有我们两人在线。

　　“娇，你来啦？”

　　是幽幽的声音，有些粗，但却又有点腻，听上去真的是个二十五六岁女人。

　　“嗯。”我轻声的说，回头还看了看刚刚交班过得李少君，这网吧太小，说话稍一大声就会引人注目。

　　“就我们两个人，我开了自动语音了哦。”

　　“嗯嗯。”

　　她是指聊天时不用按快捷键，但是这样的话，她那里什么声音我都能听到。

　　“娇娇，娇娇……”

　　她突然腻声轻唤，声音甜甜的，想象那么一个空闺少妇，我只感全身微颤，说不出的燥热。她……她这是要做什么？

　　跟着我听到“喵——”的一声长叫，是只小猫的声音，然后只听幽幽说：“我的好佳佳，喵呜——”

　　“你……你养了猫？”

　　“是啊，一个人住，养只小动物，会没那么空虚。”

　　我顿觉尴尬不已，原来她叫的是自己养的猫，名字就叫“佳佳”，刚才却是我会错了意胡思乱想。

　　雪琪虽然和我说过幽幽的事，但并不能让幽幽知道。我故意问：“你怎么一个人住呢？今天中午还听你说贱男去你们小区了？”

　　“哦，是的，贱男都不和我说声，突然就找了过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声音里有一丝幽怨。

　　我故意说道：“呵呵，贱男其实很不错的，对你又那么好。”

　　“并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那个女人就要跟他好，你说是不是？”

　　我只感觉她最后五个字轻飘飘的，好像在对着耳麦吹气一样，不禁便说：“是的。”

　　“我先前还和你说过，从来不把游戏里的感情当真，其实现实我也是这样的，所有的感情都不能当真。很多人说爱得多么轰轰烈烈，其实男女之间不过就是最原始的交易。雄鸟出去觅食，雌鸟在窝里孵蛋，大家各取所需吧！”

　　她说得我内心一阵苍凉，忍不住说：“幽幽，你的事，我听花花讲过一些，虽然她没怎么明说，但是我也能猜得到。”

　　“是吗？猜到什么？”她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浑不在意。

　　“你有……你有老公的。”

　　“嗯，我有的是别人的老公……”

　　我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由她自己说出来当然最好。从她的话音里听来，她似乎说不出的寂寞，心里其实很期待天生男人真的找到她吧？

　　“那也没什么，只要那个男人真心待你好……”我说到这里，却又接不下去了，因为雪琪说过，那个男人不可能离婚的。

　　幽幽轻轻叹了口气，在我听来就像吐了口气一样，“哪里用得着讲那么好听？我都说了只是各取所需。”
　　我一时冲动，不禁又说：“可是，你就不怕别人看不起？”

　　她好像轻轻笑了下，我都听不太清楚，“是啊，没钱别人看不起你，做小三别人也看不起你，反正都是被人看不起，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她说得那么直接，反让我感到无比惭愧，何况这些话按现代的“唯物主义”看，未尝不是至理名言？

　　“我觉得你还是喜欢贱男的……”

　　“喜欢也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

　　每次她说“是不是”三个字，声音似乎就是吹出来的，直接从我的耳朵里吹到心田上。
　　我叹了口气，“你让我上YY，就是为了说这些？”

　　“是哦，我老婆说跟你说话很贴心，我就是试了下，还想把你当知心弟弟。”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呵呵，有一点点。”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不用道歉，是我说话太露了。”顿了顿她却问：“娇，你是不是喜欢花花啊？”

　　被她这么直接突然的问出来，我毫无准备，讷讷的说：“不……有一点吧……”

　　“哈哈，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啊，我们谁都看得出来。”

　　我这次又说不出话来了，照她这样说来，大家都知道我对雪琪有意思。

　　可是她轻轻的用鼻音很重的腔调叹了一声，说：“等再过个几年，我可以去找贱男了，说不定他又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不，他不会的，”我连忙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还小，都不懂的。二十岁的时候，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三十岁的时候，男人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四十岁、五十岁，一直到老都是这样，可是女人，一辈子只能年轻漂亮一回呢！”

　　她年纪只比格格小几岁，我心里拿她们俩对比，一个是为了爱情放弃物质，一个是为了物质舍弃爱情，两个人都各有各的道理，似乎女人还没有出现过没道理这一说。
　　“贱男，他难道不知道你的事？”

　　“我不知道，他也许能猜出来的吧。娇，让你听我说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谢谢你了。我该去睡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不，我本来什么都没想。”

　　对，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想，她是那么的“洒脱”……

　　8
　　我刚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就听到有人大声叫：“开十台的通宵卡！”这让我惊奇的看了看吧台，随即就回想起，这是程勇的声音。他怎么又来了？开十台电脑，他难道带了很多的“朋友”？

　　我把耳机挂在液晶显示器上，刚一走到吧台，就看到门外一大票人。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好几个我都认识，是常来网吧上网的，比较熟一点的是张波和付欢，不过他们有的拿着短刀，有的提着钢管，就像上次顾天朝带来的那几个人一样。

　　我正要质问程勇，但临时又改口，反问他：“咦？小勇，你中午不是说要回家看爸妈，怎么这么快？”

　　程勇温和的一笑，“后来有点事，又没去成。”

　　李少君在吧台里插嘴说：“小程勇刚刚做了笔生意，发大财了呢！”

　　“哪里哪里，就是总算没有辜负上头交下来的事而已。”程勇说，“小阮，你来得正好，我们这些东西也不好带着到处乱跑，网吧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帮我们藏一下？”

　　他这是要我给他们找个兵器库了？我想起门先生说的“但愿你不是他们在这个网吧的卧底就好。”心头大是犹豫。

　　李少君却叫嚷着：“哦哦，小阮，你可以帮他们放在靠墙壁的那些电脑下啊，这些东西都比较长比较细，放里面没人能看到的。”

　　程勇马上说：“那就多谢我们的阮网管了。”

　　我只好说：“没事的，你们跟我来。”带着他们到墙壁尽处，程勇对他的那些朋友说：“把东西都给网管。”

　　首先便是张波递过来一把两刃匕首，这匕首十分古怪，我从来没见过，不禁拿着多看了几眼。程勇笑着从我手中接过，说道：“这种刀前边是相当锋利，后边都是锯齿的，是两用的，轻轻一拉，就是很大条口子。”说着蹲下身在电脑桌下一塞，立即直没至柄，什么都看不到了。

　　后面一人把武器递给我，我又看了看，这把短刀一端居然是倒钩，程勇又接了过来，说：“这种倒钩很厉害的，要是插在敌人的肚子里，往回一拉，肠子都能拉出来。”我心头一寒，之后有人递上来的武器也不多看，帮着程勇往电脑桌下插，一共是三把短刀，两把长刀，四根钢筋，一根铁管。一端墙壁已经插不完，后面的钢管又都拿到了那间“包间房”里放。

　　“好了，”等到弄完后程勇说，“多亏你了，小阮，下次我请你吃饭好了，等以后我赚了大钱，肯定有你的好处的。”说得甚是真诚。

　　我居然有些当真，说：“到时候就多谢你了。”心里却知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迟早是个祸害，总要找个借口让他们拿走。要是顾天朝他们现在就来网吧，这里一场火并，岂不是要闹翻了天？门先生知道我帮助这些人私藏武器，不马上解雇我才怪。

　　程勇给他的那些朋友都开了通宵卡，网吧里一下子闹哄哄的。差不多十一点了，我正好可以下班回家了。

　　我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切换回游戏。壳壳LC已经退组了，多半还下线了。好友头像闪动着，应该是他留下的邮件。

　　我按快捷键打开，却见到那邮件的头像是花飘零的“心涟”，下面的几个字让我霎时间心头大震——“情，你是在故意气我的吗？”

　　她叫我情？她知道我是凌乱de情？

　　她的名字是灰色的，邮件发送时间是十点五十八分，看来刚刚上线过就很快下了。那头像嘴角淡淡的笑，似乎在微微嘲弄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