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蔓延》其音

4、四

　　四

　　晚上十点左右,市里一家最大的迪厅里依旧人满为患，喧闹异常。人们疯狂的随着音乐在舞厅中央扭动身体。
　　但见有几位身穿服务生制服、脚穿旱冰鞋、手托放着好几支啤酒饮料的托盘在舞池周围滑行，为顾客们送上他们点的东西。
　　舞池周围人也很多，有站的有坐的，有三两聚在一起，有独自一人喝着什么，大多也随着动感音乐扭动着身体。所以服务生在拥挤的人群中不停穿梭，看上去着实令人捏把汗，时不时要闪闪腰，缩缩胳膊，以免撞到或被撞到。
　　在一个凸出来的座位前，有五位年青人站着笑闹着，其中有三个人互相打闹嘻笑，动手动脚的，动作幅度很大。只见一人背过身去想给后面的那人一个大肘拐，被后面那人向后一抑躲了过去。紧接着躲过一招的那人一个伸脚去踹边上的另一人，那人也伸起一脚两人对踢。忽听边上一阵惊呼声，只见一个男服务生刚巧经过他们身侧，为边上的客人送上啤酒。那两人的两脚同时踢到了他的面侧，男服务生一慌，身体向后用力一仰，重心不稳人跌到了地面，手里托盘里的三瓶啤酒咕噜咕噜全往地下摔去，而边上恰巧有一女客人在蹲下低头捡她掉的小包。眼看着酒瓶摔到坚硬的地砖上必将飞溅起玻璃渣迎向女客人的面部，弄得不巧会伤了眼睛。
　　周围看到这一片混乱的人们都吓得动不了，那几个打闹的人也呆住了。就在千钧一发间，忽得从摔倒的男服务生身后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巧的抓住了两瓶即将坠落的酒瓶，而后伸出一脚把最后一瓶啤酒轻轻地托在了脚面上。下一瞬间，三瓶啤酒均已放在了托盘里。再见那托盘，正稳稳地托在一个身材苗条，直发披肩的女服务生手里。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钟。
　　注视着这过程的人群发了一阵呆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有几人甚至高喊着“好！”、“好样的！”、“好功夫！”……差点被酒瓶玻璃渣溅到脸的女客人因为低着头蹲在地上，不知刚发生了什么事，站起来后，一脸不明所以地望向周围热烈欢呼的人群。边上同来的朋友忙对她说了刚发生的事，她这才后怕地抚着脸和眼睛拍着胸口，点头朝女服务生含笑示意。
　　混乱的造事者们，那五个人中有两个人本一直站在边上只是嘴上说笑但未加入打闹，此时其中一个穿淡蓝色名牌T恤的率先清醒了过来，伸手把地上的男服务生搀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那男服务生心有余悸地点头道：“没事。”
　　而后另一个身穿黑色名牌衬衫未加入打闹地人对着那三个始作俑者怒声喝道：“还不道谢！呆愣着干吗？”俨然是个领头人的模样。那三个人挠挠头皮，奇了，他们经常这般打闹，老大难得发火啊。互相看了几眼，才对站在一侧正询问男服务生的那位女服务生道：“对不起！谢谢你啦！”
　　那女服务生轻撇一眼他们三人，而后又看了眼发话的那人，未有表示，就拉着男服务生要走。
　　领头模样的人忙道：“小姐慢走，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其余三人一阵吸气声，怪了，老大啥时对这种服务生感兴趣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女生确实好看，比他们见过的老大的前几位女朋友都好看。只不过那眼神有点令人怕怕的。
　　女服务生仍是未做表示，拉着男服务生走开。但临走前，那五个人均感到一股冷气森森地飘了过来，是从那双清澈的眼里发射出来的。他们浑身一哆嗦，只得目送那两人离开。
　　“李斌，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这里的赵老板？”三人中的一个狗腿地凑上来问穿黑色衬衫的人。
　　李斌脸上有着难掩的惊讶、兴奋，由于出身的关系，向来被捧在至高点上的自己今天却被一个女服务生无视了，很彻底地被无视。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可是去掉被无视的愤怒，对她的好感悠然而生，只是觉得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成为自己的人。他点头：“阿明，一定要问清楚了。”
　　唤作阿明的那人颠颠地跑开了，另两人瞧着一脸兴奋的李斌说着什么。没过多久阿明跑回来，气喘着道：“老大，赵老板今个没来，手机也联系不上。其他服务生都不肯说。不过没关系，下次肯定问到！”
　　李斌心里说不出的焦急，狠不得现在就知道了那女生的一切，如今听这么一说，也只得点头。他转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穿淡蓝色T恤的年青人，说道：“如果查不到，那就要靠你了。”总有一天，我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躲也躲不掉！他心里发誓。
　　穿淡蓝色T恤的年青人仍旧没说话，脸上淡淡的。但却在其他四人未经意间，眼里闪出耀眼的光彩来——叶漓，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