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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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小翊此番银针中毒，之后又被偷袭之人补上一掌断了两根肋骨，最后还腹部遭刺重伤失血，足足躺在床上休养了几个月方才痊愈。
前一个月里更是晕晕沉沉，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多，殊不知这是因为季卿然还没决定她的去留，只让她吊着命，因此间中被赛翟贤拿各种各样的解毒方法来试药……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小翊不知道的事，就是在被赛翟贤不断地试毒解毒的这段日子，数次这样中了九墨北冥散下来，小翊的内力已被散去不少，而且还因中的是剧毒而耗损了她的身子。
白霜序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阻止赛翟贤。本来配制解药这种事就是要经过反复实验才能确定最终药方，况且这九墨北冥散还有化功散的功效，化去小翊一点内力也是好的，也就由着赛翟贤胡来了。只是寻思季卿然日后若要留用这个女子，他就要好好地配一些补身子的药膳给她。
另一方面，试探了一年都苦无结果，说不灰心那肯定是骗人的，所以在小翊受伤养伤的期间，季卿然再度认真地考虑了关于施翊的问题。他季卿然还要不要在施翊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最后决定，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只要有哪怕是多么微小的可能性，他都要搏一搏，反正有利无弊。如果因此而捣破宁烨老巢，那当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按照原定计划，到时再想该把施翊怎么办。于是，在季赛白三人酒会后，季卿然没有马上领走小翊，而是放她在赛翟贤那养伤。
然而，躺在赛翟贤的药庐里养伤了好几个月终于痊愈的小翊，与同在刺客事件受伤，时不时去找白霜序拿药膏治耳朵伤疤的锦绣，反而因同病相怜而结成好友，却是季卿然始料不及的。
而就在这一日，闷了几个月才养好伤的小翊一时玩心大起作弄锦绣，锦绣也不甘示弱连忙反击搔她的痒痒，两位妙龄少女就在季府里的闻芳园里互相嬉戏你追我逃，打打闹闹追逐之间小翊没留神迎面而来的余桑，竟不慎撞倒余桑，导致后者小产……
一阵兵荒马乱，锦绣惊慌失措地去把白霜序找来，下人们一边把余桑抬回屋子，一边派人通知敖若，其中两名壮汉把呆滞的小翊拖回房里上锁，这才去向在外面办事的季卿然报告。等到敖若来到，白霜序早已把门一关，在屋子里诊治余桑。敖若焦急地在屋外来来回回徘徊，直到泥土都踏平了，白霜序才从里面出来，抬头见到敖若一脸焦虑的神情，对他抱歉地摇头。敖若急忙再问“那桑儿呢？”，白霜序看着敖若，抿紧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一阵无言。
季卿然听闻此事大怒，当下立即派人将小翊锁入柴房，丢下手边之事急忙赶往探视余桑。
余桑本来身子骨就不太好，当年季卿然结交白霜序与赛翟贤有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她。自与敖若成婚以来余桑一直都在白霜序的帮助下调养身体，以期为敖若孕育一个健康的孩子。此次怀孕，终于盼来了一个孩子的余桑自是满怀期待，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竟然不小心被小翊害到流产，怎能不让她伤心万分？
季卿然赶到时，只见脸色煞白的余桑早已伏在敖若怀里哭成泪人，平日刚毅的敖若轻轻地抱着余桑温柔劝慰，声音里却是满满的、藏不住的悲痛，甚至还带着一点哽咽。看着在敖若怀里的余桑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季卿然心情苦涩，慢慢地退出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痛失孩儿的夫妻俩。
另一屋子里白霜序正提笔写着药方，眉头深皱着似乎在烦恼什么。倚靠在窗边的赛翟贤双手交叉抱胸，难得一脸正经严肃，也低头正自沉思什么，许久才抬起头对上白霜序的视线，无声地摇了摇头。
白霜序无奈叹气：“难道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替代品吗？”
赛翟贤回道：“以药效而言，怕是那个最好了。”
“……这次卿然一定大发雷霆，那位十一姑娘怕是小命难保了。”
白霜序微微叹道。
季卿然踏入屋子时，见到的就是两人皱眉苦恼深思的样子。心下一寒，连忙问道：“你们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桑姐她……？”
白霜序急忙抢道：“非也非也，卿然勿急。敖夫人没事，只是……”
“只是要想把身子亏损的她养好，就需要一种药引。可惜药引难寻罢了。”赛翟贤接口道。
季卿然疑道：“药引？何种药引如此难寻？”
白霜序与赛翟贤对望一眼，见对方肯定的点头，才开口道：“是新鲜盛开的天山雪莲。”
“多一分不行，少一刻也不行，必须是刚刚初绽放的天山雪莲，不是药材铺子的那种。”白霜序继续说道。
“靖安府与天山相距甚远，本就不易获得新鲜雪莲。原来应该到天山那里守着，可此去路途遥远，敖夫人原本身子骨就不太好，现在又刚刚经历小产，不宜远行，所以才难办……”
赛翟贤见季卿然越听脸色越铁青，急忙说道：“放心吧卿然，我和霜序定会想法子的。”
白霜序接到赛翟贤的眼神示意，见势头不对立即噤声，把之后还要说的话都吞回肚里。季卿然听罢不言，三人一阵无语，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得像没人似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让我想想有何办法，托人也好怎样都好，无论如何我定要弄到天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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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翊在柴房里掩面呆坐着，悔恨的泪水早已流满面，哭得鼻子都通红了。
谁承想，不过是与锦绣之间的嬉戏，竟会变成惨剧……当她看到余桑倒地后痛苦的尖叫，然后身下慢慢透出一点一滴的红，一圈一圈，慢慢扩大，她仿佛被钉子钉住忘了呼吸，周围的人在忙什么叫喊什么，她全都看不见听不见，满心满眼只剩下满世界的红……
直到她被两名壮汉押回锁入房里，才惊觉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余桑撞倒了！
她虽是无心之过，可却难辞其咎。
耳边里回响的都是余桑那一声声的“肚子……肚子……宝宝！”。
血……余桑姐姐……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吱嘎一声，柴房的门开了，小翊转头一看，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公、公子……公子！余桑姐姐怎么样了？”
胡乱地把眼泪一抹，这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上下身份，只知道牢牢地抓住眼前季卿然的胳膊衣袖，急切地询问余桑的情况！
季卿然厌恶地把衣袖一拂甩开小翊，星眸微眯，隐隐带着危险的味道，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看到那对好看的眸子闪现的杀意，小翊一怔，从身体深处腾起惧意，冻得俨如身处在冰寒的冬季霜月。但是她还是润了润樱唇，温软柔糯的声音轻轻响起：“余桑姐姐……余桑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季卿然漠然地睥睨小翊，毫无感情地缓缓开口说道：“天山雪莲，生长在积雪大寒之地——天山的山峰。性温、微苦，能滋补保健、散寒除湿、活血通经、暖宫散淤等。”
说完又问了一句：“你说说，靖安府这里离天山有多远？”
“啊……？”小翊突然被这么问一句，愣了半晌，脑筋转动，才猜到可能与余桑有关，喏喏答道：“大概，大概有从都城到沁水城那么远……”
“快马加鞭要走多久才到？”
“这……小翊不知……”
季卿然暴怒一句“你倒是给我说看看！！！”，吓得小翊连忙回答：“应、应该不出半个月可以到……”
“呵呵，”季卿然大笑两声，“半个月……你说半个月过去，天山雪莲还会如初吗？”
“公子……”
季卿然突然一把鹰爪扣死小翊的咽喉，森冷的眼神翻滚着浓烈的杀意，手臂施加力道，手指渐渐收紧。
小翊犹如被甩上砧板的脱水鱼儿，得不到水源的樱唇只能无力的张开，明明贪婪地大口大口地想吸收空气，却只有少量的流过咽喉。肢体在季卿然手下做最后的挣扎扭动，宛如在砧板上看到刀面反光而不断跳动的鱼儿。双手不可能攻击季卿然，所以只能死命地抓住季卿然的手指，企图撬开一丝活命的缝隙。脸颊逐渐通红，眼泪像是被强硬挤出眼眶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嫣红的樱唇吐不出半个字，只流泻出断断续续、咿咿呀呀的呻吟声。
“你知道么？”
季卿然凑近几欲窒息的小翊，虽是勾起薄唇，声音却比北风还冷。
“你的命，根本抵不起一朵天山雪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