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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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将近一个月后，季卿然提着两壶酒一脸淡然的走进赛翟贤的药庐，不无意外的在里面看见白霜序。白赛两人正不知谈到何处那么兴奋，言笑晏晏，眉眼弯弯。
赛翟贤斜眼瞥见季卿然到来，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故意吊高嗓子学着那妓寮的老鸨调笑道：“哟，这究竟打的什么风？竟把爷给吹来啦~爷是不是想起了咱们的小翊姑娘呀？哎哟真不巧，这小翊姑娘正病着不能接客呢，要不爷点其他姑娘吧，来介绍一下这位楼里新来的白九姑娘。”说完还拉了拉白霜序的衣袖。
【注：霜序是中国古代对农历九月的一种别称。因此这里赛翟贤戏称白霜序为白九】
白霜序由着赛翟贤装模作样，一时忍俊不住轻笑出来，看见季卿然越来越紧绷的额角，这才拍了拍赛翟贤的肩膀开口道：“够了，翟贤，再闹下去卿然就要翻脸啦。”
赛翟贤向里间努了努嘴，道：“我没说错啊，季大当家来这里还会有什么事？不正是要找那个施翊吗？而施翊不正是躺在里面吗？我说错什么了呀？”语毕还无奈地摊了摊手。
倘若赛翟贤不是季卿然相交了多年，早已摸熟了为人个性的好友，季卿然会想一把抽了他。还好白霜序性格比较好说话，不是跟赛翟贤同类人，否则他真会被气死。有时候季卿然不禁会想，少年时代的他到底是怎么跟赛翟贤这种人结交的？
白霜序说了声“别理这混小子”，问季卿然道：“卿然到此来所为何事？”
季卿然提了提手里用绳悬着的两壶酒，薄唇微翘，说：“新得了两壶上好的竹叶青，原欲与赛兄白兄二人共饮，只不过看来某人不削与我痛饮一杯了。”
赛翟贤听得两壶上好的竹叶青，登时眼前一亮，笑道：“嘿，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几颗花生米当下酒菜来。”
说完风风火火地往屋子跑去，留下白季二人。两人无奈地摇头，了然地相视一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过他倒是说对了，”季卿然遥望远处的大圆月亮，浅笑道：“我确实是为了施翊之事而来。”
在季府里花红柳绿、繁花似锦的闻芳园的石桌上摆上几道下酒菜，三人分别在石凳子坐好。
封泥掀开，顿时酒香四溢。
香醇诱人的酒香随风慢慢一丝一缕地飘进鼻子，不断勾引三人的味蕾，醉醺醺的，让人未饮先醉。
“好一壶竹叶青！”闻得此香，赛翟贤早已耐不得肚里酒虫作怪，快手快脚率先倒了一杯细细品尝。
竹叶青酒色泽金黄透明又微微带着点青碧，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不辛辣，余味无穷。赛翟贤一边喝，一边赞“好酒、好酒”，不一会儿又为自己添满了一杯。白霜序酒量浅一向喝得少，而季卿然则满腹心事自然也是喝得慢，独剩赛翟贤一人开怀畅饮，扫去了大半壶。
不久一壶见底，季卿然和白霜序脸上已现少许酡红，赛翟贤却仍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醉态。
扯开第二壶的封泥，赛翟贤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碗，为自己斟满，道：“三天后你即可派人来领走施翊。”
季卿然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你听说了？”
“你说踹宁烨老窝的事？非也，不过是猜到罢了。你踹的不是宁烨老窝，才会如此心烦，想再度利用那姑娘，不然成功了的话应该是派人来弄死她才对。话说宁兔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跑得真快呀，怎么这么会跑呢？”
赛翟贤喝了一口酒，继续叹道：“唉，有什么办法，你俩的‘上面那位’为了那劳什子的破位子争个你死我活，这些年来他又害死了‘上面那位’的众多手下，早就气得那个人恨不得噬他肉啃他骨，偏生又顾念啥手足之情不舍得弄死宁烨的‘上面那位’一了百了。眼下唯有你才压制得住他，叫你只宰了他？呵呵，说倒容易。你季家家业明明白白地摆在这儿，你在明他在暗，你呀还是小心暗箭难防，继续放长线钓大鱼吧，哦不是，是抓兔子。”语罢，又含了一口酒。
这次的刺客事件，蒙面的青衣人服毒自尽，青年被逃逸的同伙杀死，暗卫又跟丢了从小巷逃走的那两个，唯一活抓的偷袭之人，严刑拷打下逼出的情报竟然一丁点用都没有，怎能不叫季卿然心烦？
一旁脸颊微微酡红的白霜序也一饮而尽，张口轻声道：“那个人，宁烨，都头疼。真希望这些事快快结束。”
季卿然不语，仍是一脸神色淡漠，仰头把杯中酒干完。
“恐怕未能如你所愿呢。”
赛翟贤晃了晃手中的碗，眼梢上翘，嘴角弯弯，一副平日里常见的调侃模样。
“且不论卿然放的长线撒的网何时能收线收网，就拿我药庐里躺着的那个来说好了。一、咱们不知宁兔子是在他的几个窝里轮流转，还是不断地开辟新窝。二、就算她真记起来了，会说吗？说了就真的能找到宁烨吗？恐怕那两个逃走的刺客已经知道他们的十一在咱们这了吧。”
“绝不能放过一点点的可能性，指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季卿然淡淡接口。
赛翟贤讪笑一声，道：“不过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你把宁兔子的小鸟养成一心向你的忠犬啦！”
听到此处，白霜序扑哧一笑，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季卿然则是手上的动作停滞，脸黑了一大半。
赛翟贤嘿嘿笑了几声，嘴里嘟哝“可不是吗？”，又抓起石桌上的酒壶倒满一碗。
白霜序被这么一弄，给酒哽住了下，咳嗽了两声，拍拍胸口顺顺气，这才语重心长地对季卿然说：“卿然，世人都说医者父母心，我虽不至于如此，却也不愿见到有谁在我面前死去。倘若哪天你真要弄死那位十一姑娘，就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弄。”
正猛灌着酒的赛翟贤骤然停口，一抹嘴，呛道：“太、太浪费啦！倒不如留着给我试毒解毒，还能帮她积点功德！”
“给你试毒解毒？恐怕只有试毒罢了吧？不看住你，你就连药人、人彘都做得出来！”
“没那么夸张！好歹我也是名大夫，药人还有点可能，人彘是绝不可能的！”
“呼呼，看吧？招了。”
“谁招了呀？还不是你举例，我才会那么说的！”
季卿然瞄瞄左边喝了酒脸泛红光的白霜序，又瞧瞧右边因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的赛翟贤，却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的继续饮酒。
良久，才冷冷地说了句：“你跟个醉鬼吵什么？”
赛翟贤原本话说到一半，听季卿然这么一说，看白霜序满面红光，知道他已醉得不清不楚，连忙讪讪的收口，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就跟个醉鬼较真起来。再低头一看，酒壶里的酒在他跟白霜序掐架间已被季卿然饮了一大半，只剩下半壶，立时惊呼一声“啊酒！”，愤愤地看向此前默不作声的季卿然，眼神里述说着：你也太奸诈了吧！
季卿然薄唇勾起，目若朗星的眼眸代替嘴巴回答他：谁让你只顾着跟醉鬼吵？怨不得人。
一旁脸红红的白霜序像个没事人似的，朗声道：“现在呢，就先别想那么多，来咱们兄弟仨一醉解千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