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霜花（我用灵魂来爱你）》夜幕降临

12、叶岚番外（二）

　　来年春天，父亲让我跟着姜焕一起上学，我答应了。虽然，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
　　令我意外的是，苏无霜与苏珏居然双双出现在了学堂里。苏无霜的到来无疑给枯燥乏味的学堂生活带来了乐趣。尽管，一到上课她就开始呼呼大睡。
　　姜焕因为那次的事情，对苏无霜一直怀恨在心。他叫上我，在后院里挖了好几只带着泥巴的蚯蚓，装在竹罐子里，然后乘苏无霜不在，塞进她的饭袋里。我也坏心眼地期待着她会被吓到。
　　吃饭的时候，我见她满脸好奇地打开罐子，回头询问着苏珏：“珏哥哥，今天加菜了吗？咦~怎么是蚯蚓，我养的小鸡正愁没得吃呢。”
　　姜焕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黑了下来。我实在憋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后来，姜焕给苏无霜下了战贴。两人相约在后院，决定决一死战。
　　苏无霜一上来，就对着姜焕的要害下手。然后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姜焕的要害，满脸的得意“知道我无敌苏无霜的厉害了吧。哈哈哈~”之后，她用脚刨了几下土，“蹬蹬蹬”地跑远了。
　　姜焕在苏无霜那吃了大亏，一直寻思着再找个办法连本带利讨要回来。我告诉他，“你可以先假意与苏无霜处好关系，然后乘她放松戒备时，算计她。”姜焕听了，两眼冒光，拍着桌子，吼叫着“好主意，好主意。”
　　当然，后来姜焕并没再想要欺负苏无霜。只是，偶尔喜欢在言语上刺激她。而那些话里的主角，永远都是苏珏。不知怎么回事，那些话总让我感觉莫名的烦躁。
　　苏无霜喜欢去茶馆听那群老头讲闲话，更喜欢听说书的讲些凄婉的爱情故事。后来，她又有了一个奇怪的癖好。她居然跟着那群花花公子逛青楼，还结交到了湘江六钗。
　　对于此事，我感到很头疼。于是，我故意跟姜焕提起了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他的口风向来不严实，这事苏太傅迟早是会知道的。但我不知道，苏太傅会为这事搬出苏氏家法，我作为一个旁人，根本说不动苏太傅。看着他将藤条挥打在苏无霜的背上，我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心头也隐隐泛着疼。
　　苏无霜被罚跪的时候，我买了她最爱吃的话梅去看望她。她一脸感激地吃着话梅，还对我说着苏太傅的坏话。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头塌了一角，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抹她嘴角的话梅渍。
　　幽兰以琴选丈夫的事，轰动一时。不过她的琴艺向来精湛，许少有能与她匹敌的对手。后来，新科状元蒋云前去应战。父亲看上了蒋云的才干，谋划着将他收入麾下。但这蒋云有些儿心高气傲，他一心想着要自立门户。
　　我看出蒋云对幽兰的不一般，就跟他做了笔交易。如果我能让幽兰败下阵来，那么他就效忠父亲。看见苏无霜在蒋云的食盒里下蒙汗药，我真得很想冲过去，捏捏她粉嫩的脸颊，告诉她说，“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我派人乘苏无霜闭目养神时，把蒋云的食盒与她手中其中一个食盒对调，然后就有了前文所说的那场冤孽。
　　再后来，苏珏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苏府。他在临走前，将苏无霜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赠予的流云配还了回去。苏无霜由此倍受打击，一直萎靡不振。我陪在她身边，看着她茶饭不思，就有些恼怒。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苏珏一个人。”
　　但是，她告诉我说：“可是，这个世上就只有这么一个苏珏。”我很想告诉她，苏珏会离开她，但我不会。
　　北秦一直骚扰着南风的边疆，父亲想让我带兵出征，被我婉拒了。自从师父找到我后，就接二连三着出现一批批暗杀者。从那时起，我就在北秦安插眼线，每封来往的书信上以一个倒写的“七”为标志。
　　我不愿意参与这场战争，一来我知道这场仗是北秦的五皇子挑起的。根据眼线的汇报，那些暗杀者也是他派来的。对此，我想借机消弱他的势力，尽管，我依旧不能明确地告诉师父，我将来会回北秦。
　　二来，正如后来幽兰告诉苏无霜的那样，我不放心她。我不想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离开她，也不想带着这份牵挂去征战。当然，我更暗暗地希冀着，这份陪伴会让她看见我，渐渐地将对苏珏的那份心思转移到我身上。
　　不久，她的母亲因为抑郁辞世了。我看着她越来越憔悴的容颜，说不出的心疼。她原本就纤瘦，经历这两场毁人心智的打击后，更是瘦了一大圈。
　　她开始拒绝与人交谈，一整天都是窝在书房里看兵书。来替她诊断的大夫说，她得了暂时性失语症。我苦于找不到良方替她医治，于是，只好跟她讲些街坊邻里的丑事，希望能勾起她讲话的欲望。但，丝毫不见成效。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便只好陪着她坐上一整天。有一天，她盯着我看了半响，居然开口调笑。她说：“叶岚，如果将来没人要你，你就从了小爷吧。”
　　我激动地一把将她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直到她背过气，晕了过去。
　　我想，苏珏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朝堂上，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对我试探。最终，他以蕙鸢为借口，将那场教训北秦的仗推给了我。
　　在牛角镇遇到琳琅时，我就知道她不简单。我故意把决议出来的军事资料交给苏无霜，她一脸紧张地问我，是否会有人来偷。
　　那是当然，但我绝不会以她的安全为筹码，因为不想赌。
　　等我征战瓦拉城回来的时候，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我，苏无霜骑着匹黑马，去瓦拉城找我了。这原本就是我与瓦拉城城主演给南风看的一出戏，但听到这句话后，一股暖流从心底泛起，流过四肢百骸。我想，她或许就如那天她喝醉后所说的那样，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可是，我所要的绝不仅仅是那么一点。
　　她见到我时，瘫坐在了地上，我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然后，就发现她的腰间插着一张密探传给我的字条。我乘她不注意将它抽了出来。
　　琳琅是蕙鸢假扮的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无霜对她也起了怀疑。是我大意了，我忘记她的心思向来是细腻的。
　　那一晚就像是一个噩梦，在我脑海中不断地回放。我亲眼看着她跌落悬崖，却是束手无策。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北秦。因为南风的黑衣侯爷没有权利去一一搜索北秦的土地。即使在暗地里进行，那也是困难重重。只是，几天搜寻下来，依旧没有丝毫线索。我开始变得绝望，自从确定自己喜欢她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离开她的力气。
　　只是，终究是她撇下了我，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