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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将军府离奇失窃 ...

  •   京城有童谣曰:”惠我美人玉,赠君英雄剑。”所说的乃是京城二位赫赫有名的世家弟子。这一位是肖相爷的二公子肖如晦,另一位则是镇国大将军的五公子曾度之。这肖曾两家渊源由来已久,据说两家的初代老太爷当年是结义兄弟,也是拥立本朝太祖的开国元老,肖老太爷满腹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论,曾老将军一支梨花枪使得出神入化,百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取敌首如探囊取物”,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故而两家世代沐浴皇恩,位高禄厚也在情理之中。肖家崇文,曾家尚武,然而两家世交甚密,诸位公子小姐之间也是很亲近的。
      说到这二位公子,算得上是京城一道风景了。肖二公子出生时,肖夫人梦见一只玉兔儿在身边来回转悠,梦醒了便觉腹痛难忍,一刻后娩下二公子,肖相爷喜获麟儿,又有先前这吉祥之兆,唤之如晦,意在盼此子将来勿因煊赫家世恃宠而骄,应知自敛韬晦。这二公子也真资质聪颖,打小对诗词曲赋天分甚高,五岁成诗,七岁作赋,长到如今十七岁,端的是一个貌如潘安、才比子建,京城有名的名人骚客与其多有切磋,提起这位肖如晦肖公子,无不叹服。满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纷纷芳心暗许,只道:“公子如玉羞美人。”于是人又称之如玉公子,这“惠我美人玉”,说的便是他了。
      同年,曾将军的夫人为曾府添了位小公子,排行第五,家中人称五哥儿。京城人传当天有个大和尚经过曾府,闻得婴儿啼声,非要进府一见。下人一时没拦住,竟叫他闯了进去,幸得当天将军高兴,破例见了他,二人居然谈得十分投缘,将军还让奶妈将五哥儿抱出来请他看看面相。据说大和尚见了襁褓之中的小公子后,面有悲悯之色,以手抚其面,连声道:“孽缘,孽缘。”将军不悦,怒道:“你个和尚,我敬重你有些道行才将犬儿抱给你看,你倒好,说些触我霉头的丧气话。”大和尚解释道:“非也非也,将军误会了。小哥儿的命盘乃是贵府诸位公子当中最为富贵的,将来成就,绝不在将军之下,贵府光耀门楣还在此子身上。贫僧口中所说孽缘另有所指,然与五公子的一世荣华却是不相干扰的。”又问:“公子可曾取了名字?”将军道:“一时尚未取得。”和尚微微一笑:“我跟公子也算有缘,不如斗胆送公子个名字,曰‘度之’,此二字与我佛因果之说关系甚密,公子将来平步青云、摘星取凤,都在这二字上。”将军听得这番话,十分高兴,道:“我听着这名字也很好,就借大师佛法庇佑,只盼这孩子将来一切顺顺利利才好。”说罢便想留和尚在府内用斋饭,才吩咐下人的功夫,回头却已不见了这和尚,下人在门外站了一排,竟没人见他是何时离开的,纷纷称奇。
      将军想着这和尚终有些神通,于是对这五公子也越发疼爱起来,一时间这孩子竟叫一家子宠得有些骄纵,仗着有母亲护着,终日不务正事,只爱在温香软玉中风流。惜玉的风流名声传遍京师,更兼五公子身长伟立,一身家传武艺颇得众人赞赏,人称“英雄剑”,引得一众天真少女如花盼蝶,只求有朝一日老天垂怜,能得五公子一顾,也算春愿得偿。“赠君英雄剑”便是说他的了。
      这二位公子,一文一武,一位自律甚严,一位风流放任,本是格格不入的,然说也奇怪,两位公子自小关系就好,亲如兄弟,杜如晦对曾度之甚为照顾,曾度之也敬杜如晦为兄,在他面前比在自己父亲面前还要收敛,二人性格南辕北辙,如此和睦,也算是段佳话了。
      话说最近,京城百姓都知道曾府前些日子出了桩离奇失窃案。怎生离奇法?有和曾府中下人相熟者,探得口风说是曾家遗失了祖传的一样宝物,是甚宝物无人得知,有守夜的下人说当晚在后花园见过一抹黑影瞬间掠过,刹那间凉气拂面,过后便听得夫人嚷嚷着失窃了。失了什么除了夫人老爷无人知晓,只知当晚管家将所有仆人都从被窝里揪出来搜身,可见丢的是个宝贝,然而终究没搜到,那东西仿佛凭空不见了。见过黑影的仆人私下议论,是不是惹上了什么,说得人心惶惶。老爷将这几个传谣言的仆人捆上打了一顿,道:“再有嚼舌的,必不轻饶!”这才将下人的心安定下来。之后曾夫人却安排去城外的归觉寺吃斋半个月,于是外人纷纷猜测曾府果真是闹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日,杜如晦正在书房习字,曾度之冒冒失失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揪住他袖子往外拖:“走走,跟我上归觉寺看看我娘去。”杜如晦笑骂:“你这鲁莽的家伙,你自上寺庙里看你娘,拖我作甚?”
      度之放开手中袖子,回头看着他叹气道:“归觉寺满寺的秃驴,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不如你陪着我去,我们两个人作个伴,也省得我在那里无趣,说是兄弟,竟陪我一日都不肯?再说了,我最近往招袖楼跑得勤,我娘很是不高兴,我一个人去,又该挨骂了。有你陪着,我娘就不会骂我了,她总夸你学问好品行好,说得好似巴不得你是她亲生儿子,你去看看她,一则免了我的骂,二则她最近想你想得紧,你也陪陪她,如何?”
      肖如晦无奈地笑了:“你说了这一车子话,句句扣着我,我若说不去,岂不成了不顾兄弟、不敬长辈的无礼莽夫了?”
      度之大喜道:“正是这个理,快快,收拾收拾就跟我走吧,马都在外头备着了呢。”说罢又一迭声地叫如晦的随身小厮:“宛丘,宛丘,快给你家爷收拾一下,咱出城去。”一边又回过来抱怨:“好好的小子,怎么起个名字叫晚秋,跟娘们似的。”
      如晦摇头道:“你没救了。什么晚秋,《陈风》有云:‘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你别的书不念,这《诗经》怎么都忘了?”
      度之只乐道:“什么汤啊菜的,我家老头子逼我念了那几年,我全还给夫子啦。我也不爱这个,念来念去有什么意思?这学问啊,还得你做才行,我也就配动刀动枪耍莽劲。名字么,叫的就是个好听好记,像我的迅儿,多好啊,跑起腿来真个迅疾如风。”
      说话间,度之推推搡搡,二人已经出了相爷府。只见两个小厮各牵了一匹马已经候着了,一个眉清目秀,含笑垂手,正是肖如晦的宛丘,另一个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边牵着马,一边还眉飞色舞地对宛丘说笑的,便是曾度之的迅儿。不知他说了什么,逗得宛丘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肖如晦对迅儿道:“别欺负我们家宛丘了,他脸皮薄。”度之便也呵斥道:“无赖东西,再跟宛丘说那些荤的素的混帐话,看我不扒了你皮给我爹绷战鼓。”
      迅儿嬉皮笑脸打诨地腻上来:“小人哪敢啊,宛丘哥哥这样的人儿,可不敢在他面前胡说。我哪次跟他说话前不先自己寻思寻思挑出那青菜萝卜儿来说的?不信爷问问他,我可有跟他说猪荤羊腥的?”一席话说得曾度之掌不住笑了出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蠢东西,还会说嘴了。”肖如晦也被逗得嘴角微扬。
      说话间,二人叫下人服侍着上了马往归觉寺而去,宛丘和迅儿也上了自己的马紧紧跟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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