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苛刻之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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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儿躲在树后，看着醉醺醺的马成书进了那所谓的‘新房’，不由得心急如焚。那马成书可是出了名的醉酒打人，那公子他……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房里便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弄儿再也忍不住，小跑着去厨房端了碗人参汤，而后推开了房门假装恭敬：“小姐，弄儿……”
一句话没说完，弄儿手中的汤碗掉落在地，紧接着便失声惊叫着跑过去分开纠缠的两人：“公子，公子！”
孟子衿已陷入昏迷中，弄儿自是叫不醒他。梁上的墨染一皱眉，正要发出去的飞刀便顿住了。弄儿怕是没见过这血腥场面，若再死了马成书……
就这么一刻迟疑，弄儿已经疯了似的将马成书手中的剪刀夺了过来，狠命的刺向马成书：“你杀了公子，我也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墨染大惊，这杀人的罪名可怎么也不能落在弄儿头上啊。刚一飞身落地，便见门已大敞，惊呆了一群下人，其中有人已经喊了起来。
未作迟疑，墨染飞刀射出，将在场的马家下人全部灭口。而后她以极快的速度夺过弄儿手中的剪刀，又快速塞入马成书手中，探了探孟子衿的鼻息后才抱起弄儿消失在马家。
不一会儿，又有马家下人到了，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顿时惊呆了，撕心裂肺的叫嚷起来。
马家人迅速聚拢，宾客也尚未离席，都心惊胆战的看着这喜事变丧事的场面。还是孟青希先回过神来，立刻命随从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来了，却在诊断之后摇头：“马小姐气息全无，孟公子虽还有微弱气息，但也怕是回天乏术了。”
孟青希一下子就懵了，不明白为何短短时间内，爱护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离开了自己。再看向怀里昏厥过去的爱夫，她觉得自己也似乎快要晕了。近六十岁的她，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快，报告右相！”马成书之母已经死了，当家的就只有马成书一人，如今马成书一死，马家另外两个庶出女儿也失了分寸，只知道去求助那史太雷。
孟青希脑袋混乱之际，却还是在听见‘右相’二字后稍微清醒了些，转头便吩咐亲信，也去报告左相薛南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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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雷比薛南瑞先一步到了马家，并且带来一名太医，怎么看也像是早有准备。
马成书自然是早已断了气，不过太医替孟子衿诊治之后，言道：“孟公子伤势虽重，但并非无药可救。右相有一粒续命丸，定能使孟公子逃过此劫。”
孟青希一惊，刚刚清醒过来的顾容锦也是面色犹疑。儿子的救命药，竟在右相手中？只是……右相焉能轻易答应将这续命丸给孟家？
太医说话之时，左相薛南瑞便到了。此时众人都不说话，她便走了进来，很是自然地道：“右相向来体恤下边官员，今日孟大人之子有难，她怎会见死不救呢？右相，我说的对吧？”
“错了。”众人刚吁了口气，认为右相一定会难以拒绝之时，却听史太雷含着明显的怒意反驳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怎么个错法？”薛南瑞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只觉得这像一个个圈套一样，套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不明白，史太雷怎么会拿孟家开刀。虽说孟青希对凝儿有过大恩，但她绝不会因为孟家而妥协，史太雷即使知道那事，也应该知道以孟家来要挟她是没用的。
史太雷冷哼一声，义正严词地道：“天下皆知皇上赐婚马孟两家，今日便是大喜之日。谁料到这孟子衿竟如此不知好歹，杀妻自尽。这岂非扫了皇上颜面，也让马孟两家从此结下仇怨？”
“胡说！我儿断然不会做下此等混账之事！”孟青希怒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虽说儿子不愿嫁，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来。更何况，儿子向来孝顺，定然不会留下这烂摊子给他双亲。
史太雷早已料到孟青希会发怒，便端出了比孟青希更怒的说词：“那你倒是给本相解释一二，马成书如此高深的武功，怎会被毫不懂武功的孟子衿杀死？”
孟青希愣住，无言以对。
“这屋里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马成书是被乱刀刺死。以她的武功，即便是身中数刀，也会还手制敌，但她没有。所以本相敢断定，必是孟子衿趁洞房之际，迷惑了马成书或是给马成书下了迷药。”史太雷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咄咄逼人。
薛南瑞眼珠一转，心想这孟青希到底是她的人，若不出头怕是会寒了其他人的心。更何况，史太雷应该是冲着她薛家来的。于是她重咳一声，说道：“这倒未必，看那几名马家下人，是被飞刀割断颈动脉而死的，恐怕凶手另有其人吧？对了，孟公子的贴身小奴呢？怎地不见了？说不定，就是他所为。”
薛南瑞这么一分析，孟青希也发觉了弄儿的消失，顿时又急又气。该不会真的是她引狼入室，给儿子选错了小奴，让那弄儿造成了如今这一切吧？
“左相说的有理，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左相处理了。太医，我们走。”史太雷一沉脸，转身便走。
薛南瑞一愣，没想到史太雷如此容易便肯走，而没有借题发挥。
“不——”顾容锦突地发出凄厉叫声，挣开孟青希的双手便奔至史太雷面前跪下了，继而苦苦哀求：“右相大人，求右相大人发发慈悲，救救奴家小儿。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右相大人大恩大德……”
“容锦，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孟青希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拉顾容锦。
“妻主，容锦从没要求过妻主什么……这一次，妻主就勉为其难求求右相大人吧……容锦、容锦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顾容锦哭的梨花带泪，让孟青希心痛如绞。
孟青希脸色青白交加，久久没有开口。她不是不想求，而是史太雷的故作姿态，必然是为了某种目的。她只是……只是不想上当……
然看着最爱的男人苦苦哀求，她终是一咬牙，掀袍便要跪下去。
“慢着！”史太雷在孟青希下跪之时，伸手将孟青希给拦住了。
众人正不解时，史太雷果然如同孟青希所料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要本相拿出续命丸救孟子衿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微顿了下，她狞笑：“孟子衿不知好歹，本相要在他伤势痊愈之后，送他去京城里最大的勾栏院。如若你们同意，本相便拿出这粒续命丸，否则……”
“看来小儿福薄，受不起右相大人的慷慨相赠。”孟青希一脸死灰，慢慢的扶起了怔怔然的顾容锦，朝频临死亡的儿子走去。要她孟青希的儿子受如此大辱，她宁愿白发人送黑发人，最起码能保得儿子一个清白的名声。
“妻主……”顾容锦还想说什么，但碍于史太雷那苛刻的条件而终究是噤了声。虽然他也很想救活儿子，但一想到儿子活过来之后便要去那种地方，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此刻他的心与妻主是一样的，也许……唉，儿子就这么走了，便不用再受苦了吧。
“本相代孟家做这个主了，劳烦右相将续命丸拿出来，救孟子衿一命。”一直察言观色的薛南瑞突然开口了，一开口便又惊呆了不少人。
“好！”史太雷顿时露出诡计得逞的笑，从怀里掏出续命丸便给了身旁的太医，命其上前去救治孟子衿。
此举顿时使得不少明白人心中了然：堂堂右相，没事怎会随身带着续命丸，看来右相是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道，这马成书的死，孟子衿的伤，是否也是右相安排的。
“左相……”孟青希眼眶含泪，却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位提携了她这么多年，此刻又替她做出这种荒谬决定的‘主子’。只开了个口，便哽住了。
薛南瑞略含歉意的看着孟青希，没说什么但却点了点头，示意孟青希接受这样的安排。
直到孟青希叹了口气，颓然望向孟子衿了，薛南瑞才眯起锐利的眼睛，看着史太雷得意的笑容，心思一阵阵翻涌。
这史太雷如此对付孟子衿，现下又非得将书香门第出身的孟子衿送入青楼，莫非其中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她一直不信小小一个孟子衿能对她薛家产生什么影响，但史太雷的一再做法让她不得不产生了警惕之心。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就不该让史太雷如此顺利得到皇上的赐婚圣旨。她应该想得到，史太雷不会做亏本生意，此举必然是有其深意的。不过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史太雷这只老狐狸自是不可能说出其中缘由的，所以为今之计只有顺着史太雷的意，让孟子衿进入青楼，才能看清史太雷此举究竟是什么目的。
看着表情依旧挣扎不已的孟家两夫妻，薛南瑞微叹了声。顺藤摸瓜是好，只是苦了凝儿的救命恩人孟青希了，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苛刻之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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