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正是迷惘时 ...
-
墨情所说孟子衿的‘好吃好睡’，原来不过是假象。事实上孟子衿从到了这别院里，便几乎没有安睡过一刻。但他为了不让墨情墨染分心照顾他，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直到薛凝回来了，他才疲倦至极的睡了过去，比这五年里的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看着孟子衿的睡颜，薛凝心头却有着挥之不去的疑惑。
方才听了孟子衿一句‘喜欢’，薛凝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似乎是漏掉了什么。他说他喜欢她，那她呢？
一岁时便夺了他的陪嫁青灵玉，七岁便使得他被退了婚继而无人问津，十四岁又使得他成了寡夫还进了青楼，说起来倒是她亏欠了他的。只是这喜欢与否……她实在很迷惘。
诚然，她喜欢亲近他，看着他，甚至也只对他一人产生过这种亲近之心。可如今想起来，她想娶他——似乎只是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能将他留在她身边罢了。
喜欢……
薛凝矛盾的看了孟子衿一会儿后，攸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直走到了园子中，她才因呼吸着新鲜空气而感觉胸口闷气散去了大半。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了墨情与墨染，听见她们在园子里谈论着弄儿的事情。
“主子。”墨情与墨染第一时间发现了薛凝，忙转身请安。
薛凝走了过去，问道：“弄儿怎么了？”
“回主子：弄儿他没事。”墨情回道，对方才所谈之事也并不作隐瞒：“方才不过是墨染提到想娶弄儿为夫之事，属下便斥责了她几句。”
薛凝早知墨染对弄儿有意，便瞥了墨染一眼，口里却问着墨情：“为何？”莫非墨情担心她不同意？不过她有什么好反对的？一个是为她办差多年的属下，一个是护了孟子衿多年的小奴，结为夫妻也是美事一桩。
墨情理所当然地答道：“主子都尚未与公子成亲，墨染怎可在主子之前呢？”
薛凝又笑了，这墨情倒是凡事想着她，便说道：“倒不必如此的。如果弄儿愿意，子衿也同意的话，便挑个日子吧。”
墨情还想说什么，但墨染已经抢了先：“谢主子恩典！”
墨情便只好瞪了墨染一眼，也说了句：“多谢主子。”
薛凝原本想转身走的，不过想到方才困扰她之事便忍不住问墨染道：“你喜欢弄儿？”
墨染生怕薛凝怀疑她的真心，忙表露心迹：“不止是喜欢，属下真心爱着弄儿，婚后属下一定会好好待弄儿的。”
不是喜欢而是爱？薛凝眼里惑色更是加深了：“怎么会爱……”
其实薛凝想问墨染的是——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爱上弄儿了？
“跟主子爱公子一样啊……属下就想对弄儿好，想娶他，想跟他生儿育女，所以就爱上了。”墨染歪打正着，答的也算是解了薛凝的惑，却帮了孟子衿一个倒忙。
墨情眼尖的发现，她家主子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了。她暗想莫非墨染说错了什么话？但细细一琢磨，却又没发现墨染说错的地方，她便开始担心主子除了喜欢公子之外，也喜欢上了弄儿。
“这么说……”薛凝喃喃道，“若你不想跟他生儿育女……”
墨染干笑了两声：“属下又不是不爱弄儿，怎么会不想跟他生儿育女呢？”
薛凝怔然了一会儿，眼神逐渐清明了，低喃了句：“原来如此。”接着，她便转身离开了园子，也不管墨情和墨染面面相觑的对望着寻找答案。
***
***
***
趁着孟子衿熟睡的当口，薛凝回了薛府领罪。
说是‘领罪’，却并没有人让薛凝下跪、挨板子，只是不得不面对着薛南瑞的不发一语及何君铭的泪水涟涟罢了。
“相爷，凝儿已经知道错了，您就说句话原谅她吧……”气氛如此紧张，何君铭生怕薛南瑞一个不高兴便要打女儿，终于是忍着害怕替薛凝说了话。
其实薛南瑞并非要给薛凝脸色看，薛凝安然无恙她不知道多高兴呢。只是薛凝从进屋之后就只说了句‘让母亲父亲担心了，是女儿之过’便不再开口，如何能让她拉下这张脸？
何君铭这话便正好给了薛南瑞一个台阶下，于是薛南瑞哼了一声看向薛凝：“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薛凝抬头瞧见薛南瑞鬓边白发，又想起了五年前她即将出征时，母亲几乎一夜白头的事情，心中便油然而生一丝愧疚。她轻点了下头，语气便诚恳了些：“此次女儿先斩后奏，让母亲担心了，是女儿的过错。”
薛南瑞见女儿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口气便也软了下来：“凝儿，不是母亲要干涉你的行动，只是母亲不希望你亲自涉险，你明白吗？”
她知道女儿大了，自然不会事事禀告母父，她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这个家，早晚是要交给凝儿掌管的，她哪里会阻碍凝儿行事？只是凝儿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叫她这做母亲的如何放心得下？薛家就凝儿这么一根独苗，若出了什么事，她实在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女儿明白。”薛凝点头，也知道薛南瑞是真的担心她。虽说她有九成把握，不过还是在吞药那一刻犹豫过——若墨情墨染背叛了她，那她可就枉送性命了。
薛凝的顺从让薛南瑞的心情好了许多，便又忍不住夸奖了她几句：“虽说这回你冒险了些，不过以你的年纪来说，能让史太雷这般焦头烂额也实属难得。”
未等薛凝自谦，薛南瑞又道：“如此说来，你为了孟子衿对史太雷出手之事，也是事先安排的对吧？”私心里，薛南瑞可不想自己的女儿真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出手的，女儿当志在四方嘛。
薛凝迟疑了下，考虑到自己双亲对于孟子衿的看法，便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果然，薛南瑞便一脸得色：“就说我薛南瑞的女儿，不可能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说完她便一脸心疼：“凝儿，为了对付史家，你受委屈了。”
看样子，薛南瑞以为薛凝完全是为了对付史太雷，所以才拿了孟子衿当幌子的。不过薛凝也并不想解释，勉为其难勾了下唇角，算是应付过去了。
何君铭却并不如薛南瑞那般乐观，小心翼翼观察了薛凝的神情后，问道：“凝儿，听说你曾让孟子衿的守宫砂被百姓所见？”
“是的，父亲。”薛凝并不隐瞒，如实答了。
“那么……”何君铭温柔地笑了笑，试探着再问道：“如今的孟子衿，手臂上还有守宫砂么？”
何君铭问到这事儿，薛南瑞便也看向了薛凝。
薛凝微一皱眉，知道双亲是不想她跟孟子衿真有夫妻之实。毕竟，孟家那边孟青希还在朝中。若真纠缠起来，对薛家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还在。”薛凝依然说了实话，因为这事儿撒谎不了。
何君铭明显吁了口气，又笑了笑，道：“那就好。凝儿办事，果然是让为父与你母亲放心的。不过为父还是要提醒凝儿一句——天下男儿多了，可莫为了一人而放弃了大好前途，也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啊。”
“女儿明白。”薛凝微微点头，又道：“母亲与父亲若没有其他事情，女儿便先告退了。”
薛南瑞点点头：“去吧，万事小心。”
一经允许，薛凝便离开了薛府，只是一路回别院时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之前的迷惘看来并不非常重要，毕竟不管她爱不爱孟子衿，她都不可能放手了。他如今上了年纪，又有了那样的经历，更是右相要除之而后快的人，除了她恐怕也没人敢要他。而方才父亲一番话，却让她心中有所不快——她并不想孟子衿离开她。也可以说，她压根不想离开孟子衿。
这是从一岁时便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她绝不会放弃十八年来的唯一目标。
至于生儿育女的事情，也并非绝对能困扰她的事情。就算圆了房，也还有避孕措施的。不过她想，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毕竟事情没有绝对的。
这世界的男儿家都本分的很，她若不主动碰孟子衿，想必他也是不会有意见的。
薛凝却忘了之前自己的想法——事情没有绝对的。只不过，此刻她还不明白罢了。
薛凝正往别院的路上走着，却突然感觉有人冲她袭来。眼前寒光一闪，她便闪身躲开了寒光，再回头看去果然瞧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快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一声脆叱，宝剑再度刺来，面纱下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墨情正因放心不下薛凝而前来迎接，见着这一幕便立即上前迎敌。在墨情上前的那一刻，薛凝一反常态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绿衣人明显一愣，但很快便抛下心中怪异感觉，全身心投入了与墨情的打斗中。他是绝对没想到，身后那娃儿其实认得他。
薛凝一直噙着笑，站在一旁观看着这场明显有人退让着的打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正是迷惘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