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老姜有阴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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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女皇的圣旨下来了。
这是一道密旨，无须宣读。来送密旨的女官走了很久，已经知道密旨上是什么内容的薛凝才看向正座之上的薛南瑞，颔了颔首：“母亲辛苦了。”
薛南瑞一窒，几乎就在自己女儿的锐利视线下缴械投降。
女皇的确赐婚薛孟两家，但却有了个附加条件——孟子衿生下薛凝的孩子且是女儿之后，方能嫁进薛家。当然，这与薛南瑞苦思冥想后脸色稍霁的进了皇宫大半日，有莫大关联。
“哼！”薛南瑞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望向这个出色女儿时眼里多了几分愠怒：“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一回来便给了我这么大难堪，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母亲了？！”
她薛南瑞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但却不在她的掌控之内，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挫败感。自小到大她便宠着这个女儿，谁料到女儿却压根不领情，向来与她就不亲近。要不是看在女儿打出生起就是这么副冷淡性子的份上，她怕是要怀疑起这女儿是不是她薛家血脉来了。
薛南瑞的正夫，薛凝的父亲何君铭，此刻也是忍不住了，柔软的嗓音中带了些许不认同：“凝儿，你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怪责你母亲。想那孟子衿早已不是清白身，又是嫁过一次的人，你若只是一时迷恋便罢了。真要娶进门来——却是会伤了我与你母亲的心啊……”
薛凝看着这两个生养自己的人，想起自己从小就无法接受的事实——她是何君铭所生，脑海里便浮现了孟子衿大腹便便的模样。
低咳一声，清了清有些不适的喉咙，她将眼光移开了去。若对别人说，她看见男人怀孕会觉得恶心，或者会让人觉得她有病吧？
“圣旨上的附加条件，有多少人知晓？”她冷静了下，问道。
薛南瑞哼了一声：“除了我们知晓，便只有皇上知晓了。”皇上是勉为其难看在她的面子上答应的，所以才再三叮嘱，此事不可外泄。毕竟这附加条件有些不太光彩，若传出去对皇上圣名有损。
“好。”薛凝站了起来，“母亲父亲保守此秘密，我亦不会让孟子衿怀孕。如若不然……我离开薛家也定要娶了他。”
说完薛凝转身便走了，十日未见孟子衿，她觉得很无聊。
薛南瑞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家女儿方才说了什么，不由得怒而拍桌：“逆女！”
何君铭瑟缩了下，却是未开口安慰薛南瑞。他望向门口早已消失的人儿，眼里不禁浮现了一抹担忧。从小就不见女儿主动要什么东西，更勿论是一个人了。虽然他也比较愿意相信女儿是一时迷恋，但心里为何会觉得这个女儿便会被那男人给毁了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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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赐婚，孟子衿是知道的，所以此刻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怔怔出神。
这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五官倒还算端正，只是少了些灵气。木然而空洞的眼神，勾不起任何人再看一眼的兴趣，表情也那般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再加上寡夫、迷迭阁头牌的身份，他实在不知道那位丞相嫡女、声名赫赫的大将军心里头在盘算些什么。
“我很累。”突然听见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然后耳边就响起这么疲惫的三个字。转头一看，十日未见的女子躺在他的床上，未盖被子便蜷缩成一团。
孟子衿放下手中的木梳，迟疑着走了过去，想替她拉好被子盖上。她若是着凉了，他担待不起，更会连累墨染和弄儿。
薛凝却是早已准备，趁他一俯身的那瞬间，将他一拉便拉上了床。然后，很自然的缩进他怀里，顺便也没忘了将身后被褥拉过来给两人盖上。
“……”孟子衿低低的呼了一声，几不可闻。
半晌后，薛凝睡着了，孟子衿只得无奈的慢慢蹬掉了一双鞋，任她缩在他怀里安睡。但是看着她熟睡的脸，他却全然无睡意，就这么一直想着和她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时候，所发生的事。
这个女子实在是难以让人理解的，至少他就看不懂她缩在他怀里的举动，而她又做的那么自然。和她同床共枕的每一个夜晚，她总这么缩在他怀里，却从来不像其他女人抱自己的男人那样抱他。
女人的尊严是不可挑战的，他虽然没跟女人发生过关系，却也从迷迭阁里男儿们口中听说过——女人不喜欢男人主动，更别说这样小鸟依人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了。所以每逢此刻，他就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直到她睡着，他才敢慢慢放松，睡意来临时便也睡过去。
孟子衿看着薛凝微微抿紧的唇，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好笑。因为第二日薛凝突然问他——我是第一个亲你的人吧？她当时认真而又在意的表情，让他开了眼界。
他想他跟墨情和墨染一样了，只要薛凝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表情，就会觉得不敢置信。但是后来见识了她的惜字如金，他才明白她对他的话的确是多了些，也难怪墨染总嘟嚷着‘主子偏心’。
不知不觉地，困意来袭，孟子衿偷偷打了个呵欠便觉眼皮沉重，慢慢的呼吸均匀了。
女人就缩在男人怀里睡着，男人也放松下来，睡的比之前十日要香甜得多。直到女人浑身激灵然后打了个寒颤，男人的放松才告一段落，重新僵硬起来。
薛凝攸地睁开眼，见孟子衿也是以刚清醒的模样瞅着她，便下意识的伸手到他肚子上摸了两把。随即松了口气，那平坦让她明白方才只是做梦——孟子衿并没有怀孕。
是的，只要她不跟他做那种事，他是不可能怀孕的。
突然被这么袭击了一下，孟子衿急急的退开，看着薛凝的眼中满是防备。纵然觉得她跟其他女人有那么一点不同，他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她的亲近。这么久以来她都未曾对他动手动脚，而今日却……该不会是女皇赐婚了，她就无所顾忌了吧？
孟子衿胡思乱想之际，薛凝已经起了身，套鞋下了床。
“子衿，你是要去薛家，还是要一所别院？”薛凝活动了下筋骨，顿觉神清气爽。这么多年一个人，睡觉总有些不踏实，没想到每每有孟子衿陪着入睡，便能睡的十分安稳。
薛家？孟子衿也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她心想道：去薛家等着让她爹娘日日虐待么？恐怕就连那些薛家下人，也会视他为洪水猛兽，觉得他玷污了他们的大小姐。
至于去她所谓的别院，恐怕也是冷冷清清，孤独寂寥。还不如就呆在这迷迭阁里，起码有弄儿作陪，也有熟悉的面孔让他安心。
最重要的是，就算有朝一日她厌倦了这个游戏，他的生活亦不会有多大改变。到了那时，她继续做她的大将军，而他继续做迷迭阁头牌。顶多，从不接客变成接客而已。
“我哪儿也不去。”孟子衿低语，也还是有些怕惹怒了她。她能让皇上给他这样的男人再度赐婚，对象又是她这样的女人，已经说明她和她母亲薛南瑞权势大得吓人了。所以她若要逼他就范，只消拿他双亲胁迫他就行。
薛凝束发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他。见他神情不像是推诿或故作姿态，她沉吟片刻，想了想才道：“也好，有墨染在这儿，我也放心。”
“那你……”不会还继续住在这里吧？孟子衿看着她，犹豫着没问出口。之前是隐藏着身份在迷迭阁里住着的，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就是打败了南宁国的大将军薛凝了，她再住在这里……只怕不妥？
“我是不能住这里了。”薛凝的语气有些遗憾，对香甜的睡眠感到依依不舍。她继续束着发，束完发后才补充道：“把我母亲逼急了，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在我安顿好一切之前，你就乖乖呆在迷迭阁，白日里我自会来找你。”
孟子衿没来由松了口气，白天来找他，总不至于是躺在床上的。说实话那样的姿势让他紧张而无措，现在总算逃离了这尴尬的处境。当然，也就故意忽略了心中的一小块缺角。
想到突然暗地里给她来了这么一手的丞相母亲，薛凝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了翘。只怕当她将所有的一切揭穿在母亲面前时，母亲便再也耍不出什么阴招了吧？
正在孟子衿偷偷打量神情透着不知名算计的薛凝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伴随着兴奋的叫唤声。
“公子、公子，薛小姐来了吧？是不是来通知公子迎娶日期的？”
薛凝回过神来，一见弄儿那兴奋的微微涨红的笑脸，以及他身后那尴尬又担心的墨染，笑容就收了起来。不过心里又在想，不愧是孟子衿带出来的小奴，与别家男儿终究是不一样的。
孟子衿则低头不语，弄儿从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就这么兴奋了，总说他往后有人照顾了，只是他要怎么告诉弄儿——薛凝对迎娶一事只字未提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老姜有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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