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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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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洛阳城门口之时，迎接我的是散乱飘了一地的画像。
“玄龄，提此人头到天策府，赏黄金五千两。”脚下的画像随着风卷到了别处。我压低了遮住面孔的纱帽，转身离去。果然李承恩早就知道我并没有死，相反还公然贴了画像要我的人头。当下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重回天策——
“大人有令，玄龄若出现，格杀勿论。”站在天策门口的守卫将枪尖指向了我。曾经打过无数次照面的守卫们，大多认识我。而如今，我们却不再是过去的兄弟，而是拔刀相向的，敌人。
“燕大人，对不住了。”为首的守卫队长对我苦笑了一声，笔直地刺了过来。
他们明知道根本打不过我，却也要放手一搏么？
我不想沾染上兄弟的血，不想同室操戈，但现在却别无选择。抽出和尚赠我的长剑，我迎了上去。寒光闪烁间，血雾弥漫。长剑凌厉，与兵器相交时，泛着幽蓝的光彩，龙吟不绝，只可惜剑尖却硬生生的削去了一截。沾染在金属之上的血渍很快就滴落在了地上，一滴又一滴。那些曾经笑着叫着玄龄的军士，同我一同喝过酒的男人们，熟悉的面孔一张又一张，被我踩在了脚下。
血不断顺着我的额角，手腕滴落。
挡我者，死！
待我走到秦王殿前，身后的尸体已经不知道横了多少具。
李承恩，你明知道他们杀我形同飞蛾扑火，却又为何要令他们白白送死？
走上台阶，转身望去。地上的尸体堆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山丘。我抬起沾满人血的脚，一步一步向上走。鲜血淋漓的脚印在我身后印了长长地一串。
秦王殿曾是我很熟悉的地方，而如今却如通往地狱的入口。
李承恩正坐在殿中。他见满身是血的我走到近前，不但不惊异，相反还露出了笑容。
“玄龄，你来了。”
“是，我来取你性命。”我微笑着看着他。
李承恩站了起来，走至跟前打量着我。“你果然活着回来见我了。”
“你知道我没死，”红着眼睛的我沉声道，“还让我杀了那么多我的兄弟！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不算什么，”李承恩往了一眼门外的尸体，笑了出来，“玄龄，他们和你比起来，不过是蝼蚁，不足惜。”
“你让我为你杀人，你又让我与天策为敌，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一把抓过了他的衣领，将长剑搁在他的脖子上。
“继续做我的影卫吧，玄龄，”李承恩道，“你是我一手栽培的，我怎么舍得就这么杀了你。那天，我只是给你下了麻药罢了。”
“什么？！”我睁圆了眼睛。
“只是让你身体麻痹而已。”
“那我的武功曾一度被废……”怎么可能？！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废了你武功的，是那个叫清习的和尚。”李承恩道。
“你胡说！”我怒吼，清习他救了我，却怎么可能废我武功？他把一身功力都传给了我！
“呵呵，你与清习才相识了一个月而已……反正他也救了你，还把一身修为尽数给了不是么？”李承恩在我耳边冷冷地吹着气道，“正如我所希望的，玄龄你做的很好。”
我的一举一动至始至终都在李承恩的掌握之中吗？！架在男人脖子上的长剑抖了一下，利刃在李承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我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清习怎么可能骗我？怎么可能废掉我的武功，却又给了我他那一身功力？我的头脑里激起了无数漩涡，这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眼前的男人胡说八道。
“呵呵，那小和尚确实不杀生，不过你杀了他师父，自然他也要报复下你……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助你复仇。真是有趣，”李承恩笑道，“他本是达摩洞驻守弟子，因武功高强而让我等头痛，这下，他一失武功，那就又少了个妨碍我们的人，达摩洞中的宝物可是天策历来都梦寐以求的，哈哈。玄龄，此番少林之行你还是功臣啊。”
“所以，等我下山以后你就派人张榜悬赏人头，是么。”卑鄙！我冰冷冷地看着男人得意的笑容，手里加重了力道，杀了他是在太便宜他了，一刀一刀凌迟才是最适合这个男人的死法。
“住手！”天策营的其他几位将军已经站在门口。
“玄龄，你好大的胆！竟敢威胁辅国将军！”站在其中的女将厉声喝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暗道不妙，纵然我武功比先前高了很多，也抵不过五个高手联手对付我。但，我并不想就这么放过李承恩。
“你们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我继续用长剑抵住李承恩的脖子，“我保证不杀他，但我要他送我离开天策，并且，你们不许跟过来。”
“你！”女将的脸已经变了色，恨不得一口吞了我，但他还是无可奈何与其他几位将军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踩着混杂着鲜血的尸体，我们走出了天策府。
李承恩惋惜地看着我道：“玄龄，你真决定离开天策么？”
我不再回答，只一翻手腕，将长剑斜插入他的胸口直至穿透后背，随后又拔了出来，顿时剑身鲜血淋漓。李承恩的身体如破布一般横在了地上。
“下次再见你，便是你死的时候。”我转身驭起轻功，沿着延展到天边的路飞去。
离开天策，恐怕我便再无容身之处。
啪。
一块绿锈斑斑的铜镜落在了地上。那是曾经的万花师父送我的饯别礼物。
【玄龄，等你有了值得珍重的人，就把这菱花镜送给他吧。】
可惜，我有的只是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