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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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山路上，两辆大屁股吉普车在颠簸。
车子行驶到了一个地方，队员们纷纷下车。排成队形钻进了丛林。土狼是尖兵，他手持加装改装消音器的56－1冲锋枪快速前进。后面跟着混编在一起的菜鸟和老队员们。
按照哑弹行动方案，他们首先要和边防武警的情报小组接头，然后由对方带着他们前往预定潜伏地域。
密林深处，哑弹突击队在一间黑灯的木屋附近潜伏下来，摆开了战斗队形。
马达学了三声鸟叫。
木屋里闪了两下手电。
马达又学了三声鸟叫。
木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个黑影。
马达压低声音说：“菜鸟注意，这是我们的人，别走火！抬高枪口，这是实弹！”
菜鸟们把枪口抬高，枪很沉，即使是特种兵抬着也不能算轻松。
史大凡小声嘀咕了一句：“接头方式怎么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邓振华无奈地笑笑，也用气音说：“那你小子要怎么有诗情画意啊？”
史大凡无奈地轻声说了句：“对诗接头啊：芙蓉如面柳如眉——”邓振华不会接只得挠挠头，倒是一旁的小庄小声接上了：“对此如何不泪垂？长恨歌里的。”
“不是，”史大凡轻声笑说，“应该对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远处的幽光映在史大凡眼中，一如既往地明亮含笑。几个队员都忍不住一乐，直到小耿沉声制止，略有响动的队伍才又重新恢复安静。
邓振华咬下右手手套，温暖粗糙的掌心笼上史大凡的双眼。
“嗯？”史大凡一愣。
“你眼神儿太亮了，容易被敌军发现。”邓振华感到，他的睫毛扑闪入自己的手心，像蝴蝶翼般翕动，让人心头有些奇异的怜惜。
靠……对着个准特种兵我能起了怜惜，也真够喝一壶的！邓振华自己都鄙视自己。
“……”史大凡扒拉开他的手，微微眯眼笑了，“这样总成了吧？”
邓振华没说话，手心仍残留那份微痒却难耐的触感，难以明言又真真切切。
微妙的尴尬之际，两个黑影跑进树林。
邓振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怎么是个女的？”
史大凡纳闷地笑了：“你怎么知道？”
邓振华看他那好奇的傻样儿，忍不住想逗逗小孩儿。于是低沉了音线，凑到他耳边：“你看她腰多细，屁股多大！”
本来邓振华的声音就较低，此时刻意地低沉下去，更是沙哑之极，暧昧难言，呼吸里带了温热戏谑的笑意，好像混杂了情yu的味道。
史大凡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姿势有多亲昵，而是只注意到了邓振华说话的内容。他掏掏耳朵又笑呵呵地点点头：“这次鸵鸟的脑容量变大了哈！”说完，眼睛还眨了眨。
邓振华见自己一片gou引良家少年的苦心付了东风，等于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心头郁血，正骂了句“NND”，奈何史大凡与众鸟都走了，他才无奈地跟进。
前面一个确实是女的，穿着民族服装戴着斗笠，手持一支56半。后面是个猎人装束的男人。
女子跑到他们跟前蹲下：“谁是灰狼？”
声音清淡，和她的面容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冰艳，清新而冷冽，既有成熟的意韵又有骨子里的清纯，像天山的雪莲。史大凡忍不住露出小虎牙笑笑，赞赏地点点头：“还真被我说对了——芙蓉如面柳如眉。”邓振华虽然文科学的不好，但也能听出来这是句夸人的话，心里就不是味儿了：怎么着，你小子kan上她了啊？于是酸溜溜、冷冰冰地问了句：“咋，你要把她发展成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史大凡立马免费赠送他一个标准笑容：“也不知道刚才谁夸人家腰细屁股大~”
邓振华气得眼前金星乱炸，差点把瞄准镜捏碎。
“我是灰狼。”马达没有听见菜鸟们的对话，而是严肃地对夏岚说，“你是情报参谋？”
女子点头：“对，我是边防武jin的情报参谋夏岚，这是我的助手，小赵。我们出发吧，有三十公里山路要赶！”
马达打量打量她，有点犯晕：“三十公里……”
夏岚微哂地问：“怎么？你们特种部队连三十公里山路都走不了吗？”
马达笑笑：“我不是说我们，我是说你——你行吗？”
夏岚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武器：“行不行，战场见！走！”
她说完，就带路走了。
马达看着她的背影，挥手。土狼立即起身跟上去，整个队伍出发了。
邓振华手持狙击步枪跟上：“行不行，战场见！——哎，现在的女人啊！”说完回头kan着史大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女人都这样儿了，小子你还不赶紧从了大爷我？
史大凡嘿嘿一乐，酒窝显现：“又不嫁给你当母鸵鸟，你怕什么？”
邓振华扬眉看他：“我说了我怕吗？我是怕她顶不住！——话说回来了，你想她嫁给你啊？”最后一句说的，那叫一个令人不寒而栗啊！几只“鸟”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俩一眼。
史大凡却天生抗寒能力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天真”表情：“我可不喜欢母鸵鸟！”
邓振华玩笑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不悦：“你把她跟我扯一起干什么？”
史大凡还未来得及还嘴，就听见耿继辉在后面厉声说：“再说话，我ta妈毙了你们两个！走！”
俩人都不敢说话了，史大凡吐吐舌头，跟上队伍。
……
边境山地，拂晓。晨雾弥散在山林间，为浓荫绿树镀上迷蒙的温柔。
山头上，狙击手正在回话：“狙击小组收到，完毕。”
邓振华卧在他的身边，抱着狙击步枪：“都他NND是雾。可见度很低，瞄准镜什么都kan不到！”
狙击手看他。邓振华抬头：“不是吗？你是怎么瞄准的？”
狙击手嗖的一声，一把拔出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闭上你的嘴！灰狼喜欢你，不代表我喜欢你！不许再说话，否则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邓振华装傻而讨好地笑笑，一旁的史大凡却得意地眨眨眼。
史大凡跟卫生组在狙击组后面，全神贯注地注视小道。
而夏岚猫腰走过来，俯身贴近史大凡的耳朵：“如果出现伤员，处理要果断，不能害怕。我们是大家的希望，明白吗？”
史大凡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翘起唇角，一贯的酒窝没有了玩笑的意味。他郑重地点点头，眼眸自信而明亮，给人可靠的感觉。
有些人不需要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他只要对着你点点头，你就敢把生命乃至一切放心地托付给他。平时嬉皮笑脸，而真正用到他时，你却敢听从他，相信他，甚至依赖他。
史大凡是这样的人，邓振华亦是。
可邓振华此时kan见夏岚几乎是贴着史大凡的耳廓轻语，眼眸微眯，眼神一冷，盯着夏岚。
夏岚此时被目光直刺，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邓振华的目光。
他眯着眼，微微勾起唇角。眼眸阴利冰冷却又残忍带笑，蓦然刺入心口，让夏岚从心底就发凉。
那眼神仿佛是在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他不是你的人，不要乱碰，懂吗？
夏岚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恐惧。邓振华的那种神色，好像是锋利的手术刀，要把她连皮带肉连筋带骨地解剖开，鲜血淋漓，连灵魂都不放过。
寒光凛冽的手术刀。
夏岚不敢再kan邓振华，心不在焉地冲史大凡笑笑，然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邓振华见史大凡抬头kan自己，隐去了那份冰冷的神色，淡淡地对他笑笑。
邓振华也全神贯注地瞄准前方，不断变换枪口角度。他的准镜里，一片浓雾。邓振华扶额，离开瞄准镜。他没敢问老狙击手，只好自己用肉眼去kan。
还是一片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