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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常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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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怀着满腹怒气去找小皇帝的途中遇上了六王爷。
看着那人悠闲的从远处过来,常优的眼神终是柔和了一些,怒火稍息。常优叫住他,“六王爷,不是昨儿晚上托小立告诉我去湘南了么?”
待那人走的近了,常优才发现他头发居然乱了几缕,黑色的刺金外袍竟破了一条口。六王爷满脸怨气的向常优抱怨,“我说常优,你可就别再挖苦我了,有小现这么个混账孩子跟在身侧,我能去哪儿?”
常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不记得六王爷也能有吃亏的时候,你若是肯把对付别人的那些阴招儿用在纪统领身上,我可不信你会治不了他。”
“哈哈哈!”六王爷大笑着用万分复杂的眼神看对面那人,“那些阴谋诡计可是不能用在心爱之人身上的,要是成功则矣,若要万一失败……”
夏肖一直无比清晰的记着当年常优介绍杲流予自己认识时凝视杲流的温柔眼神。那个人曾是他的珍宝,拿盛世江山也不换的。
夏肖从僵住的身边过去,语气颇为语重心长,“常优,差不多就算了吧。纵是杲流万般对你不起,你心里不也是只装的下他一人吗?况且你看他那样真是一点不心疼?你这样折磨彼此又是何苦?”
背对着夏肖,常优叹了口气,“哪里会真不心疼,否则怎可能容得他次次举止冒犯。只是心结还在那里,终是不敢再轻信。若那样的事再来个一次,我恐怕得要杀了他一起去死了。”
夏肖不再多言。两个人的事,任你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插不得手的。
常优没有动,他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某处,眼里似是有些什么,若想再看仔细些,又什么也没有。
最后,常优远远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寝宫,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来路回去了。
叶离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况且,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教皇上呢,自己与皇上的区别,不过是自己愚见的是生性风流的杲流,而他遇见的是单恋他数年的叶离罢了。
哪里是遇见了,分明是被遇见。丞相大人打道回府。
……
春风楼的一间包厢里,坐着三个男人。
上座的那人留着一头奇怪的短发,薄唇轻巧的勾起,转盼间流露出邪魅,一双狐狸眼在另两个男人身上转个不停。
坐在西面的男人身着一袭烫金红袍,轻摇着把描金桃扇,桃花眼眨啊眨就带出一片深情,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东面的男人一身白衣温文儒雅,眉眼间尽是温柔情丝,俊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见了止不住的想要亲近。
“听人说常相知道叶离和皇上的事儿了?我等着常相去找皇上等了许久,到如今也没见着个人影,杲流你拖住他了?”
杲流不答话,俊美的脸上只是雍容笑意,只不过握着扇子的那只手十分用力。
我要是有本事拖住小优,我还会在这里么。杲流想把苏文踢出去。
叶离温柔似水,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我喜欢与修这么多年,什么都是算计好了的,怎么会容得他人破坏呢。”
“叶离,皇上真是一点不知道?”苏文很单纯。
叶离看他一眼,只是高深莫测的笑。
杲流苦笑。皇上既然能是皇上,怎么可能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顽劣幼稚,不问政事。只是因了喜欢二字,便心巴巴的跳进叶离的陷阱。
只要喜欢,就百无禁忌。这是夏家家风。
“常相不会去找与修的,”叶离轻啜了一口酒,笑的柔情万千,他看着杲流,缓缓道,“常相何等的聪明,素知我的为人,怎么还会来找我的麻烦。况且他若是走到我的面前,我只消几句话,他便再不会多说一个字,你信,或是不信?”
杲流背僵直着,面上再不是往日面对常优的从容,面色难看的死死看着叶离,“你若不识好歹,别怪我翻脸无情。”
咬牙切齿,还有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丝丝颤抖。
唯有自己才知道要在常优面前保持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多困难。若是几年前的常优,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让他爱上他,可是如今这个将心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的常相,他真是毫无办法。
任是平时再如何的贴近他,也感觉不到他一丝的情意。
最让人心痛之事,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现今却形同陌路。
叶离还是那般的笑,“那就要看你如何让常相彻底打消某些念头了。”
杲流深深的看着叶离,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杯沿,叶离泰然与之对视。
被遗忘的苏文摆弄着从小肚子身上换得的一块白玉,轻轻的笑,幸好幸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杲流再次笑起来时,已经是十足坚定的模样了,只要小优还对他有那么一丝情意,他就一定会让他重新将心给他,如果小优真是不爱他了。
那么,一座坟,一双人。
于是第二天上朝时,常优敏锐的发现杲流脸皮比平时又厚了许多。比如说现下,就毫无掩饰一意的直勾勾盯着他看。
常优漠然,只继续讲他的,“皇上今年已及冠,微臣以为应当为扩充后宫,增添嫔妃作准备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常氏一族代代忠臣,其忠君爱国天下皆知。他是君,自己当然无权反对他和叶离,让他做任何他不甘愿的事;可他是臣,既为臣,就该尽为人臣子的责任。他不能看着夏氏江山后继无人,而不闻不问。
夏与修没有开口,满朝寂静。
诧异以皇帝的性格为何没有立刻跳起来反驳,常优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正见他目光幽远的看着自己。常优皱起了眉,他……
在大多数人手心汗湿了,夏与修才终于开口,“常爱卿,不知你三番五次的催促朕选妃究竟是何意?”
这话是有些生气的话意思了,殿上的大臣们冷汗直冒。虽然皇上并不威严,但他是大南国的皇帝,他身上流的可是太上皇的血!
杲流也眯起眼看小皇帝,说不清现在自个儿是在为常优的不死心还是小皇帝的小心眼而无奈,不就是知道昨晚叶离去了春风楼么,什么也没发生都吃醋。这个人也就只有在叶离面前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杲流觉得自己有些嫉妒。
常优面不改色的向前小跨一步,跪下去,“皇上,容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完了若皇上要罚微臣,微臣决不二话。”
“讲。”小皇帝开始不耐烦的玩手指。
“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若无子嗣,如何对得起夏氏一族的列祖列宗,您将这先皇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置于了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