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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常优常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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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南国男风盛行,娶男妻或男子嫁人虽还是被一些贵族视为不耻,可自从太上皇和前尚书肖大人同时“驾鹤西去”后,再没人敢多说什么或被宗长们阻止了。
再说大南国的朝廷吧,懒惰又白痴的小皇帝----不要怪丞相大人不尊重皇帝,任谁被一个小孩粘着做政事也不会还对他谦敬有加的,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跟着太上皇跑了的前尚书大人和如今还是个断袖的刑部尚书。
假公济私屡屡反对皇上选妃的叶大将军。
以及狼狈为奸的整个八卦尚书府。
哦,丞相大人看看向皇帝寝宫疾驰而去的六王爷,还有个正在追大内侍卫统领的腹黑王爷。
丞相大人突然止步,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恢复原来冷着脸的样子转身拉开抱着自己腰的尚书,“杲大人又腿软了?”
尚书大人立刻反握住他的手,嘴角勾起笑容,“呀,真是巧啊,为什么每次晕倒都会倒在常大人身上呢?难道是常大人特意接住我的吗?”
路过了几次的吏部周大人向丞相投过理解鼓励的眼神。
丞相看看再次路过的周大人,又看看死死拉住自己的手的杲流,尚书大人立刻朝他眨眼,常大人面容崩坏了一点。
两人暗使内力胶着的时候,叶将军气宇轩昂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抛下一句,“怪不得离儿喜欢皇上一点压力也没有,原来是因为丞相和尚书大人已经如此亲密了啊。”
丞相大人面色一白,气力不济间已经被某尚书搂进了怀里,常相冷冽的脸上龟裂开长长的缝隙,自言自语:“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尚书大人美人在怀,满足的拍他的脸,“小优,据苏文说叶离和皇上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哦,还有,苏文还喜欢小肚子,唉?小优你去干什么?”
彻底崩坏的丞相挣脱尚书的手臂,步履僵硬的朝宫门外走,硬梆梆的说,“去跳护城河。”
杲流慢悠悠不知从哪里晃出一把描金桃扇,浅笑轻摇,“自从三年前常大人带着陆大人刘大人杨大人他们要去跳护城河以后,皇上就下令填了护城河,叶将军做得担保,常大人忘了?”
丞相步子一顿,深呼吸几下却还是忍不住冲回去揪住杲流的朝服领子嚷,“叶离他什么时候和皇上好上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苏文他为什么也要去喜欢一个太监啊?叶将军自己后继无人他难道不介意吗?大家这是怎么了?!”
正在下朝的众官员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佩服的看着刑部杲尚书又一次把耐性极好的丞相惹急。
果然是对自己人才会袒露最真的心情啊。众官员想法一致。
常优的眼睛里有光亮流转,愤怒的脸上绯红,平素生板的脸生动起来,杲流眸色加深,再次把喷火的丞相大人抱进怀里,“叶离觊觎皇上多年,皇上十五岁才开始行动,苏文的口味一向相当重。叶将军自己就是个断袖怎么会介意,陆大人喜欢的是太上皇啊小优!”
“……”
“小优?小优你怎么了?”
“常相这怎么又晕了?快传御医!”
……
常优醒后,就看见一张有着明媚桃花眼的俊美无铸的叫杲流的浑蛋的脸,然后常优眨眨眼,意识回归本体后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杲流自然接过投怀送抱的人,东摸摸西蹭蹭的吃豆腐。
丞相大人无暇理会他的孟浪行径,急问,“你刚才说的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没人回答,尚书大人正在欣赏丞相大人决然义无反顾的表情,直到看丞相大人快炸了才施施然的吐出致命的两个字。
“苏文。”
丞相大人顿时额角抽搐,青筋暴起,摇摇晃晃爬下床向外走,面色铁青,双目无神。
杲流坐在床上摇头看他走了,理解的摇着他的宝贝扇子,想当初知道陆大人喜欢太上皇他也是惊愕有加啊!若是小优的话,应该明儿就能恢复了吧……
……
事实证明,杲流确是相当了解常优的。
常优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就已经接受了大南夏氏后继无人的铁定事实;走进卧房已消化了平素严肃铁面无私的陆大人暗恋太上皇以致要去跳河的消息。
常相的接受力向来很好。
常优将门反锁,进了里屋躺倒在床上。面无表情的把手伸入前襟里摸索了一会儿,伸出时手上多了一块墨玉,晶体通透,玉身上精湛的刻有“杲流”二字。这玉常优是顶喜欢的,即使在最伤心愤怒时也舍不得丢弃。
墨玉在眼前晃来晃去,常优神色恍惚的似是回到了从前。
好像是在许久前的一个春季,京城南边的普山上桃花盛开,美不盛收。当年的肖大人是极爱花的人,于是满朝文武百官选了吉日与太上皇一起上山赏花。
就在那,常优首次遇见了杲流。
即使多年逝去,爱已成灰,常优回想起那日站在那桃树下摇扇浅笑的风流少年依旧心跳飞快。常优直直看着他,无法动弹,像是怕惊扰了那人般。然后杲流也回过头看他,声音明亮清透,还是嫩嫩的少年音,“这是公子可是在看在下?”
明明是如此傲慢的语调,明明常优彼时已经成为了二十三岁冷漠的常大人,可常优在与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对视的刹那,已失了神智。
此后他们开始时常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从吟诗作对到花前月下的呢?不太记得了。
是谁先忍不住与对方轻轻拥抱?是谁先捅破那暧昧不清的情愫?
时日已久,他大都已记不清了。
何况最终,亦不过是黄梁一梦罢了。
“叩叩。”
从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扣门声,小钟轻声问,“相爷,您什么时辰吃中饭?”
常优猛然惊醒,将玉又放入怀里,应声道,“再等等,你先去吧。”
“是,相爷。”
再是用情至深的人,怕也是轻易不敢了。
……
果然第二天上朝时,丞相又是那副泰山压顶也不动声色的冷脸样。谁能瞧出他昨儿被人给气晕了过去……
啊,礼部尚书观察慎微,发现丞相大人也不是和平时全然一个样,他拉了拉前面的户部尚书:“看来今天皇上要溜出去恐怕是不易啊。”
户部尚书悄悄转过头,看看杲流,“无妨,不是还有杲大人么?一物降一物,常相从遇见杲大人开始就被他玩的团团转,只要他护着叶公子和皇上,还怕常相不放人吗?”
他的声音并不大,上面正打着瞌睡的小皇帝听不到,可是他后面的杲流听到了,站在几天前面的常优自然也是听到了。
常优面无表情,眼神波澜不惊。可是杲流却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的指节发白。杲流嘴里发苦。
常优啊常优。
果不其然,小肚子刚一喊完退朝,丞相就朝着御书房去了。杲流摇出扇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性子极端固执,这几年自己领教了个彻底,尚书大人拍拍朝服上的灰,上轿回府了。
杲流还记着这人那年在普山上对他柔情似水的模样。
一见倾心,相思成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