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梧桐》如斯少年

31、第 31 章

　　一个精致的火锅店里，火锅冒着热气，里面的东西不停地翻滚着。“这空调开得真高，才一会儿身上就冒汗了！”肥子擦擦脸上的汗，把外套脱掉挂在椅子上。“吃啊，你们俩！祁阳，咱哥俩好不容易又见面了，这些天我一直忙着顾不上请你吃一顿，做哥哥的脸上挂不住！来，这杯干了！军儿，别放筷子啊！这估计是我请你的最后一顿好的了，你可别跟我客气！”说着，肥子给他夹了一块羊肉。
　　坐立不安的简晓军赶忙端起碗去接。坐下后，他支支吾吾地问：“哥，你……没事儿吧？”
　　肥子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唉，再过几年就奔四张了，事业一事无成，家庭呢？老婆跟人跑了！她走得对啊，有眼光！跟着我能有什么前途？哼，哼哼。”
　　一边面无表情的祁阳倒满了就，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班长，我先干为敬了！”
　　肥子看看低着头的简晓军，再看看又在倒酒的祁阳，将酒杯狠狠往桌上一置，杯中的就撒了一大半。他支愣着眼，歪着头看着两人。“我说哥俩这是干嘛呢？一个个摆着张苦瓜脸！我还没怎样的你们难过个什么劲！”
　　简晓军猛地站起来，酒气随即冲上头。“哥，那混蛋太不是东西了！卷了钱就想走？看我不把他揍得连他老婆都不认识！”
　　“军儿，坐下！”肥子冲他摆摆手，简晓军还是不为所动。肥子一下子生气了，使劲拉着他的袖子，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脚踢着椅子腿，发出不安的响声。
　　看到他坐下，肥子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这还用你说？我要是能见到他我早就揍那个王八羔子了！真不是东西！呸！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让我也跟他似的拍拍屁股走人？我丢不起那个人！把下面那些人的工钱算完了，我也不剩多少钱了。不过这不算什么，从头再来嘛，可就是我妈……”
　　“班长，以后有事就告诉我，有什么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倒不用，对了军子，你妈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还要在医院呆一段时间。哥，咱们吃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妈还要我回去呢。”简晓军看着已喝得半醉的肥子，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是给我省钱吗？我带的票子还没花完呢！真不过瘾！”肥子摇晃着杯子，已是意兴阑珊。
　　“那就这样吧，班长，这顿饭怎么着也得我请！”祁阳掏出钱包，“服务员，结账！”
　　“不行啊祁阳，你这样做得可不地道！说好的我请的！”
　　“班长，还是我请吧，你看我钱都掏出来了！”
　　“祁阳，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班长！要不这样吧，这次我请了，下次你请，行不行？……啊！班长，你干什么？”随着一声响，祁阳已被肥子双手反剪到背后。
　　一旁的服务员看呆了。争着付钱的事情她见多了，再热火朝天的场面也见过，可这怎么还上演全武行了呀？
　　“服务眼，买单！”
　　随着肥子醉醺醺的一声喊，服务员才反应过来。她慌忙买单，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火锅店，祁阳和简晓军扛着肥子一步步东倒西歪地向前走。突然，简晓军的眼睛被钉住了。
　　“晓军，怎么不走了？”祁阳刚问完，便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了简晓桐。她身旁的男人虽然没有印象，可是看简晓军的表情，他便明白了一切。
　　“嗳？你们怎么不走了啊？”肥子嘴里吐着酒气。当他透过朦胧的醉眼看着两人的脸色不太对劲。他也顺着两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当看到饭店里靠着玻璃窗的两个人时，他酒也醒了，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
　　饭店里，简晓桐举起红酒，看着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有些坐立不安。她四下张望着，用手顺一顺头发，尴尬地对苏泽晨说：“苏……泽晨，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泽晨笑笑：“晓桐，我们今天可以不谈这些吗？我想好好看看你。晓桐，你瘦了。”
　　简晓桐强迫自己直视着他，“对，光说没用，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这样吧，我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从里面拿出一半，你看行不行？”
　　“晓桐，我知道你家最近困难，我不会逼你还钱的，就算你不还也没关系，对于那些钱，我更在乎你。”
　　“……泽晨，你借给我钱，我打心眼里感激你，可是如果……”
　　“晓桐，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我真心爱着你，就不可能用钱来束缚你。不论如何，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我绝不会轻易放弃你。”
　　“……”
　　“怎么，你对我真的无话可说了吗？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忘了我，因为我清楚这份感情在你心中有多重。”
　　“……泽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钱我会想办法的。”简晓桐拿起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晓桐，如果我要你马上还，你真的拿得出那笔钱吗？”
　　简晓桐站住脚，转过身看着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的苏泽晨。她顿了顿，重新坐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晓桐，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简晓桐笑了，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他。“我好像听见刚才有人说，不想用钱来束缚我？”
　　“我并不是要束缚你，我只是怕有一天你会后悔，所以来替你做这个决定。晓桐，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也知道你有多依赖我。晓桐，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悔之晚矣。”
　　简晓桐又笑了。“你知道我笨，我现在无法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你现在可不可以明确的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和我在一起。为我，也为你。”
　　简晓桐可耻地沉默了。她本想马上拒绝，可她知道他的那句话还没说完——也为了她的家庭苏泽晨她是再也不发深信不疑地依靠了，可她可以深信不疑地依靠他手上的钱。比起那些虚幻的所谓的爱情，人民币不是更可靠吗？。她是不爱他了，可这不是更好吗？爱会让人迷失，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清醒地活着。也许没有爱情，反而更容易操控自己的未来。
　　苏泽晨看到了她的犹豫，他握住了她的手。简晓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松开。
　　一旁的简晓军看不下去了，他卷起袖子冲上去，却被祁阳一把拦住了。“干什么？过马路也不看着红绿灯！”祁阳风轻云淡地说。
　　“哥，你拦着我干什么？看我不冲出去打翻那个王八羔子的脑袋！”
　　“晓军，冷静点！”
　　“冷静什么？哥，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冲进去把我姐拉出来！我姐冲昏了头，你也烧坏了脑子吗？”简晓军咆哮着挣脱祁阳的手臂，肥子伸手拉住了他。
　　“军儿，听祁阳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别搀和！”
　　“什么他们两个人的事？那是我姐！你说我能看着我姐往火坑里跳吗？哥，你说话啊！”
　　祁阳一直直挺挺地在马路边站着，面无表情。
　　肥子看看张牙舞爪失去理智的简晓军，再看看若无其事的祁阳，叹了口气，一把把简晓军拉了过来。
　　“军儿，冷静点儿，听我说行不行？”肥子不知轻重地抓着简晓军的手腕，疼得他龇牙咧嘴，肥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看着简晓军冷静下来，肥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军儿，祁阳，你们听我说一句话！”
　　简晓军整理好快被他们两人扯掉的袖子。“哥，你说吧。”
　　肥子呼出一口气。“其实我今天之所以喝得这么多，不光是因为工作上那点儿糟事儿，还有一件，我看见我老婆了，不，应该说以前的老婆，前妻！当初当兵的时候，我老婆就经常来信就经常撺掇我退伍，她说你当兵才能挣几个钱啊？现在什么年代了，当兵还光荣啊？可说实在的，我习惯当兵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要让我突然不当兵了，出去干别的，我还真干不了。后来她来部队回去没多久就跟我来信，说她怀孕了，让我别干了，这点儿钱还不够买奶粉的！诶哟那时候把我高兴得啊，我妈可就盼着有个孙子呢！后来，我办了手续回来了，我妈说她已经跟别人跑了，家里的钱也……就今天，我又见着她了，我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的！我当时追了她几条街都让她跑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她，我那个孩子……还在不在！”说完，肥子仰望着天，用手抹了把脸。
　　“哥，这不是一句吧？”简晓军现在脑子很乱，他听到莫名其妙，“还有，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含义吗？
　　“含义？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有什么含义？我也不知道我问什么要说这些！”肥子现在酒气上头，比简晓军脑子还乱！“祁阳，我跟你说……算了，你心领神会吧。”
　　“哥，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简晓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肥子的衣领。“哥，我告诉你，我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晓军，我想肥子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走了。”祁阳看着那张已经空了的桌子，依然是面无表情。
　　“哥！你……你故意的！我……”简晓军恍然大悟，此时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质问肥子还是赶快去追。
　　“别张望了，早就没影儿了！”肥子安慰他，“军儿，听我的，这事就交给祁阳吧，他知道怎么办！”
　　简晓军看着两人，只好不甘心地点点头。

　　晚上，身心交瘁的简晓桐回到了住所，发现门开着。自从那一天后，简晓军就很自觉地帮祁阳配了钥匙，想到军子正在医院，那应该是他了。现在的她仿佛沉浸在幸福中，只要心中默念祁阳的名字，就好像有一道暖流缓缓从心中淌过。
　　轻轻推开门，却发现祁阳没有在。正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忽然闻到一股香气从厨房传来，她心下了然，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忽然捂住他的眼睛，用粗糙厚重的声线低声说：“猜猜我是谁？”
　　“晓桐，别闹了，你走路的声音我早听到了。快松手，要不然菜该焦了！”
　　简晓桐这才兴致阑珊地松开手，祁阳赶忙将火关掉，把菜盛到碗里。简晓军飞快地把菜端到桌子上，手烧得搓来搓去，直呼“好烫”。看祁阳走来，她撒娇似的将手放在他耳朵上。
　　“祁阳，你太贤惠了！来，让我这个大师好好尝尝！”还没说完，她便往嘴里塞进一大筷子菜，结果烫得差点吐出来。“今天真倒霉，一下子被烫了两次！不过这菜做得真好，祁阳，你离‘贤妻良母’又进一步了！来，奖励香吻一个！”
　　一直看着祁阳一句话不说，简晓桐才看出些古怪。她抬起头来，疑惑地问：“祁阳，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沉默片刻，祁阳说：“晓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名其妙！我当然有些事情没告诉你啊，可‘瞒’是个什么概念？有些事情是因为太鸡毛蒜皮了没告诉你，有些事情是觉得告诉了你也没什么用我自己就能解决所以没告诉你，有些事情是没来得及说然后就忘了，请问你这个‘瞒’是怎么定义的？”
　　祁阳松了口气：“我想知道你今天去找‘他’有什么事？我也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还有联系？”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我本来也是打算告诉你的。没错，今天我是去见他了，我们也聊了很久，谈了很多事情。其实我猜你也一定猜到了一些，对吧？”
　　“之前我就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似乎觉得哪里太顺了，现在突然恍然大悟了。晓桐，阿姨那笔手术费是他出的吧？”
　　“不是出，是借！”简晓桐更正道，继而又自嘲地笑笑，“其实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这其中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伤自尊的事。可话又说回来，只要能让我妈活下来，我要那些所谓的自尊干什么？自尊一斤多少钱啊？所以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时绝望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你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想办法。”
　　“那时候你已经够忙了，就算告诉了你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我妈的手术费二十万，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那时的我都快急得焦头烂额了，可我只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照常上班下班，我不能让我妈再操心了。后来他在一次我下班的时候找到了我，说他其实一直都关注着我，他愿意帮我支付这一笔钱。我当时犹豫了，后来过想了整整一天，心里挣扎了很久，晚上也是翻来覆去地想，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明白了，我心里所有的挣扎，全是在想着怎么为拿这笔钱找借口。可我又为什么非要‘师出有名’？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就是需要这笔钱！他既然愿意给这个便宜我为什么不占？别人怎么想，甚至你怎么想又有什么重要？反正是借的，借他的和借银行的有什么区别？就当是他欠我的又能怎样？然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随即他就把钱打来了，最后……皆大欢喜！哈哈！”
　　“钱，我会帮你慢慢还的。晓桐，你不要怪我狭隘，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有没有提出别的要求？”
　　“有啊，怎么没有？刚才他对我说，希望我重新回到他身边，否则，他会让我马上还他钱。”
　　“他怎么可以……那你……”
　　“我？你放心，我是不会那么容易甩掉的！”简晓桐打趣地踹了他一脚，开始回想在饭店的那一幕。也许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和所有的过去有个了断吧……
　　饭店里，人声鼎沸，苏泽晨却觉得人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满眼温存，紧握着简晓桐的手，手指摩擦着她的手心。
　　“晓桐，我几天我要出国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简晓桐抬起头，淡淡地说：“泽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希望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向你的妻子提出离婚？”
　　苏泽晨手指一颤，转瞬便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简晓桐嘲讽地笑了，“没有，是不是？如果有，你不会这样回答！”
　　苏泽晨郑重地坐正，笑着说：“晓桐，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对你的心你还不了解吗？”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所以才肯定你绝对没有向你的妻子提出离婚。你这个人太工于算计，什么事情都像是做生意那样，要将支出回报算清楚，对于感情也不例外。你可以付出很多，但一定是在性价比高的情况下，可惜当初傻傻的我并不能明白。当初即使是你的边角料，对我来说已是整个世界，而我的世界恰恰不过是你的边角料，所以倒是幸福安谧。只是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早已明白牺牲些时间陪陪小姑娘对你已是足够，要让你放弃家族利益和妻子离婚是绝不可能的，也是绝无必要的。当我知道了你已婚的身份要离开你的时候，你说你要和她离婚和我在一起，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心里死命地挣扎了很久，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自认还没有那个魅力让你做出这个选择，更何况我还拒绝了，可以说收益渺茫，你又怎么可能在那时候提出离婚？可如果我答应和你在一起，既然目的已经实现，那就更没必要离婚了。”
　　苏泽晨笑着摇摇头，“晓桐，想不到有一天你也可以把我看透。”
　　“我说过，再笨的人也会长大的。”
　　苏泽晨无奈地说：“看来你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也许下辈子，我们可以在一起，希望那时候我们可以简简单单地爱着。”
　　“下辈子？那就和我无关了，我只要过好这辈子就已足够。泽晨，看来你是放弃逼我离开了。”
　　苏泽晨失声笑道：“你说我最在乎回报率的，花那么多心力和一个永远都不要期望再爱上自己的人在一起，这种亏本的买卖我不会做的。不过你借我的钱可要记得还，我可是要定期催帐的！”
　　“那是当然了。”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仿佛一切声响都被吸纳在茫茫的时空中，苏泽晨看着她，突然一下子紧紧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晓桐，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是真心爱着你，在过去，我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在未来，我也不会奢望会爱上别的女人。晓桐，这一生，我再也不可能这样爱着一个人了！”
　　“你说爱我我相信，可你的爱在你心里太微不足道，任何一点打击就可以把它摧毁。我可以接受我爱的人把很多东西看得重于我，比如亲情，比如事业，但我决不能容忍他为了任何东西而牺牲我。也许我不该这么贪心，可这世上偏偏有人愿意满足我。也算天随人愿，我心足矣。”
　　听完简晓桐的叙述，祁阳大呼一口气。“吓死我了！晓桐，我还以为你会真的改变心意呢！”
　　“哪有？你刚才看着挺轻松的啊？”
　　“我那是故作轻松！说实在的，我虽然相信你，可心底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我和他的条件差了很多，这个时候，我又一点也帮不了你。”
　　“不会啊，至少我做什么事的时候，只要想到有你在身边，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害怕。其实小时候我也和很多人一样幻想过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有一天，会遇见一个属于我的王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现在想一想，灰姑娘之所以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在于她从来没在乎过王子。刚开始她是想参加那个舞会，后来是为了做王妃，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灰姑娘爱王子，这也不是个爱情故事，只是等值交换，王子得到了灰姑娘，灰姑娘也得到了她所想要的。正因为没有爱过，所以灰姑娘得到了她所要的幸福。可惜我不是灰姑娘，灰姑娘没有爱上王子，而我却爱上了你。”
　　“那我可比王子幸福多了。不过晓桐，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瞒着我，不管什么困难，我都愿和你一起承担。”
　　“如果是以前，我会希望找一个可以完全依赖的人，但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依靠自己。”
　　祁阳假装生气道：“那你凡是都靠自己了，我这个才刚当了几天的男朋友不就沦为摆设了吗？那还要我干什么？”
　　简晓桐一把搂住祁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只要爱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