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影*月

13、Chapter. 12 兄弟

　　当查理走下马车时，一脸严肃的马车夫已经跑了回来：“爵爷，宫中的人说爱德华二世应该在会客厅等待了。”

　　“知道了。”查理放下自己的手杖，慢慢的整理着金线钩织的衣领，少见的红色短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火焰。“走吧！”马车夫连忙跟上。

　　我是一大早被爱德华强行宣进宫的。我不停的打着哈欠，忽然觉得很生气。也许贝拉说的没有错，英/格/兰在这位君主的统治下的确已经没有救了，仅仅接见邻国使者还需要这么大的架势。为什么当年爱德华一世没有想到这些呢？那样轻易的把自己的国家交给一个孬种？

　　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直到我们停在了会客厅的门口。我看见了尼娜，看来是一个正式的会面。我低下头，溜进了室内。

　　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瞬间僵在了那里。哥哥，弗朗西斯告诉我苏格兰的使者是他，却被我抛到了脑后。贝拉把我拽到她身旁：“亚特，你在干什么！”她小声责怪。我险些站在了会客厅中心。

　　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没睡醒而已。”现在的我看起来一定失魂落魄的，她相信了我的解释：“我想也是，明明只是接见使臣而已，有必要全员出动吗？”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苏/格/兰，一个多么久远的名词！我突然觉得眼睛湿湿的。

　　最初离开母亲时，苏/格/兰对我而言只是监牢的代称，柯克兰夫人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将我的生活变得烦躁而痛苦。但因为老柯克兰公爵还在世，她总是没有办法将我彻底消灭。

　　柯克兰夫人是一个奇怪的人，她的恨似乎很有针对性。它们不是一般的针对性，它们只针对于我的母亲。彼得的母亲塞□□拉小姐也是老柯克兰曾经的情人，而她则是柯克兰夫人的陪嫁侍女。也许是柯克兰夫人要求她去勾引老柯克兰德，女人的心，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柯克兰夫人其实很喜欢彼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塞□□拉小姐在生完他之时就难产死了，但我不认为，如果我母亲去世，柯克兰夫人会对我另眼相待；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得到老柯克兰的宠爱，在她死后第二天，老柯克兰就回到了我母亲那里。

　　女人的妒忌心，会让她们做出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母亲说，冲动是魔鬼。

　　我还记得。那天，他们庆祝了我的生日。有时候想起来，这一切都极其讽刺，我和彼得的生日被固定在同一天，塞□□拉的祭日。那天，我被抱离了母亲。

　　这次会谈的时间远比上次与教皇的长得多，双方都有许多观点，太多需要协商的事情了。我看向贝拉，她正在专注的倾听着。我一点也不想听，也听不下去，英语的文字流进我的耳朵，然后从另一边滑了出来。

　　埃德尔斯坦先生说，我一项有特殊技能，只要是我不想听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听到。这是一项不错的技能不是吗？至少我很开心。

　　但我为什么无法遗忘自己不需要的记忆呢？老柯克兰死后，柯克兰夫人更加变本加厉，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不可行性。埃德尔斯坦先生。

　　老柯克兰在遗嘱中交代，由埃德尔斯坦先生负责我的生活，以及哥哥和我的学业。我不知道埃德尔斯坦先生为什么签下这样的合约。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母亲的消息，以前老柯克兰会时不时的告诉我一些，但现在。我抬起手，遮住阳光。

　　我又在做什么白日梦，柯克兰夫人怎么会放过母亲呢？她是那样疯狂的爱着老柯克兰，然后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得到的却是怎样的一个丈夫？我想到了贝拉，我仍然为她感到同情。虽然我依然无法将她当作一个真正的朋友，但我感谢她的信任。

　　会谈似乎结束了，国王和王后站起身礼貌的与使臣握手。我也站起来，无力的将自己隐藏在贝拉身后。

　　终于，所有人都准备离开。我看见哥哥的脚步在我前面停了下来，我紧盯着他的皮靴。“亚瑟，好久不见。”转过头，我看见是他疲倦的面孔。

　　我抬起头微笑面对：“是啊，好久不见。”我们像寻常的兄弟一样问好。

　　“我找了你很久。”

　　“哦。柯克兰夫人知道吗？”我歪着头。

　　他看着我：“也许也许不。”又出现了那尴尬的沉默，直到他再次开口，“罗德里赫离开了，听说他没有回奥/地/利，反而去了法/国。”

　　我有些惊讶：“我以为埃德尔斯坦先生最讨厌的就是法/国了，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法/兰/西这个国家，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语言了’。难道我又记错了吗？”

　　“你没有记错，人都是会改变的。”我接不上话，至少暂时闭嘴。我清楚的记得，哥哥讨厌没有逻辑的对话。

　　“我大概会待上半个月，也许更短，决定于爱德华二世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我咬紧下唇，避开了这个话题。“彼得还好吗？”

　　“快乐的不得了，母亲刚刚给他找了一个家教，爱/尔/兰人。Good day。”他欠身离开。

　　我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不想听。

　　教堂里的神父惶恐的回过头，六神无主的尖叫着。我呆呆的看着他，母亲握紧了我的手，好痛。

　　“亚瑟，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一个特殊的使命，有的时候为了这个使命你不得不抛弃一切对你极其重要的东西，感情、自由，还有你自己。”

　　母亲看向我的眼睛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神父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