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影*月

14、Chapter. 13 Westminster的过客

　　我惊恐的坐起身来，双眼圆蹬如梦中的神父。那到底是什么？我质问自己，一切都感觉那样真实，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母亲柔弱却有力的双手。

　　窗外夜色正浓，我倒下身，一夜无眠。

　　伊莎贝拉王后的召见在我的意料之外，我跳上马车，颠簸到了王宫外。执勤中侍卫向我礼貌的行礼，我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在宽大的帽檐的遮盖下，我看不见他的面孔，只是一头银发极其耀眼。我越发觉得他眼熟。

　　“基尔，伯特？”我尝试回忆，是那个警卫。

　　“你还认识本大爷啊！”他张扬的笑着，“是亚瑟对不对，本大爷是不会忘的。诺/维/奇的Loner，你消失的很反常，本大爷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我也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个世界从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险些岔气：“别瞎想了，一个人也是很快乐的，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没有人需要依赖他人的，快走吧！别让王后殿下久等了。”

　　真的是没有人需要依赖其他人吗？我忽然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些怀疑。

　　“亚瑟。”王后的微笑灿烂异常，“你来了。”

　　我屈膝：“陛下，您找我有事？”贝拉看上去很反常，自从苏/格/兰之行以来我还不曾展露她的笑颜。

　　“你认识苏/格/兰公爵？”她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知觉的稍稍停顿：“他是我哥哥。我是老苏/格/兰公爵的私生子，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我有些奇怪，难道她现在才知情吗？波诺弗瓦公爵早在我刚进城堡的事后就知道了。也或许是她并不好奇吧！

　　“这样啊。”贝拉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你的童年一定不好过吧！我是无法体会的，身为父亲唯一的女儿，我总是给予了最好的一切。告诉我，亚瑟，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苏格兰，来到Westminster Palace？”

　　“身不由己，您信吗？”我与她对视，“公爵去世后，公爵夫人对我这个外来者视若毒蝎。所以把我扔到了这里。”我可以看到她依然疑惑。

　　“只是这样吗？我总是以为，对待私生子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暗中解决。不是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但公爵夫人一定还在考虑一些其他的问题。也许是对家族的声望，荣耀，门面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了解。”

　　“原来如此啊，我可怜的亚特。”贝拉轻轻的抱着我，她的身体颤动着，我能闻到鸢尾花的香气。

　　“王后殿下！”尼娜急匆匆的脚步从寝殿外传来，贝拉放开我，稍稍整理了下衣襟。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我难以理解为什么法/国人那么喜欢把这种味道洒在身上，就像如果我整天背着个茶罐生活一样。迟早会闻到想吐。

　　“尼娜，不要再走廊里大呼小叫。”王后正襟危坐，气喘吁吁的侍女低着头跪在她面前：“殿下，苏/格/兰公爵同意会见。”

　　贝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欣喜若狂的命令道：“快请。”侍女又急匆匆的跑开了。说实话，我有些妒忌尼娜，我根本就没有运动细胞，从小到大只要稍稍一运动就会大喘粗气。这也许是我不适合当侍卫的原因之一。

　　“早上好，尊敬的王后。”哥哥的英语很好，大部分都是埃德尔斯坦先生的教育成果。严师出高徒嘛！我的Gaelic很烂，这也是柯克兰夫人尤其喜欢嘲笑的一点。

　　“Bonjour，公爵。”王后看上去严肃了起来，“我想公爵心里应该知道我此次找你前来的原因吧！”她像是在打哑谜。

　　“关于英/格/兰。”哥哥的眼中带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也许我应该离开，也许我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后退了两步。

　　“亚瑟，留着这里。”王后忽然抬高了语调，“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无法拒绝这句话，满足他人已成了我生命唯一的闪光点，没有了它，我的生命将一无是处。

　　“我不想看见闲杂人等。”哥哥不羁的冷笑，王后伸手有节奏的敲着靠椅上精致把手，“公爵先生，你是亚瑟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不是？”

　　话题转的好快。“没错，这有什么关系吗？”哥哥反问。

　　“你的弟弟被我法/兰/西待为上宾，现在在我的坚持下，他成为了英/格/兰王储的短时监护人。而他的哥哥你，则是苏格兰最强大的贵族。在这样的情况下，柯克兰家族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号，一个盟友。”她抬高了下颚，半建议半挑衅的说。

　　“说下去。”哥哥目光犀利。看来我被允许留下来了。

　　“和我一起把这个国家挖空。”王后信誓旦旦的说，“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整个世界都能被你踩在脚下。”

　　她没有看见哥哥眼中的嘲讽，但我看见了，什么也没说。

　　“Well Planed。”哥哥鼓掌，撩了撩过长的短发。“苏/格/兰愿意加入。”

　　“太好了。”贝拉如释重负，“能得到公爵的认可真是件荣幸的事情，法/兰/西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然后，十分端庄的走出会客厅，“现在也许该让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了。”

　　我看向哥哥，他疲惫的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下，缓缓的揉着眼角。我默默的看着他，回忆像雨夜中的孤舟，浪迹漂泊没有停歇。

　　头好痛，大块大块的火山岩在我的脑海冲撞敲击着，瞬间整座火山爆发了出来。滚烫的岩浆片地流淌。

　　“你真是个没用的弟弟。”哥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他的手轻轻的按在我的额头上，“头痛的毛病还在吗？”

　　“额。”我无力的回答。那一夜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我的脸一定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