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心书》赢鱼

21、天问 之四

　　坂下卫这天是自己回家的，被神崎大叔指教过后从骨头到皮肤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树丽在刚刚痛心疾首地转过了头不忍心看到她被虐，而松阪那种想打断但是又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而不得不看着的神情，都挺好玩的。
　　时间并不晚，但是天色却暗了。坂下歪歪斜斜走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晃悠。
　　眯了眯眼睛，坂下把手伸进大衣里面，握住了枪——现在的她有种杀气被打开就收不回的感觉，对于别人的行为敏感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再走近一点，坂下卫才看到，那看不清面孔的家伙，顶着一窝海带一样的头发。
　　“喂，海带。”坂下卫深吸一口气叫住了某少年：“又犯错被琉衣关外面了？”
　　少年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到是她，眼睛里闪过一点喜色，听了她的话之后又开始往抓狂的方向进化：“才没有！他们出去买东西，我又忘了带钥匙，仅此而已！”
　　坂下卫听着少年的声音觉得耳朵嗡嗡响，而且在寂静的小区里的确有种挺爆炸的效果——对面有家人家的妈妈探出头来张望寻找噪音源，脸上明显不善。
　　“少年你哪里那么大火气……”坂下卫揉揉太阳穴，打开院子门，两只狗神勇地从后面冲出来：“进来吧，外面风大。”
　　海带脚步下意识踏出去后才有点犹豫，想起这是第一次他进坂下卫的屋子。忽然间就有些挣扎，感觉有点微妙。
　　坂下卫家里除了松阪之外，会偶尔出现的也就是自家完全不知道保持距离热情得过分的妈妈姐姐，看得出坂下这人平时不怎么喜欢交际，现在把自己叫进去是不是说明自己还算是坂下卫眼中的朋友呢……
　　切原发现自己有点高兴，甚至生出了一点忐忑。就在他纠结的当口，坂下卫回过头来笑得跟流氓一样：“我说少年，你扭捏得跟大姑娘似的羞个什么劲儿？怕我把你吃了？嗯？”
　　最后那声调挑了上去，灯光下坂下卫很是漂亮的轮廓明明暗暗，一双眼睛像是有流光闪过去一样，在半黑的夜幕中莫名地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和模糊。
　　切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调－戏了。
　　坂下卫看着切原傻乎乎地红了脸，心里早就笑趴下了。这看上去有些鲁莽的少年原来格外地纯情，连这点小把戏都能让他小鹿乱撞那么一下。
　　“我向天照大神发誓不毁你清白，成了吧。”坂下卫进了院子留着门：“据说今天降温，要是不进来的话明天少年你就要换个地方待了——年关的时候好医生可都放假回家了，你要是想被实习医生小护士戳得手上都是针眼儿……我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少年身边两只狗顶了他两下，少年回过神来，匆匆应了一声便进了坂下家的院子。狗狗们蹦了两下，跟在少年屁股后面，后来还用腿扒着门，让他锁上。
　　门留了一道缝隙，推开之后有一双拖鞋，一看就知道是新的。这房子比自己家大不少，家具却不多，很整洁简单，看起来特别空旷。
　　很符合坂下同志的个人风格。

　　坂下卫端出茶来的时候，少年正跟两只大狗玩得不亦乐乎——应该说两只狗玩他玩得不亦乐乎。蹦到沙发上的两只狗一直扑在他肩膀上往下压另一支用尖尖的鼻子拱他的腰，惹得他一边笑一边还要逃，很是杯具，不过明显是乐在其中的。
　　坂下卫轻轻咳了一声，两只狗便“嗖”一声跳下沙发，集体蹲在坂下卫旁边各种摇尾巴吐舌头。切原有点囧，只觉得坂下家里的狗实在是……有些聪明或者说谄媚过头了。
　　“这俩是退役的军犬和警犬，很通人性。”坂下卫把茶具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给切原：“而且狗有时候看人比人看人更加准确，所以我就拐过来养了陪陪我。”
　　切原拿着茶杯，看着两只狗正在坂下卫旁边你一爪我一爪互相挠：“我以为你是养着看门的。”
　　“我需要它们看门？”坂下卫伸手勾了勾其中一只的下巴，用手指来回摩挲：“在栅栏上通电，院子里装备远红外识别系统，反监视玻璃防弹，我佩枪的情况下？”
　　切原忽然就汗流浃背了。他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外面的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更惊悚的是……
　　“栅栏什么时候通电的？！”切原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好几次差一点就摸到了分离两家的栅栏，顿时毛了：“会死人的吧？！”
　　“不会，只会暂时失去行动力而已。”坂下卫淡定茶：“我记得我告诉过琉衣和你妈妈……她们俩没说过？”
　　海带桑已经想蹲在墙角画圈圈长蘑菇去了。

　　坂下卫拿出了很多零食摆在桌子上，品种齐全琳琅满目让海带桑有些目不暇接。少年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事物，各种认为坂下卫的另一个职业是零食收藏家。
　　“你随意，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坂下卫坐在一边开了电视：“我家一般不开火，所以没什么新鲜食物。”
　　切原从各色零食包装中抬起头：“那你家冰箱里装的是什么？”
　　冰箱是双开门的，容量一看就知道巨大。坂下卫想了一下，说：“唔，是狗用妙鲜包和水，还有冰块。”

　　坂下卫看得是新闻，因为比较严肃播报员是一个十分严谨的成熟女性。最新的一条新闻是警视厅那边有一个打击大规模贩毒的活动，坂下卫听了皱皱眉，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睛里闪着冷光。
　　切原抬头前还在想坂下看的电视节目果然也好正经，瞄到她的神情之后乖乖什么也不说，一起听着新闻里涉及到的各个地区。
　　没有神奈川。
　　切原觉得有点无聊，拿着手里的薯片看到同样无聊的狗两只，于是挥了挥，看到狗鼻子动了两下，狗的眼睛慢慢睁开，狗的舌头伸了出来，样子极其无辜。
　　“不要喂它们咸的东西，”坂下卫说：“会掉毛。”
　　切原把手缩了回来，想着这家伙眼睛都没动过怎么会知道他在喂狗。
　　坂下卫又说：“电视反光看得到。”
　　电视里继续播放的是某部刑侦剧，讲得也是读者模特被害的案件。坂下卫想起以前的某个案子，心里起了反感，但是看到海带看得很专注，也就倒了杯茶，权当消遣。
　　剧里的某位女主很是聪明英勇，主要靠推理和蛛丝马迹就能找到嫌疑人。坂下卫想要是自己也能在电视剧里当警察就好了，喝着茶在心里默默吐槽。
　　等到最后嫌疑人归案，女主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目送嫌疑人上警车后，切原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到前两天的那批警察，切原特有求知欲地问道：“那个，坂下，你们本部里，有没有特别传奇的警察啊？”
　　坂下卫想说我就是，但想到少年那刨根问底儿的劲头和自己低调的生活宗旨，推出了别人：“嗯，神崎优，就是特温柔的那个大叔，他就是啊。”

　　九州警神，神崎优闯出来的名号，算是日本警察届的一个传说了。
　　神崎优也是当年考入东京大学法学部的高材生之一，后来成为九州岛的缉毒警。年轻时奉命潜伏在九州当时最大的一个□□里将近十年，最后配合反黑和缉毒的警察将那个组织一网打尽，震惊黑白两道。
　　坂下卫的介绍很简单，不过切原很清楚这轻松的语气背后是多么危险的一段过去。卧底□□十年，这需要怎样的品质……
　　“神崎前辈回归队伍后自己也说过，‘穿着警服都觉得不真实’什么的。”坂下卫又倒了些热水：“按照规矩，神崎前辈从九州调到别的地方任职，还要换警种。神崎前辈对于地点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平时能不穿警服就不穿警服，于是转了刑警。”
　　“这……”切原觉得那么一个牛人曾和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有些不真实：“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后台呀。”坂下说了好多话觉得累人，靠在沙发上半躺着：“我爸爸是神崎前辈的学弟，他很敬佩神崎前辈。”
　　这是坂下卫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父亲，切原记得坂下卫说过她父母现在在东京工作。离得有点远，不过时至今日切原也没看到坂下卫的父母露过面，这实在是不负责任。
　　“你爸爸在警视厅工作？”想到坂下刚才的神情，切原问了一句：“妈妈也是？”
　　“你一直对我爸妈很好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坂下似笑非笑地笑笑：“照理说，知道我是警察——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靠谱，不过应该不会再担心我造成什么麻烦吧？”
　　切原摇摇头：“我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嗯……没有觉得你很麻烦的意思。”
　　少年不知道如何辩解自己话里的意思，显得有点无措。坂下卫看着少年想了一会儿怎么说话，最后又沮丧地叹了口气后，眼睛弯得很好看。她枕着自己的手臂，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嗯，如果你很想见他们，那我明天就带你去见好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去见岳父岳母爷爷奶奶……海带你挺住【擦汗
－－感觉海带的情绪走向完全按照坂下的意愿来，想让你炸毛就炸毛，想让你心跳就心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