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念 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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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症，这是个多么悲剧的精神病。
就在神崎大叔宣布了医生的结果后，审讯室里有那么一会儿的沉默。树丽有些激动，看得出有不相信的神情在。
“那么优秀的医生，竟然有妄想症？”树丽自拍脑袋：“我觉得这比她杀人更让人不敢相信。”
“小卫，”松阪显然想得更远：“如果这个人有妄想倾向，那她头上那两个……”
神崎大叔显然明白了什么，先坂下说：“那么我去安排一下测试吧。”
“大叔，如果他们也有妄想的征兆，千万注意他们的突然攻击，如果有必要……带枪吧。”坂下拿起一支笔：“嗯，还有，松阪，我需要一张身份证，还有医院的证明。”
松阪挑了下眉毛：“怎么？”
“去看病呗。”坂下笑了一下：“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去找医生，疏导一下。”
松阪下意识不想同意，大叔也觉得不安全，两位男性都用沉默表达了自己反对的意见。不过树丽倒是觉得挺好玩，问坂下：“小卫，你想怎么做啊？”
“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心理医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坂下想了一下：“我的话……因为年龄的原因不怎么会被怀疑，又没怎么出现过，所以去卧底，比较合适，对吧？”
看得出大叔的态度有点松动，但是松阪还是不答应，于是坂下卫加了筹码：“除了监听设备，我还想带上音频分析仪器来判断那个心理医生的情绪，万一有危险，你们冲进来不就好了。”
坂下卫坐在医生私人诊所的预约席上排队，发现前面有不少人。感情现在日本人的生活压力真心大，逼得保守的东方人也不得不开始寻求心理医生——这个一出现就被人认为是精神病医生的职业，的庇护。
不过就算是来，也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罢了。现在大多数的人，就算是理解了心理医生的存在，在接受上，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不过死者的家庭算是例外，大概是因为周围医生很多，所以对于健康——心理生理都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执念。坂下卫觉得，从死者身上看，例如要求将家里打扫干净还要消毒，包括没日没夜的工作要求精益求精，都不像是一个有着心理医生的人应该作出的事情。
反倒是有了强迫症的种种症状。
这一切偏偏是那个心理医生就职后发生的，不得不让人下意识去防备和猜忌。
“那个，石田小姐？”医生的助手，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拿着单子问：“石田小姐你在么？”
坂下卫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石田小姐是她现在的名字，于是慢吞吞挪了起来，将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
助手姑娘打量了她一下，微微笑，见坂下没什么反应，说：“现在您可以进去了，希望您的治疗很愉快。”
坂下卫想，为什么这姑娘一下子就知道她需要治疗了呢？
走进去的时候，坂下卫发现这个办公室很柔和，光线也好颜色也好，甚至是办公用品都很少有棱角出现。回忆起死者妻子身边的人的笔录，好像是这样的。
【老师前一阵子很累很累，不过去咨询过后就会很轻松，很有干劲儿。】
现在看来，倒不是单单心理咨询的问题了。
课里其他的人都坐在车上听着心理咨询室里传达出的反馈，与他们平时所知道的没有差别。不过是初期询问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者是觉得自己状态哪里不好罢了。
坂下卫所伪装的石田小姐行动很迟缓，看上去像是为了平衡身体而不得不做的那样；不喜欢多说话，只有医生问的时候才会回答，并且十分不情愿；为了这次咨询坂下卫特地一晚上没睡搞出了点黑眼圈以及红血丝。
看上去活脱脱一个传说中的心理疾病患者。
再加上坂下卫的种种表现，若不是提前知道的话，树丽估计会真以为坂下出了什么毛病。
“小丫头的演技可以直接封后了。”树丽一边听一边调侃：“大叔，你说呢。”
“我只能说……还好我家小爱没有这么厉害。”大叔笑了一下：“小卫真是不得了，怪不得能直降本部。”
“说起来……松阪你是跟小卫一起来的，透漏点内情呗？”树丽挤了一下眼睛：“我总感觉你应该是奉命前来保护坂下大人的，嗯？”
松阪戴着耳机，笑了一下：“没根据的事情，别乱猜了。”
树丽撇了撇嘴：“一看就是被我猜中了。”然后戴上耳机，拍了一下：“算了，干活儿！”
“这个……”对面的心理医生按了一下太阳穴：“看上去你来这里，并不自愿。”
坂下低着头，抬了下眼睛，小声“嗯”了一下。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回来么？”医生像是循循诱导般问道：“你可以……慢慢说。”
坂下卫右手搓着左手的手指，“嗯”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哥哥让我来的。”
“哥哥？”医生颇有趣味地追问：“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坂下卫的手明显停滞了一下：“哥哥……很严厉。”
耳机里显示，坂下卫在“哥哥”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很久都没有进展。难得医生有耐性，一点点诱导着坂下说点什么。
“那么你哥哥为什么不陪你一起来呢？”
坂下卫抖了一下，明显语气不耐烦了起来：“哥哥来不了，哥哥在东京，他很忙。”
医生纠结了。
“小卫这是扮演自闭症患者？”树丽感觉这些会话重复没有营养，也知道松阪不会理她，转而问了神崎大叔：“直到现在医生一点进展也没有。”
“不是，”大叔摇摇头：“自闭症的话年龄不对，而且自闭症患儿基本上不会说话。小卫所表现的样子，比起来，更像是抑郁症前期的表现。”
松阪看着音频分析上波纹的起伏，抿了抿嘴角。
“这样吧，我觉得，你哥哥让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好一些，是吧？”医生看到坂下卫思考了一下后点点头，继续说：“那么接下来我可能会用其他的方法让你多说一些话，好么？”
坂下卫迟疑了一会儿，再点头。
“那么，你就在这张纸上签字，好吗？”医生抽出抽屉拿出一张纸，连同笔递过来。
坂下卫拿着纸看了一会儿，低声重复了一个词：“催眠。”
“是的，这个方法的话，能让你轻松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医生将自己的柜子打开，露出满满的磁带：“如果你疑惑自己说了什么，我可以将录音重播给你听。”
“……所有人，都录吗。”坂下轻轻地问，看上去有点犹豫。
没有，死者那一家的录音。
听到坂下卫签字时的沙沙声，松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绿了。不过按照他们事前约定好的，坂下卫没有说什么的话，那么一条街以外的他们就不能动。
但现在松阪显然没有那份耐性了。
被神崎大叔按着，松阪听完了心理医生对坂下卫进行的诱导，听着坂下卫的声音在音频里放缓，由一直以来的紧张到平静。
“那么，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是什么吧。”
“我叫……坂下卫。”
树丽眼皮抽了一下。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名字呢？”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看心理医生。”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我睡不着，害怕……没有光的地方。”
“前辈，放我下去。”松阪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这个东西可以停止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小卫去的。”
“你哥哥呢？”
“我……没有哥哥。”
“那么……你刚刚说的，东京？”
“东京……殉职警察，纪念碑。”
“你们看这里，”树丽指着仪表说：“在提到警察之后，那个医生的音频发生剧烈变化了，高度紧张。”
而接下来，坂下卫在催眠中似乎越来越焦躁，对于许多问题都很狂躁，表示拒绝回答。这种深度抗拒的状态让医生很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将坂下卫的催眠状态解除。
医生到了最后给坂下卫开了抗抑郁的药物，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极其地有失水准。坂下卫离开的时候死气沉沉地到了别，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地铁站去。
在吵吵闹闹的地铁站里，坂下卫对着衣领下面的微麦说：“没有发现柜子里有死者相关的证物，在办公桌下面有一个保险柜，录音在里面或者在电脑里存盘的可能性很大。”
过了一会儿，坂下卫回过头四处看了一下：“嗯，可能有人跟着我。那么存有嫌疑人指纹的药瓶和单据，我甩了人再送去好了。”
这个时候，坂下卫感觉背后有人来，冲着自己这个方向，大概两个人。
她将手探进大衣下面，随时准备拿枪上膛。
“小卫～”
坂下卫将手抽了出来，暗自松了一口气，那是琉衣的声音。
坂下卫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话，看着琉衣带着自己的海带弟弟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蛋糕盒子。像是刚刚参加过聚会一样，琉衣的肢体动作很丰富，幅度也很大，一看就知道玩得很高兴。
“小卫，能在这里看到你真巧～”琉衣挽住坂下卫的手臂：“我刚刚去了赤也他们网球部的决赛，真的好精彩啊！你知道吗，他们已经强到了二连霸！估计明年就三连了！”
坂下卫侧过头，发现切原少年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眉毛向上挑，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副尽量压抑自己得意的表现。
琉衣依旧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坂下卫并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时不时点点头给琉衣一点反馈。上地铁的时候，坂下卫往后面扫了几眼，说了句“尾巴掉了，我马上回去。”。
“诶，什么？”琉衣发现坂下卫终于说了句话，有点激动：“怎么了吗？”
“嗯，我是说，我一会儿去找我哥。”坂下卫说：“他说晚上请我吃东西去。”
琉衣很是理解地在坂下卫下去的时候挥了挥手，还说了句“玩得开心！”，而她身后的海带桑，则是带了些许怀疑的表情。
坂下卫想，那孩子能怀疑什么东西还真不容易，只可惜现在她没空理他。
她拎着包装袋里的药和医嘱，向本部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念 之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