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心书》赢鱼

14、念 之六

　　当怀疑成为一种本能，那么你便是一名成功的刑警了。
　　坂下卫对自己这个素质有着绝对信心，而且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特别侦察课至今破案率１００％的战绩证明了那句真理。
　　在没有找出嫌疑人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清白。

　　考试的最后一天，切原海带在看到坂下卫的时候心情无比复杂。那个半死不活的少女此刻正吊儿郎当地晃着凳子似乎心情不错地冷笑。
　　他感觉他很错乱，因为“心情不错”和“冷笑”这对诡异的ＣＰ一点也不相配，但是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形容坂下的第一感受。
　　坂下卫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没看到一样收回眼光，手指敲着桌子不知又神游到了哪里。过了一会儿，坂下的手机“嘀嘀嘀”地响了两声，坂下卫拿起来看了两眼，接着打了个电话。
　　“坂下卫。”她说，回头看了一眼海带后自顾自地继续：“继续查，她肯定说慌了。对，不在场证明有问题。”
　　……
　　“手术？手术怎么了。我又不是没看过第一版笔录。”
　　……
　　“人品有保证？质监局盖过章？人品这玩意儿说起来最不靠谱，本部长还跟我说过年放我大假要是他人品出众我现在已经闲得能长霉了还会在这儿纠结这个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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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承认我不应该夹带私货，但是那女人绝对不清白，这是肯定的。还有那死者父母。”
　　……
　　“嗯，好，做完卷子我就过去。”
　　坂下卫撂了电话，很明显心情更加好地冷笑起来，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万分诡异。海带少年想他好像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下一步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可是坂下卫却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再没回过头。

　　坂下卫似乎对于化学十分擅长，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撂下笔，食指在桌子上划着圈。切原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联想到刚才的对话，总觉得有点玄幻。
　　不出意外坂下卫应该是警察。
　　不在场证明死者家属这种专业词汇……少年想起自己看过的刑侦剧，忽然想若是坂下真的是警察，那么编剧说了那么多离奇的故事也不算夸张了吧。
　　还有松阪，应该就不是坂下什么异母的哥哥，而是同事了。
　　少年想了很多，没注意坂下卫习惯性地提前交卷子。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离考试结束时间只有不到一小时。

　　坂下卫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将死者妻子的笔录翻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很不对劲儿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怎么了？”松阪问，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半天：“整天唉声叹气的，你到底是有多老？”
　　“没什么，只是……”坂下卫将笔录扔到一边，揉揉脑袋：“就是感觉不好，怎么说呢……感觉这位死者妻子感情很矛盾。”
　　“矛盾？”松阪语调有些微妙：“我怎么觉得是高兴呢，毕竟是个花心又挑剔的老公，两个人又不住在一起感情淡薄，他死了她一个拔尖的医生再嫁方便得很不是？”
　　“从这点上来看的确很有问题，但是……”坂下卫说：“她和公公婆婆之间的感情很好——我看到过她桌子上的照片，三个人表情都很自然不是装出来的。”
　　“何以见得呢？”松阪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过头问：“有什么理论依据么？”
　　“标准的著作倒是没有，不过FBI的内部教材里，人的动作分很多种。那三个人……”坂下卫拿着铅笔和纸划了一下三人大致的姿势：“你看，死者妻子将手支在沙发后面，俯身弯腰，脸贴近两位长辈。”
　　松阪闭着眼睛想了一下：“确实是很亲密的姿势。”
　　“从本能角度上讲，胸、腹和头部都是最容易受到致命攻击的位置，所以人在潜意识里不会将这三个部位与不信任的人靠得太近。”坂下卫说：“可是你看死者的妻子就不是这样，还用手将两位长辈‘保护’起来。而且这两位长辈作为反馈，将自己的头和身体靠向儿媳妇，表明这三人的关系是和睦的。”
　　松阪点点头，正想说什么，树丽便回来了。看到两个人正头顶头说着什么，笑得挺内涵：“哟，没打扰？”
　　“没呢，”松阪含蓄地警告了树丽别多嘴：“坂下同学大讲堂正在进行中。”
　　“诶哟那我可得听听。”树丽坐到了坂下身边看了看那张图：“具体我搞到什么课后再说吧。”
　　坂下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又说：“心理学里面说人是有一个自我空间的存在的，意思就是在人身体周围有一个范围，若有人在这个范围内会让人感到紧张——这个也是人面对他人的本能反应，如果被侵犯或者长时间存在，人就会感到不安全。”
　　“就像电梯里那种想砍人的感觉？”树丽举一反三地说：“还有电车里的那种压抑感？”
　　坂下卫点点头：“那张照片里所有的敌对情绪和举动我都感觉不到，这只能说明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好。可是……”
　　“他们是联姻，婆媳关系应该不差，但是好到令人发指就很不寻常了。”树丽说：“这是为什么呢？”
　　树丽姑娘一副“问我吧问我吧”的样子让松阪有点胃疼，本着人道主义想问一下满足树丽姑娘的虚荣心，结果坂下卫半死不活地看了他一眼后，松阪的注意力便完全转移了。
　　“小卫，你中午没吃饭？”松阪选了一个最有可能的问。
　　坂下卫果不其然点了点头，还揉了揉胃，干巴巴说一句：“刚才不怎么饿，忘了。”
　　松阪黑着脸地走到自己桌子前拉开抽屉找吃的：“饼干？还是面包？海绵蛋糕也有一个，草莓的。”
　　“蛋糕没过期就给我一个吧。”坂下卫接下松阪扔过来的牛奶饮料：“饼干吃完了喉咙不舒服。”
　　松阪听完了之后立刻很狗腿地说：“好，那我以后不买了。”
　　树丽姑娘一脸黑线地看着坂下卫现场解决迟来的午餐，有点不满自己被忽视但是眼前这气场却不知道怎么让人开口。
　　一个爱好养成系一个面瘫伪萝莉你们俩这貌似兄妹胜似兄妹直逼父女的气场到底是想怎样！！！这里是尼玛的神奈川警察本部不是温馨的田园风小家！！！给老子收敛点可以嘛！！！
　　树丽姑娘是这样内牛满面地内心咆哮的。
　　不过坂下卫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小口咬吃的细细咀嚼在慢慢咽下去，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小孩。树丽看着坂下不紧不慢地吃饭，心里知道再怎么样坂下也就是这慢腾腾的死样子，便也不再说什么。
　　一块五十克的蛋糕下肚，坂下卫明显脸色好了很多。不过此时此刻树丽已经没有了那种被人询问的欲望，看着坂下卫的眼神很是幽怨。
　　“树丽，你刚刚说的问题我估计你今天应该找到答案了。”坂下擦了擦嘴角后说：“死者和妻子的婚姻在初期应该是很美满的，是吧。”
　　“是啊……”树丽说：“而且婚后感情一度好到如胶似漆。不过这两人在后来就慢慢地疏远了，两位老人问原因，儿媳妇儿也没怎么说，只说了什么‘距离产生美’之类的搪塞。”
　　“这倒是齐了，”松阪捏了捏下巴：“那个时候公公婆婆不帮着自己儿子说话反倒帮儿媳妇儿？”
　　“人家老人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像话，”树丽拿了个杯子装水：“说什么整天在外面寻花问柳不回家之类的。”
　　树丽的语气有点讥诮，松阪似乎听出了什么，然后问：“两位老人有举例过是哪些人么？我这里倒是没怎么查出来。”
　　“这个倒是没有，老人家找过私人侦探，但是没什么发现。”树丽耸耸肩：“你说死者会不会学过反侦察？”
　　坂下卫想了想，拿起卷宗里的另一叠笔录仔细看了起来：“关于死者的个人生活作风方面，他们公司里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死者经常加班到很晚，很多人都是见到的，也没有什么身份不明的女性来找过死者……要是真能藏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做笔录那个是死者的大学后辈，”松阪想了想：“有包庇的嫌疑。”
　　“那你觉得，对于死者的亲友来说，死者的那么一点名誉重要还是凶手落网重要？”坂下卫指着笔录说：“你看，这边的用词很是激动——例如这句‘那么忙的人睡觉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去找外遇？！’。虽然多偏向正面，有点出入但是大致内容和其他人无大偏差，符合亲友作证条件，内容是可信的，可以作为证据。”
　　“你的意思是有人说谎？”树丽说：“尤其可能是那俩老的和死者妻子？”
　　坂下点点头：“由于是亲属，所以证言会让人下意识觉得比较可靠，结果干扰了我们的侦查，显然。”
　　“开玩笑吧……”树丽有点不敢相信：“那可是父母妻子……”
　　“具体原因不明白但是不代表不会发生。”松阪现在完全接受了坂下卫的言论，递给坂下一杯水：“现在的方向就锁定在……”
　　坂下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坂下卫接过来：“神崎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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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边马上扣人。”
　　坂下卫说完，勾了勾嘴角：“刚刚大叔从交通队那里收到新线索，交通队的查看了下发动机序列号，发现案发现场那辆车并不是死者原来的那辆，是刚出场的新车，还有就是车座的缝隙里找到一根头发，经过比对，与死者妻子相符。”
　　树丽皱了皱眉头：“好的。我去申请逮捕令。”
　　“然后，”松阪拍拍坂下的脑袋：“带队抓人这种力气活，就我来吧。”
　　坂下卫说：“那么，带上武器。我去准备招待客人的咖啡。”

作者有话说

　　－－海带桑你马上就是主角了我肯定！【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