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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漆黑的夜晚,春雨也停,四周静籁无声,本是最好安睡的时分。
      她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珑儿,我喜欢你,我也会让你喜欢我的。”当他把她送回来,将雨伞交付予她的时候,这句话也随之而出。
      “你是我的。”他再回首,留下这动人的话,还展露了情深一笑。
      四阿哥对她的爱,比她以为得更深。
      她茫然间把伞收折而起,才觉那竟是她喜欢的荷花伞。
      他是何时买下的?
      不知道。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路要如何走。
      她瞒着八阿哥,骗着四阿哥,所有人都赞她慧质兰心。其实她是雕心雁爪才对。
      曾有想过,何不利用自己已知的,助八阿哥一臂之力,让他成功称帝。也许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不敢受爱。
      可惜大学时的辩论课就有个这样的课题——如果你有预知能力,会不会改变历史?
      这就和那些道行高深的命理之士为他人趋吉避凶一样。洩露天机太多,终要遭受报应天遣。所以他们总是到了一定时候便收山归隐。
      而往往那些求助他们得以避凶之人,今年过了,明年再复来。天意难测,阎罗王要你三更死,你绝活不过五更。
      你今天改变了天意,成了一事。它日必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虽然这世上没几个她在意的人,可如果她改变了历史,那其它无辜的人究竟下场会变成怎样?而且八阿哥当了皇帝,真的好吗?她赌他是一个明君,却不敢赌他的儿子。
      也许比乾隆帝要好,也许比乾隆帝要差,所有的一切在她改变历史后全都是未知之数。她要千千万万人去换她一个男人。
      这样子,会不会连老天爷也动怒,让她得不偿失?最终连她的男人也保不住了。
      珑儿不敢赌这一局。
      她可以做的,只有保他周全,希望老天爷怜悯,让他日后好过。

      康熙终于启师回京。
      再回来时,春将去,夏初至。
      她终于又再见到那含笑玉立的人。
      是她这段期间日思夜想的人。
      是她想爱又不能爱的人。
      可今年康熙似乎特别不想留在这宫里,未几又说要幸塞外去。
      珑儿跟着,丹蕊才见她没多久,便又要分离。
      “珑儿,你总能跟着皇上出去,多好啊。”她也想出去走走,在乾清宫里,皇上不在,他们也是无所事事。但打扫清洁一丝不苟全做足,也仅此而已。
      别的宫人都羡慕他们清闲,却不知这清闲竟是苦差事。
      “整天站乾清宫,怕的是皇上突然回来了,没人侍候。”丹蕊帮珑儿收拾行装,其实是借机过来说话,唠叨嘴皮子:“我们整天提着七颗心在那里守着,生怕一点闪忽。比皇上在的时候还要担惊受怕,你说累不累人?那些人还当我们什么事都不用干,我还情愿像以前在御膳房那样,天天有事做,不用这样空等捱日子。”
      “我知道你闷,所以这次皇上把你也带上。”
      “真的?”丹蕊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又是抱又是摇地,把珑儿弄得头都快晕了,丹蕊不敢相信地说:“可我没听啊。”
      “今儿早上我当值的时候和皇说起,这一路南巡,厨子的手艺都不大适合。天气也热起来了,恐怕这一路的胃口也不好,把你带去,至少有个贴心知胃的厨娘,何尝不好?皇上一听,龙颜大悦,叫我回来同你说,你也要去。”
      “太好了,太好了!”丹蕊这次真的跳起来了:“我就知道珑儿最好了,珑儿对我最好了。”

      来到这出发之日,八阿哥依旧和她说不上半句话。
      从南巡回来以后,四阿哥每逢见她,眼波微转,婉若柔丝,深藏的情意自是不言而喻的。
      八阿哥总是那么谦谦君子,只是没有与她多说话。上次临行还得了一本画册,今次出塞连字也不提一个。
      心,是失落的。
      “这样也好,不用想了。”她安慰自己,这段关系若其中之一者肯退,便是好事。
      只不过,这所退之人也是她心系之人。
      这就未免不好了。
      “想什么?”她本是对窗自语,未料及旁的康熙听了入耳。回过头来,带着温蔼的从容:“上次去塞外,一直很想念那儿的风土人情,这次有幸随皇上同行,很快就能看到塞外风光,自是不用再想了。”
      “嗯,说得也是。朕也很想那里的牛羊马儿,在那里像一切都安静下来,没有诸世纷争骚乱。”康熙的感慨夹杂着千丝万绪,隐忧重重。
      “在皇上的英明治下,没有骚乱是平复不了的。”她一句笑言,也引得康熙颜悦开来。
      “你这张嘴呀,还真望如你所说那般,朕也就宽心了。”
      珑儿是有幸与皇上同乘一车,其他人等不是骑马便是步行,她得此待遇真有赖于康熙的恩宠。
      可坐在这车里实在是闷得慌,鳖着心烦,她唯有频频探头张望,康熙看其心思,便说:“外面风沙尘大,等到了歇息驿亭,你再下走好好透透气。”
      “皇上,奴婢知道丹蕊做了些酱果子给皇上在路上取用,消渴提神。到了驿亭,皇上可要尝尝?”
      “好啊。”

      龙辇停在了一处山径之地,后面便是清甜溪流,想不到只是驿亭也有这般好风光。
      “启禀皇上,八阿哥已到。”
      康熙宣他来见,八阿哥翩然而至,虽是一路风仆,却是半尘未染,俊朗非凡:“皇阿玛吉祥,儿臣胤禩参见皇阿玛。”

      稀稀疏疏的日光透过松树斑驳地沉入溪水洒在河边,闪忽着人的眼睛。
      “水都满了。”
      提示着她要把注满的水袋抽出。
      “怎么失魂了?”他问,她才看定了他,嘴轻轻地噘起又平复下去:“谢八阿哥。”
      “生我气了?”他柔柔地问,她不予回答,只收拾身边的杂物,准备离去。
      “皇阿玛要我纳个侧福晋。”
      “哧”一声,她脚下一滑,撑住旁边的树干,还有他的臂弯相扶:“小心。”
      乘机又把她拢入怀内:“我没答应要娶。前阵子不敢去找你,就是怕事情牵连予你。”
      她不解——不是一直说要娶她吗?现在听他这意思,像是不娶了。
      这是一件好事吧?却是心恻恻隐地痛,愈见愈现地痛。
      “南巡回来那天本是要去找你。”他像拾获了至珍至宝那样,单手环着她柳腰肢,另手抚上她的青青发丝,自粉脸顺颊而下,付尽他无限思情:“可皇阿玛召我去了,说是我膝下无儿,要给我指一个侧福晋。”
      说得也是,至今他仍无儿女在伴。珑儿方才想起此事。
      “我多想求皇阿玛把你赐给你,可你...”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不想逼她:“我不想用旨意压迫你。于是便同皇阿玛说我不想娶,皇阿玛却说只要看中的就可,给了一份贵女的名单我。我再拒,皇阿玛已是不喜。我不敢来找你,怕的是皇阿玛看得紧,恐有耳目,所以不便相见。”
      他说话时双眼从未离开她的眉目,她得知事情原委,早已没了女儿家的撒蛮,以柔相对:“那后来呢?皇上不再逼你了吗?”现在他敢这般示意,事情应该已经过去。她只是想问清楚。
      “因为我府内的张氏梦熊有兆,加上我执意要拒,皇阿玛便就算了。”
      “张氏?”对,他不止一个老婆的。
      他窃喜她醋意外露:“是啊,我之前就娶下的小妾。说来也是好笑,皇阿玛这次要我再娶不成,又听说我府内的一切大小杂务事宜都是福晋作主,便疑是她忌妒所致,为此对她略有微言。虽说她平日里做事不拘小节,虽是沷辣,也善妒,但我的事她不敢擅自作主。”
      “妻以夫为天嘛。”她明白的。
      听着八阿哥道来,他对八福晋背上这黑锅是觉难为她了。
      “你以后对她好点。”
      他料她听出了这层意思,此话没有门面的意思。她说这话是真心的。
      “上次南巡未能同行,幸好这次还赶上了。”
      她没有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早已习惯了他的气味,也是留恋。她说:“怎么这次又后到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如果我不来,你会想我吗?”
      面对这种问题,她还是不晓答,便要推开:“我要回去了,再晚了皇上要找我的。”
      “哎。”他拉住不让她走:“皇上在和随行大臣议论政事,不会急着找你的。你这么想回去,不怕我把谣言当真?”
      “什么谣言?”自己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皇上要纳我为妃的事,你也信?”
      摇头,他才不信这无稽之谈。
      “皇阿玛要一个女人,只消一声旨意便成,何需拖延?”他为她拿下杂物,减轻她的负担,欲牵手,被她避去。
      “我本是送折子前来,皇阿玛示意我一同跟去塞外。”
      她听后颔首浮出微笑之意。
      他瞧见后也会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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