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第三章

11、元宵佳节闹花灯

　　辞旧迎新，春节过了，正月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月份，小皇帝当然按捺不住，于是正月十五花灯节，满皇宫里找不着赵绍瑜，原是要陪太后娘娘赏灯的，结果正主儿溜得无影无踪。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大街上的摊子摆着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善男信女们跪在河边祈求上天赐福，路上的娃娃手上提着花灯四处跑，赵绍瑜一身素白的锦袍，头发用玉带束起，面如冠玉，一派风流倜傥公子哥儿的模样。
　　“听公公说这长安的花灯节其实就是个京城的少爷小姐们相会的好日子，自古以来这花灯会也不知成就了多少佳偶姻缘呢。”小席子获此殊荣，跟着小皇帝一起出宫来玩，是多少宫里的内侍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如今更是元宵佳节，能出宫来看这热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噢？宁寿宫那头近来总催我大婚，朕倒不如就随意相个女子回去堵了她老人家的嘴。”小皇帝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可使不得，您是真龙天子，岂可随随便便将民家女子纳进宫去……”小席子一听脸都绿了，凑到赵绍瑜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赵绍瑜不置可否，只高深莫测地一笑，就负着手阔步朝前走去，脸上洋溢着掩盖不住的喜悦，天下太平，足矣~
　　未走过几步，便听河岸边上的高呼声，铺天盖地的锣鼓声渐渐近来……
　　“怎么了？”赵绍瑜停下脚步，描金的扇子一合，往前方指。
　　小席子忙拦了个路人下来，一问才知道是长安归来阁的花船游江，归来阁是长安有名的地儿，比烟柳巷里的迎春楼紫湘居还有名，不为那面如桃花的姐儿官儿，只因为这归来阁是所有长安文人骚客平日聚集的地方，吟诗作对舞花弄月，几乎汇集了整个大启的能人异士，又说那归来阁的阁主是个怪异又神秘的人，有人说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头，有人说是个骨瘦嶙峋的中年人，还有人说是个艳冠群芳的美娇娘，而每逢了年节的大日子，归来阁的花船便是这经长安而流的玉江的重头戏……
　　好不容易挤到了能看尽整条江道的拱桥上，那花船就在前头，到真真弄得华彩异常，站定便听身旁的百姓们吱吱喳喳地议论着。
　　“也不知道今天那书金册和问天剑会落到谁家手上~”
　　“是啊是啊，听说今年连江湖上的人都上来长安了，你说那归来阁主究竟是什么任务，竟然能引这么大的风波。”
　　“听说这个归来阁主神通广大啊，书金册和问天剑不过是个彩头，争得头破血流那背后其实是为了那归来阁主千金一诺啊~”
　　“千金一诺？那是什么？”
　　“传说当年归来阁主在长安立足，便放下话来只要在每天正月十五这一天从他手上拿到问天剑或书金册，就能得他一诺。”
　　“怎么可能！？诺大的长安城他是白手起家？！？”
　　“就是可能！当时上满踢馆的人不少啊，可是那归来阁主就是神通广大，不到三年，别说长安了，全天下的人都争着抢每年八月十五的书金册和问天剑。”
　　“归来阁…小席子，上船去看看？”赵绍瑜兴致被挑了起来，这可是他脚下的地界儿，竟也有如此大言不惭的人，千金一诺，若这一许是要他烧了皇宫，那他有如何？
　　“主子……民间的粗俗把戏而已，如何入得了主子的眼。”
　　“不废话！就上船一看，爷我今天就想看看那所谓的书金册和问天剑有多难得！？”
　　“主子，主子诶~”小席子见赵绍瑜自那么一下跃上桥栏，脚尖微点便跃到船上，船上本是文人骚客齐聚，一见这天外飞仙一般的男人突然落到了甲板上，都停下了看过来。
　　玉河两岸呼声四起，这归来阁每年的元宵佳节这一出是好戏，如今这好戏似乎更多了翻趣味，看不清这少年容颜，却能看见白衣胜雪，翩翩然的样子绝非凡俗之人。
　　船上，赵绍瑜凌眉提扇一指，傲气凌人：“归来阁主何在？”
　　那船上的侍从见赵绍瑜是直接从敲上横空跃下来的，自不敢怠慢，上前来笑道：“阁主就在船内，只是这年年的规矩都是一样的，除非公子能摘了彩头，要不阁主是不轻易相见的。”
　　“噢~？彩头，什么彩头啊？”爽朗的声音破空而来，然后便见一少年直接从刚才赵绍瑜那位置飞跃过来，一身玄色的劲装，墨色的腰带，高束头顶上的头发，几丝散在鬓间，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略带轻浮的笑容，不是李豫恒，又是何人。
　　“大哥！？”赵绍瑜呼道。
　　“你小子竟敢跑到这种地方，幸亏二师叔跟我爹在相父没出门，要不看见了扒了你皮！”李豫恒并不知道赵绍瑜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这小子跟他同一师门，是他二师叔的弟子。
　　“五十步笑百步，说得你自己多清高似的。”赵绍瑜一扬眉满不在乎道。
　　“怎么着？喜欢什么？书金册哥哥是没那个能耐了，问天剑的话，只要你一句话，哥保证是你的！？”李豫恒摸了摸下巴，最后猛地一拍赵绍瑜的肩膀。
　　赵绍瑜起先是一愣，自小到大谁跟他这么不分尊卑过，还敢自称哥哥，可是这感觉，竟那么亲切，跟宫里那些个所谓的兄长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真挚的兄弟之情，不免一笑，问：“书金册怎么拿，问天剑又怎么取？”
　　“我说你这小子真没见识，还跟着二师叔混的，归来阁主崇文尚武，自然书金册是斗文，问天剑是斗武了！”
　　“那如果我既不要书金册也不要问天剑，只要见阁主一面呢？”
　　“还能如何？撂平了他归来阁的护院，谁你见不着？”
　　兄弟俩一个娇惯一个蛮横，你来我往的视旁人如无物，待到发现周遭的人目光直扎在他们身上才发现，大事不妙，被人当成踢馆的了。
　　“大哥，我师父当真没出门？”赵绍瑜想再确认一遍，受伤已经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块蚕丝帕，遮着脸系到后脑。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俩在屋里下棋，相比不可能出来。”李豫恒见赵绍瑜已经开始掩饰真实面目，心下明白了三四分，但还是嗤笑道：“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还丝帕？”
　　小皇帝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真被认出来了当了整长安百姓的面大打出手，那可还真不是掉层皮那么简单。”
　　“我说，你这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打架的料。”李豫恒见对方暂时也没人敢靠近，摆出了架势还不忘调侃几句。
　　“确实不是打架的料，爷我是治国平天下的料。”赵绍瑜一句玩笑话换来了李豫恒极其鄙视的一笑，然后直接开打。

作者有话说

　　四天没更，今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