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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被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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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毡子里透出隐隐的光,周围晃动得厉害。
“轻声!”常会挪挪身子低低说道,“我们被俘了。”
俘虏?尉迟惠脑子浑噩一片,方才,好象是山洞,对了雪崩!没死吗?怎么又俘虏了。
“是他们救的,也因此被俘。”
“那他们是……”
毡子突然被掀开,强烈的光线射得她睁不开眼。
“下来!”
常会伸手挡在前面:“你们是什么人?”
尉迟惠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妄动,见机行事。”
几个人拖着绳索将他们拉了下来。
“走!”二人都被推了一个趄趔。
常会回头正要发作,旁边一人呵斥道:“轻点儿!要献给王的,仔细你的皮!”
“是是!”那人慌不叠的点头。
“你们……”尉迟惠轻轻撞了撞常会,示意他不要作声。
路上守卫渐渐严密,一会儿他们被带到一座厚大的毡帐前。为首的一人进去半天跟着有人出来掀帐:“进来!”
尉迟惠环视周围,陈色粗犷却不失大气威严,毡帐深处是一张铺着白色虎皮的长榻,一个彪悍的大胡子大马金刀的靠坐在榻上,方才为首之人正恭敬的站在一边,见他们进来便大声喝道:“见到大王还不下跪!”
什么王?“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外夷交界,少数民族众多,大剌剌的冒出一个,也不知是哪方属地。
“中山王也不识吗!”
又没上过电视,谁见过啊。糟了,赵国正与中山交战,现在却落到中山王手里了。尉迟惠略一沉吟:“我与夫君行商至此,谁知突遭天变,与夫君失散,家仆舍身相救被困洞中,承蒙中山王搭救,万分感激,还望大王善心,放我二人归去,寻我夫君,与家人早日团聚。”
大胡子哈哈大笑:“汉子倒是条好汉子,有忠有胆,免他一死,带他下去。”
常会挣扎着:“你们要将我家主母如何?”
“女人嘛,入了我处还能回吗?”大胡子哈哈笑着走来捏住尉迟惠的下巴,“虽说是个妇人,我的女人都比你不过。”
“放开我主母!”“啪!”常会重重挨了一拳。
望着凑过来的大胡子,尉迟惠突然觉得眩晕恶心,哇的吐了他一身。
所有人都震住,大胡子往后一退,一个巴掌把尉迟惠扇倒地下:“放肆!”
“主母!”常会被人架住动弹不得,撕心大叫。
尉迟惠缓缓支起身,有暖暖的东西从嘴角流出,牵牵生痛。
“让巫祝瞧瞧,莫不要找个病女人给我。”中山王怒得拂袖而去。
“晦气!”军卒将他二人重重丢到一堆杂物上,“竟然捡了个肚里有种的回来。”
“主母!”常会心中一紧轻轻扶起她。
“可惜了这么好副模样。”军卒馋涎的看了一眼走出去摔下毡帐。
“我没事。”她牵牵嘴角本想表示安慰的笑笑,却疼痛不已。
常会把身后收拾了下:“躺这里吧主母。”看着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尉迟惠他心痛得要死。
尉迟惠轻轻摇头:“不是你的错。别怪自己。”回到战国她一直备受宠爱,无论到哪碰到谁,都没有给她多少难堪,尉迟惠几乎有点习惯于天骄宠物的身份了。此刻身在中山营的破柴堆中她却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女人不可能永远做主角,对有的人来说你可能珍贵无比,对有的人来说你却一文不值。“这个孩子很坚强呢,”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安稳的在肚子里,宝宝真对不起,她安慰的一笑,“以后又会是个英勇的小王子。”
“王应该知道我们被埋在雪中了。”她皱皱眉,“也许还在那附近找。”
“此乃我职责,主母只需安心静养。我会设法出去与他们取得联系的。”
“你别挡着啊。让我也瞅瞅。”
“咂咂。真个美人儿。”
“可惜大肚婆。”
“哎哟……”中山卒捂着脸,“杂粹,打你爷!”
常会更不答话又一拳重重砸他另一边脸,打得那人半飞趴地。
“反了反了!妈的!”中山士卒围了过来,“打,打他个狗娘养的!”
常会左一拳右一扫腿,打得几名士卒嗷嗷散避。
“操家伙!毙了他!”听得这里响动,慢慢围拢的士卒越来越多。
常会打倒十几人,身上也落了些拳脚。士卒们更愤了:“哪里的杂碎,打死!打死他!”
看着几十根棍子铁器纷纷向他身上落下,常会身上已是斑斑血迹,尉迟惠失声大叫:“住手!别打了!别打他!常会——!”
“住手!”一个粗犷的声音沉沉炸响。士卒们纷纷垂头不敢略动。
“军营里都敢给我乱仗起来!”
“常会!”尉迟惠扶他手臂,看着殷红血肉忍不住泪落。
常会咬咬牙站起身轻蔑一笑:“几十个打一个——今日纵是死了我也大笑你中山无人!”
中山王默不作声,神色藏在满脸髭须中让人看不清明。
“好,我找一人与你打!”中山王眼微一闭,一个满身横肉手足粗壮如小山般大汉跳了出来,往地上一墩,土立时颤抖飞起没过他小腿脚背。
常会轻轻笑了笑:“打却是好打,只是这般无趣。”
“哦,如何有趣?”中山王挑眉。
“加个彩头,赌一把,不是有趣得紧么?”
“你觉得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我自然没资格。”常会斜眼一扫,“中山王总不会没胆量。”
中山王沉默突然爆出大笑:“算你是条汉子!说说你的彩头吧。”
“我赢了。放我们走。”常会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放了你们?”
“一个怀娃的女人,中山王都怕吗?”
“商队?怎会有你这般的护卫?”
“如今乱世,贼匪甚多,行商不易,要保得了主子与自个儿性命,自然不敢松松几拳。”常会不松不紧答道。
“你若输了呢?”
“我决不会输。”
“赫赫,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狂法。”
“慢着——”尉迟惠缓缓走过来,“咱们是行商之人,办事自然按照生意来。买卖有个章法,这打也得有个章法。”
“打也要章法?”众人看向她。
“商人讲的就是个利,亏本的买卖咱不做。”尉迟惠看着中山王,“行商讲求诚信,咱不亏本自然也不能让你亏本,这生意才能谈得成。大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中山王摸摸髭须:“说来听听。”
“我的家仆方才以一对几十已经受了‘重’伤,此刻再与大王麾下最勇猛之士对决,若大王觉得公平,胜了无比光彩,我主仆二话不说认输便是。”
“主母!”常会着急去拦她,“不可认输,我死也会赢他,让你离开这里。”
“倒是个忠仆。”
“大王也说他忠了,我做主子的怎么忍心他就这样死了。你赞他是条汉子,死了不是可惜?”尉迟惠走到那高壮武士身边,“这是大王喜欢的勇士了,想来也舍不得他死吧。”
“他怎会死?”中山王哈哈大笑,“你一个妇人,胆子倒不小。”
“这世道敢行商都是胆大的,各色人咱不都得见点。不过胆大的却怕那横的,横的却要怕那不要命的。”尉迟惠婉转一笑,“大王你也看到了,我这仆人为了保我母子今番定是必死也要赢的。到时白白折了你的勇士,岂不可惜?”
中山王沉吟不答。
尉迟惠跟着轻笑:“如此两家都亏本的生意我是不做的。大王你说呢?”
“你说如何打?”
“我一妇道人家,没个眼见,只能划个文弱弱的章法了。”尉迟惠指着地上,“在此划两个圈,他二人各站一圈。两方人不得触碰对方身体,只要谁先出圈便算输。大王你看可玩得?”
“挺新意,没玩过。好,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