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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遇见两千年前的墓中人 ...

  •   “大王,宁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尉迟惠打量着进来的那个人:清朗儒雅、风度翩翩。
      来人不对赵王反先打量她,最后用手捂住嘴清咳了两声,算是忍住了笑,继而转向赵王: “王,东西已备好。”说着拍拍手,两名侍卫抬进一个箱子,“时间仓促,请王恕罪。”
      箱子打开,锦衣罗裙,狐裘貂衣,珠玉首饰。尉迟惠有些愕然,不会是给她的吧?
      “你不是想一直穿成这样吧?”赵雍望望“布堆”。
      两名侍女走了进来,来人转向尉迟惠:“临时拨的两名,凭姑娘差使。”
      赵雍看向她:“你的名字?”
      “尉迟,惠。”她已有些愣了。
      虽然未成事实,但在众亲兵的眼里,她已然是他的女人了,赵王的女人不能太亏,至少不能总像个布堆吧。

      纸发明之前用的是竹简,可常识跟现实的区别毕竟不同,竹简啊,一册一册,还真有点沉呢。背着竹简去上学?语文、数学、英语……想想都被压死。尉迟惠兴奋地抚摸着几案上堆积的简册。几案矮得只到膝盖,只能跪在地上,算了还是坐在地上舒服一点,腿,就随便摊着好了。这该是地理志吧,记的都是东北边的一些地形要塞,嗯,这些字还要好好琢磨琢磨,等今后回去了,对于丰富先秦文字该是多大的益处啊。
      “为何只你一人,王呢?”
      尉迟惠抬起头,是那个办事效率极高却还“请王恕罪”的宁先生:“他出去了。”
      他?这女人居然这样称呼王!还坐在地上,双腿乱放?他走过去看到摊在案上的木牍,一脸惊诧:“你,会识字?”
      “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还是专家。
      态度倨傲,不懂礼数,还会识字?何方女子?“你看此作甚?”
      “等今后回去了……”她的脸上闪烁着喜悦的光。
      “回去?你以为还能回去?”
      尉迟惠被猛地一击,霎时黯然:“是啊,我怎么回去?”
      “唉,”他叹口气,“你狡猾一点可好?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笨的奸细。”
      “奸细?笨?”尉迟惠一脸愕然看着他。
      “你纵然想窃取消息,也不必将意图表明如此彻底啊。”他摇摇头。
      “你以为我是奸细?”
      “不是在下,另有其人。”他笑了,“奸细怎会如此呆笨,你尚未够格。”
      “你这算称赞还是贬损?”她哭笑不得。
      “事实。”他走过来在对面坐下,“不过在雪地里被侍卫发现,那样奇特的衣着,也不像任何部族,确实令人生疑。而且,你竟会识字?到底是何方人物?”
      人物?差点没说何方妖孽了。“好奇吗?”尉迟惠以手托腮支在案上,微微前倾,双目盼顾,光彩流溢。
      他心中一动,眼神躲开,清咳一声:“是。”
      笑话,人人当她天外来客,个个都来审问,真那么好欺负。她眼神收敛,将袖一拂,略退半尺:“不想说。”
      “为何?”
      “没人信。”她懒得解释。
      他已然笑起来:“我宁伦虚度三十寒暑,周游列国,别的不敢讲,奇闻怪事却所见不少。”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尉迟惠惊得从地上爬起来。
      “在下姓宁名伦,字列游。”他微微拂身。
      “宁,伦……宁伦。”尉迟惠喃喃道,“见……鬼了?”
      “可是有何不妥?”宁伦见她反应生奇。
      “你等等,让我想想,”尉迟惠突然跪在案边抓住他的手,“大仙,求求你送我回去。”
      “你……”宁伦满脸通红,“这是……”
      “是你把我弄来的啊,你也有办法送我回去,对不对?我爸还在等我……不对不对,他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只有这一个爸……不是,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你行行好,送我回去吧。”尉迟惠声泪俱下,楚楚动人,“墓还没挖完,学生还没考试,我妈死得早,我才26,我……”
      “尉迟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在下一句也不明白啊。”宁伦心慌气乱,手足无措。
      “你不送我回去吗?”尉迟惠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宁伦心中柔软:“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清水花园道A区3栋502号。电话:33804488。”
      “清……什么?”宁伦有点晕。
      “我家……”尉迟惠清醒过来缓缓垮下,“也许……两千多年后,中国,大陆……我……我回不了家了……”她不禁失声痛哭。
      “尉迟姑娘……”宁伦心中莫名一紧,“我求大王,送你回家。”
      “没用的。”尉迟惠抬起头吸吸鼻子,“好吧,你准备听一个奇中之奇,怪中之怪的奇闻怪事吧。我是两千多年之后的人,是专做考古文字研究的。考古,就是在地下去挖很多很多年前的东西,然后再弄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的,那时候的人生活社会是什么样子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吗?”她见宁伦呆呆地看着她,“那个考古,就是挖墓,挖人家祖坟,你们现在也有吧?”
      宁伦点点头。
      “那好,我继续说下去,那天我们挖到一个很早很早以前的墓,是墓群,就是你们现在这个时候的。算了,我直接说吧,就是你的墓。”
      “我的墓?”宁伦吃惊。
      “不错,在墓里发现了一个青铜鼎,上面刻有铭文,译铭文的时候,我发现,为你死后写墓铭的人,是我。”
      宁伦看着一脸严肃还挂着泪花的尉迟惠,还是有点晕,摇摇头。
      “很难接受?我更难接受。”尉迟惠看着他,“所以为了弄清楚,那个写了铭文的鼎,为了它,在山洪爆发的时候,我进到了古墓,就是你的墓里,想把它抢救出来。结果,墓塌了,我死了。不,应该说我醒了,就发现到了这里了。”
      宁伦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好,我证明给你看。”尉迟惠拉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你是齐国人,而且是齐国的贵族,嗯,是个海盐商,很有钱,富可敌国。这是铭文上有关你的东西,其他的是一些歌功颂德的礼节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留下更多的东西。对了,你今年贵庚?”
      “三十。”
      “那么我告诉你,你还剩十五年的寿命。”
      “也是你铭文上说的?”
      “是的,你在四十五岁那年……”她挥挥手,毕竟和一个活人讨论他什么时候死,确实有点说不出口。
      “哈哈……”宁伦笑了,“在下自认身体还好。”
      “本来我也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是吗?”
      “不信?”尉迟惠动了气,她这么原原本本地激动坦诚,“我们打赌!”
      “赌什么?”
      尉迟惠跪起来,“若我赢了,你,你……”她赢了他都死了,还赌什么。
      “你赢了我不过早早交上一命,”宁伦笑了,“但若我赢,你允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死人还谈条件?
      “尚未想到,到时再说。”
      “宁伦,你何以在此?”厚厚的帐帘掀开,侍卫替赵雍解下落满雪的裘披。
      “宁先生。”朗绍微点头。
      “王,边事如何?”宁伦起身。
      “还好。”赵雍走到尉迟惠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不知为何,进帐见他二人独处,她脸上还似有泪痕,心中竟莫名不快,引得他故意在众人前做出这等亲密举动,“手何以如此之凉?”
      “王。”侍卫端来一碗参汤。
      赵雍接过来递到尉迟惠嘴边:“张开。”
      尉迟惠愣愣地张开嘴。几口参汤下肚,她忽然清醒过来,又羞愧又尴尬,这么多人在这儿居然让他又是抱又是喂的,还那么听话!
      “你们聊甚?”
      “尉迟姑娘给在下讲最惊人的奇闻怪事。”宁伦心中一点异样。
      “哦,什么?”
      “姑娘说她来自两千年后。”
      “这个寡人知道了。”
      “王信吗?”
      “你呢?”赵雍盯着他。
      “所以我与姑娘打赌。”
      尉迟惠正想移开那只抚弄她头发的手,赵雍按住了她:“寡人信她。”她有些惊愕地抬头望着他,他不是说保留他的怀疑吗?
      “王。”朗绍正欲开口。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寡人累了。”
      “臣等告退。”
      “不太对劲。”朗绍看向宁伦。
      “有何不对?”宁伦心漏掉一跳。
      “今天测地形时,王都心神不宁的。”
      “是,是不对劲。”宁伦擦擦额头。
      “那个女人,还没有查清身份。”朗绍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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