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花漫天涯》任由之

21、行踪泄露

　　“尉迟惠多谢妹妹相救，还未请教芳名？”
　　“何夕，越国人。”
　　“越国？你使的莫非‘越女剑’？”
　　何夕一脸惊异：“你如何得知？我越女剑向来只传女子，莫非……”
　　尉迟惠赶紧摆手：“我不会啦，你也看到了。”她嘻嘻一笑，“越女剑也并非都传女子啊。范蠡助勾践训练军队时，不是有名女子出现，说山中白猿传了一套剑法，因此用来传他。此后越国军队实力大增吗？那不就是越女剑。”
　　何夕更是吃惊：“你如何对我派之事如此了解？”
　　“那个，家乡长辈，曾有谈及。”她总不能说金庸等人，“也是我们的缘分吧。”
　　何夕叹口气：“今日慕名来尝姐姐所作丸子呢。”
　　尉迟惠笑了：“被他们一搅和还有许多没煮呢，今日随你吃。”

　　“来来来，今天可要吃个畅快。”众人围着火塘坐下，尉迟惠将鱼丸菜叶等等都丢到陶罐里：“鱼丸清汤火锅，可惜少了酒。”
　　鱼丸清汤火锅？众人摇摇头。
　　“无妨无妨，以汤代酒。”尉迟惠笑嘻嘻端起木碗，“干杯！”
　　“何为干杯？”何夕侧头瞅着她。
　　“干杯就是全部喝光，随意随意，主要表示高兴。”
　　“干杯！”荀况马上凑起来。
　　“那么小，哪有你的份。”尉迟惠轻轻拍拍他的头。
　　“妹子辛苦了。”荀娘盛过鱼丸递给她。
　　“谢谢大嫂。”尉迟惠接过来。每人都端了一碗香香地吃着。鱼腥味却突然刺得她嘴里泛酸。
　　“妹子。”荀娘看着她眼里一阵询问，“可是，有了？”
　　尉迟惠沉默会儿点点头。
　　“为何不早说，还每日出去。如今可不允了。”
　　“姐姐，为何还一人跑出？”何夕深思地望着。
　　尉迟惠笑笑：“往日不必再提。经此大闹肆集便是想去也去不得了。”
　　“有我伴着，姐姐莫怕。”
　　尉迟惠看着何夕一阵笑：“难不成一边卖一边打？这些钱也够过好一阵子，到时再作打算吧。”
　　何夕点点头：“我本四处飘荡，今与姐姐做个伴可好？”
　　“只怕姑娘嫌弃此处呢。”荀娘有些赧赧。
　　“嫂嫂莫管她，她是瞅着我的手艺呢。”尉迟惠捏捏她的脸，“小妮子可不老实招了。”
　　“可不是，各国走了，没遇着姐姐这般美味呢。”两人嘻嘻闹作一团。
　　小鱼姐弟也咬着箸咯咯笑。荀娘悄悄拭泪，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妹子，快放下。”荀娘赶着出来，“你有了身子，可别乱动。”
　　“都不太显，略做做，有何不可。”尉迟惠笑着按下她，“哪那么矜贵，捡菜喂鸡能有多难。”
　　“姐姐。”何夕面色凝重走进来。
　　“怎么？”
　　“有人盯上了。”她松松一笑，“我四处游走，惹事不少，莫担心，我自会解决。只是今晚可能略吵嚷点。”
　　尉迟惠点点头，心里却是一惊。
　　太阳下山，天色渐暗，几人躺到炕上，何夕却抱剑倚在门后，尉迟惠支起身，她轻轻摇手。何夕凝神一会儿突然开门闪身出去。门外跟着一阵轻微声响，尉迟惠疑心开了门。
　　“尉迟！”
　　“妹妹快住手！”尉迟惠赶紧抓着衣服跑到院里。与何夕交手的可不正是宁伦。
　　“你还是找来了。”
　　“既是相识，为何躲在院外。”何夕抱剑退到一边。
　　“天色已晚，我想守在院外护你安全。”宁伦看着尉迟惠。
　　“你未到，我一直安全。”尉迟惠淡淡的。
　　“算你尚有良心，还记着娘子与腹中小儿。”何夕勾住尉迟惠低声说，“他若诚意，就跟他回去。”然后笑着回屋关上门。
　　“这小妮子。”尉迟惠摇摇头。
　　“你……”宁伦惊讶。
　　“是，我狠不下心。”
　　“为何不解释？”他急急抓住她的手。
　　“解释了还能出来吗？”她望着他的眼睛，“我的孩子不能在宫里长大，你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总不能永远避着。”
　　“正，是，永，远！”她一字一顿心中紧痛，“你若真为我好，就当从未见过我，没有找到我！”不是宁伦逼问，她根本没想过回不回宫的问题。如今想来真是永不能回了，心中不由一片茫然。
　　“你亦不必立时决定，不妨在此休养，明日我带一人来见你。”宁伦温和地看着她。
　　她心怦怦跳：“若带他来，连你也别想再见到我。”
　　宁伦笑了：“自然明白，明日一见，你定然欢喜。”他轻轻捋捋她的长发，“夜凉风大，回去歇着。”
　　“那你呢？”
　　“我在外守着。”
　　“外面这么冷，你先回去吧。”
　　“怕你趁机逃走。”他凝视，“我必不会做你不愿之事，如若王宫令你生厌，不回也罢。”连日来辛苦寻找只为探得她的安危，骤然见到，心中已是粲然，过去种种譬如朝露，只要她愿意，从此天涯踏迹，再逃一次又有何妨。
　　“我只不想回宫，又不避你，自然不逃。你不是要带谁见我吗？我等着。”她微微一笑。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问你话呢，难不成是哑子？”
　　“不与你一般见识。”
　　“你还斜眼横我！”
　　“小丫头，吵了我家姑娘歇息要你好看！”
　　尉迟惠皱眉，大清早的小鱼和谁吵呢。起身一看，屋里就她自己，想来大伙儿想她休养，都悄悄一早出去了，不禁神色微赧起身着衣。
　　“小鱼，吵什么呢？”她打开门。
　　“姑娘——”一把脆脆的男声响起，跟着一个人影扑到面前。
　　“重文！”
　　“可不是我。”
　　看着重文红红的脸弯弯的笑眼，尉迟惠扑哧一笑轻轻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怎么来了。”
　　“昨儿半夜，主子一把拖了我丢到此处，说姑娘在此，要我好好守着。”
　　“难怪脸吹得红红的，苦了你了，怎么不叫我。”
　　“主子说你好容易才歇，谁知这小丫头吵嚷嚷，倒惊醒你了。”重文狠狠剜了小鱼一眼。
　　“谁叫你桩子样杵在门前，唬我一跳。”小鱼也不甘示弱剜回来，“谁知你安甚心？”
　　“方才出去几人，都不曾惊声，偏就唬了你！”
　　尉迟惠哭笑不得拦在当中：“打住——！两位都是我的小朋友，这个叫小鱼，这个是重文。认识认识。”
　　两人互相一瞪。
　　“惠姨，我洗衣去。”小鱼扭头出门。
　　重文脸一侧头一扬：“姑娘，重文来伺候你的。”
　　“乖了乖了，站了一宿，快进来。”尉迟惠赶紧讪笑着拉他进门。宁伦要带的不会就是他？嫌她太闲太好命还是怎的？重文伺候她？她不供着这位小爷都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