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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展朝天子--(第七十四章) ...

  •   第七十四章

      要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作出布置,就必须在大军扎营当天进行,否则大量的工兵运动,定然引起敌军的注意和提防。

      展襄的布置其实异常简单,只有正前方才有所谓的陷阱。展朝军所在的位置中,在他们的左边,是一片大得厉害的竹林,不论敌我,任谁都不能在里面惬意行军。而为了让自己的军队留下一条可供行走的路线,在他们的右边并没有设下任何陷阱。

      如果多尔军一开始选择由侧翼作主攻,而不是利用骑兵排在正中央,以锥形阵作为攻击的话,那么战果也可能改写。当然前提是展襄麾下的军队没有作出相应的进攻和反击。

      妄察歌是一个精通阵法的老将军,因经验而局限了他的思维,这就是他的弱点。因此他还是依然按照惯例,以中路的精骑作为开路驭敌的先锋。锥形阵是以精兵突击的勇将阵型,在平地它的移动速度极快。

      对于平原的地形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但它有着相当的缺点,由于高机动兵种的速度,每当领头杀到敌阵后,侧翼才会陆续杀到。

      事实上当侧翼的步兵、长枪兵、弓兵等各兵种追着骑兵的马后尘匆促赶到时,勇猛的骑兵们已经开始了不知是第二还是第三轮的中伏。

      有幸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精骑们的惨状的侧翼士兵们,顿时吓得脸无血色。他们仿若脚有千斤,怎也不愿再向前迈进一步,就是深怕遭到同样的恶梦。

      敌人的心理和动态正合展襄的意。让他得以投机取巧般,用最少的资源和牺牲,占尽了敌方的便宜。

      而多尔军也和他所预料般先行撤军。展襄没有立马紧张的拼命追赶伹杀,反之不紧不慢地从敌军身后吊着。

      当展襄从右边较小的路径通过后,他立即把大军从勾形阵,改为箕形阵。多日来的排演练阵立见其效。臾须间,阵形旋即排好。

      这是展朝北线军正式主动攻击的第一战,要胜利,要为展朝和军队们带来士气、希望、气势,令士兵军队有勇气持续仰头战斗,反之气势便会一落千丈,连带后果亦会不堪设想。所以展襄除了要胜,更要军队不能有过多的伤亡。

      『箕形阵』并不是攻击力强悍的阵型,它甚至在包围敌军的效果不及鹤翼阵。但它是以整齐清晰,一目了然为基本。大军程W形排列,弓兵和枪兵这些远距离攻击兵种安放在两个倒V的中间,可以在战斗中提拱最大的掩护,因为这项巧妙的安排,军队在进行正攻击时,不会像其它阵型般,时常出现误伤友军的情况。

      这便是展让选择使用它的原因,箕形阵的确是伤亡率较小的平地互相掩护用的阵型。

      另一边厢的妄察歌是越走越怕,越撤越惊心动魄。展朝军没有如他所料般紧迫追杀,只保持一定的距离三五不时放一下冷箭,或是清除歼杀一些行动太慢行动太慢给途中踫上的士兵外,展朝军几乎没有落井下石的行为。

      实在太反常了﹗

      就是这样,妄察歌和休的军队们才更加惊惧,总觉得前方还有什么透露着死亡气息的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

      「大将军,发现左前方约有五百名落单脱队的多尔步兵。」凌晋风风火火地把最新的发现的情报禀告展襄。

      「传令从两旁侧翼各调两个营的长枪及普通科新兵迎敌。」

      「咦?全是新兵吗……」凌晋有点疑虑的说完,方突觉朁越了军规,登时立即噤声垂首并悄悄的偷看展襄一眼。

      「嗯。」

      其实任谁都知悉作战时,老兵比新兵绝对来得稳妥,但如果以此为由,每凡战事都惯性使用老兵迎战,新兵就只会更加缺乏磨练,这不正是本末倒置吗?所谓的老兵就是由新兵开始,经过战场上实质的洗礼后而变成啊。

      展襄没在意的应诺一声后,他随即转身对赵维道「你负责带领这四营新兵杀敌。」

      「是,未将领命﹗」

      长枪兵的攻击特性,可使这个兵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要是敌方步兵溜到近身的位置时,身旁的握刀的步兵也可以作出近距攻击。在最大程度减轻伤亡之余,也可以覆盖彼此的攻击死角,因为这两个是最好的互补形掩护兵种。

      展襄的临场指挥可说是大师级的水平,先行拟好的策略,几乎可谓算无遗策。但当他看见新兵们对敌情况,竟然匪夷所思般的落在下风,军队阵形溃散,士兵们乱成一团。

      当中最离谱的竟然是有士兵开始逃走。一开始只有一两个士逃走,但接着似是得了传染的病源一样,一个接一个,开始有更多的士兵四处逃散。

      赵维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他怒不可遏的不断呼喝怒斥遏止士兵逃跑,但从没尝过面对死亡的胆小新兵,依然苍惶地听而不闻,依故溃逃。

      赵维虽然羞恼怒忿,却也束手无策,毕竟他们全是年纪十多二十岁的少年郎。面对这些年轻得像他儿子的新兵们,他也不能避免到起了恻隐之心。

      瞧见赵维有心无力,不该有的混乱依故发生时,展襄二话不说,立即催马上前,他的坐骑山大王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只是顷刻间已经赶到赵维的身边。看见场上形势,察觉到赵维的想法时,展襄的脸色猛地铁青起来。

      他浑身上下透着冷然的杀气,目无表情的脸上一片肃容。赵维的请罪在展襄满是忿怒的瞪视下,给吓愣咽回嘴里,无疾而终。

      展襄一语不发的拿起挂在胸前的大弓,右手则从身后箭筒里抽出四支利箭。

      搭弦,拉弓,射。

      动作一气呵成,流利得让人发毛。

      「兵。逃。者。死。」一直紧抿嘴巴此时正缓缓的以最冷冽的嗓音一字一顿的道。

      没有凌厉的气势高声的啸喊怒吼,但以内力发出的轻缓清亮的嗓音,隐藏着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杀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无从违抗。

      与此同时,在展襄所射出的四支羽箭下,三名士兵在顷刻间不分先后地脑袋都穿了一个血洞,鲜血和混白的脑浆汨汨直流。

      一些倒霉的士兵甚至遭了池鱼之殃,被溅得一头满脸。虽然那几个死了的是逃兵,但总算是队友,自己不但亲眼目见他们死去,腥臭沾湿的脑液和鲜血更是溅得他们满脸,他们猛地脸都涨得紫了,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各人一致的宛若瞧见死神索命般,悚惧惊恐的望向展襄。而展襄则是淡然自若的指着躺在一旁,在展襄箭下唯一生存,大腿动脉中箭﹐正辗转反侧的呻吟的士兵身上。

      「谁也不准救他,否则同样要死。既然逃兵是害怕死亡,我就让他好好品尝死亡的来临。」

      他对那名不断冒血的年轻士兵的眼中所流露的恳求和绝望不但视而不见,不为动容,冷漠且残酷得仿如杀神一样。没人知道展襄是否故意不给那名逃兵一个痛快,且要让他慢慢感受死亡前的痛苦和折磨。

      「全部给我仔细听着﹗」展襄肃然的续道「皇上没有欠你们,展夏皇朝也没有﹗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士兵,都是自愿性参军。展夏皇朝从没有人强迫你们任何一个服役拼命﹗既然今天你们站在这里,你们的身份便不再是普通的展朝子民,而是一名军人﹗身为军人、士兵最基本的职责就是要保家为国。」

      「刚才你们以四个营共千多人的兵力,对付不足五百之数的敌军,几乎比敌人多近了两倍的兵力,可竟然也会在阵前自乱阵脚?﹗转眼就死伤过百,你们不会感到羞耻吗?可知一次擅自的逃退,就是害死这二百名曾经和你们甘苦与共过的队友们的原凶?是的,你们的性命珍贵,别人的命就不宝贵吗?」

      「请记住,决定参军站到最前线,去保护你们至亲至爱的人是你们自己﹗选择了就不能回头,否则都以此四人为戒﹗都知道了吗?」展襄的话是问句,但当中的语气却强硬得不容任何置喙。

      说完展襄回首冷冷的盯了赵维一眼,回复正常的声浪,对他责难的道「赵维,你不是恻隐之心而是愚昧的妇人之仁﹗你的仁慈只会害得其它无辜士兵命丧黄泉,今天回去军营后自己去领三十军棍,永远记着今天所犯的错。」

      被吓得不轻的新兵们,在展襄的雷霆手段和当头棒喝下,没胆子敢再当逃兵,而且也总算恢复了应有,甚至是过盛的士气和斗志,勇猛杀敌。四营新兵的所短暂爆发出来的战力,比起老兵们还要尤有过之。来回几个冲杀,不足一刻的钟便分出了胜负,而且没让展襄的吩咐,就一个活口也没留下。看得后方的各队全都乍舌不已。

      这便是物极必反?展襄心中不合时直的轻哂着。

      追敌途中本来就不适合虏获战俘。俘虏只会减少战力和行军速度并增加己方压力。因此展襄对这轻年轻的小伙子们不留一人的作法,也没为此表示什么。

      之后的各个局部小战中,展朝军的战况也相当顺利,数个来来回回的游击般的进攻后,被冲散了的多尔士兵们,硬是被他们磨掉了近万人。

      「大将军,敌军开始过河了,是不是要……」

      「嗯﹗立即通知嵩直将军按原订计划,开始每隔一刻钟伐堤一次。」

      大好了,终于到收网的一刻了。展襄话毕刚落,半晌他便睨见了后方升起一阵经过改良的红色狼烟。诡异的红烟直卷天际,再明显不过地向上游的嵩直传出相应的信息。

      「全军听令,杀﹗」

      由展襄带头下,全军同时大喝,大地为之一震,猛然向前冲敌拼杀。

      多尔军见展朝的军队突然气势磅礡的杀来,他们除了分出了部份士兵抵抗外,其它人都纷纷挤拥到青露河边。有些士兵更是脱下马甲,跳到水中直接游河而过,但求可以尽早过河,逃离展朝军的追杀和包夹。

      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轰隆巨响,似是意识到什么的士兵们,同时停下逃亡的动作,划一的头转向巨响的出处。

      眼前的景物宛若一瞬间变得昏暗,接着以不能形容的震憾和恐怖突现眼前,大水混着数不清的竹木和杂物等的东西,以极速度向他们袭来。

      砰砰﹗轰隆隆﹗的几声,连桥也给轻易的撞塌。

      不论河里还是桥上、江边的士兵,一下子都完全赶不及防避,就连自救动作也来不及,在突然发烂的大水巨响中的掩盖之下,多尔军的惊叫以及他们的生命,直接而迅速澎湃地直卷河底。

      一整天的阴谋和血腥的惊惧,让多尔军的心情几近麻木。

      虽然心有余悸,但他们知道如果能够顺利过河,他们便可以安全了。发了一次水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心存自欺欺人的幸存心态,还是有为数不少的士兵挪起双腿,再次选择过河逃走。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是错的,紧接着第二、三次的发水接踵而至来,最后能够顺利逃出生天的人数不足五百人。

      场上留下的多尔军人数也只余下一万人左右。就连妄察歌也失踪了,九成是被卷进河底,从此变成水鬼。

      尚存的多尔军失神的跌坐地上,已经没有余下一点反抗的意志。他们呆滞的一再目睹自己的友军朋友都成为恶梦重演的一部份。

      由此至终他们甚至没有正面相抗,便折损了近四万兵的性命。

      还怎么打了?没办法吧……

      失神的士兵,渐渐地脸露惨笑,蜷曲趴倒锤地,嚎啕悲哭。

      展朝军队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后,多尔军知道,展襄的军队除了夺走他们的自由外,他们还要迎接那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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