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名字是个代号

13、13

　　“小姐？”石裳被推醒了。
　　“嗯？芝芝。”石裳不知是喜还是悲，一把抱住了芝芝。
　　“哎，小姐你放开啦！”石裳从善如流，放开芝芝。
　　“这是？”石裳抢过芝芝手中的画卷。
　　“老爷读书时候作的画。”
　　石裳脑海里闪过一幅一幅画面，画面定格了。曾经偷偷潜入刘敬的书房捣乱，在桌案下放着刘敬抄的笔记，上面写过这句话‘亲亲子衿…’，石裳又否决了，当时看到的似乎和这四个字有点差异。
　　“芝芝，我爹的名讳石禁，怎么写的？”
　　看完芝芝写的字后，石裳恍然大悟。再看怀里的画卷，酒家桌上两青衫少年举杯相邀。
　　“小姐，你今天怎么了？刚才趴在地上睡觉，现在又发愣。你以后少去那个七娘那，钱小姐说的对，那里很邪乎，你看你每次去完那里都会出状况。”不等芝芝啰嗦完，石裳已经冲了出去。
　　石裳的目的很明确，茶馆。但是跑到一半，又迷糊起来，去了做什么？只是一刹那间，石裳想去问七娘，觉得只有七娘才能解开她的疑问。
　　闲散地走在街上，那种灼热感又袭来，石裳下意识的退开半步。
　　“咦”脆生生得声音，石裳低头审视这个一身红袍，脚蹬皂角靴的小男孩。“你为什么要让开？”
　　石裳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让你撞？”
　　小男孩盯着石裳不说话，须臾，掉头跑开了。
　　“最近我肯定太累了，或者上次头撞了有后遗症。怎么会没看到那小孩的影子…”石裳摇着脑袋，抬头仰望了一会。
　　“石大人。”
　　石裳回头，“郑大叔。”
　　“大人还记得我啊，是我的荣幸。”郑大叔满脸笑容。
　　石裳点点头，又补充说“我还记得你的龙须面。”
　　郑大叔脸上尴尬，打岔着“大人也是去看法事的？”
　　“什么法事？”石裳一脸疑惑。
　　“最近桃源府不太平，张家公子疯了，紧接着有好几家的公子也疯了。神庙的姚长老正在主持法事，说是驱邪法事。”郑大叔解释完，两人也到了神庙门口。
　　大门敞开，里面已经挤了几排人，有几个僧人坐在大堂门口诵经。石阶下摆放着香案，香案上是各类法器。
　　左边绑着的正是张家公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脑门上还贴着一张黄纸。
　　铜铃声大作，尖锐刺耳，身穿玄青色道服的道士一跃而起，站在了香案上，挥手撒了圈糯米，手持桃木剑在香案上比划了一下，紧接着跳下香案，疾步跳至张家公子面前，口里念着咒语。伸手端起一碰东西，泼在张家公子身上，见张家公子浑身抽搐，那道士大喝一声“退”举弓向西射了一箭。
　　“一群笨蛋。”石裳耳尖，发现刚才红衣小孩离开大门，便跟了上去。
　　门口的桃树，花散的差不多了，枝头一只小鸟失足掉了下来，红衣小孩一把抓住小鸟，石裳急忙冲了过去，小孩惊奇的看着撞过来的石裳，手里一松，小鸟跑了，两人倒在地上。
　　“你，给我起来！”红衣小孩嚷嚷着。
　　石裳连忙站起来，拍拍灰尘“你抓小鸟做什么？它又没惹你。”
　　“你，懂什么，走开！”
　　“喂。”
　　神庙内传来一声巨响，“死人了！”一声声尖叫，人群涌了出来，四处逃窜。石裳好不容易进了神庙，一群打坐的和尚颤颤巍巍，香案边倒地是一具焦黑的尸体。
　　“怎么回事？”石裳拉住一个和尚问。
　　“刚一个雷把道士劈死了。”
　　石裳愕然，想来道士做法驱邪，不至于雷打道士不打妖邪之物。石裳上前，一股难闻的焦味钻进鼻孔，石裳连退几步，捏着鼻子。张家公子也晕倒在一边。
　　一刻钟的时候，钱晔匆匆赶来，初见到石裳有些惊讶，随即很负责任的上前验尸。石裳接过钱晔递过来的白色棉布捂着口鼻，靠近钱晔。
　　“被雷击中，当场死亡。”钱晔的声音透过纱布，低沉了许多。“案发时你又在现场？”
　　石裳点点头，又摇头用极低的声音回答，“看了一会道士做法事，后来出去了，之后听到雷响，才知道出事。”
　　“你做什么说话这么低？”钱晔皱眉。
　　“…为了配合你啊。”
　　钱晔又检查了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可疑之处而且据现场众人的证词，道士的确是被雷劈到的。处理了道士的尸体，石裳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案子该怎么向上面汇报？”
　　“如实写。”
　　“小裳。”
　　“七娘。”石裳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钱晔怀疑的目光紧盯七娘。
　　“刚巧路过。小裳好几天没来我那了。”七娘笑着说，钱晔抿嘴。
　　“七娘，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石裳避重就轻问。
　　“这道士是个半瓶水，今天的事情坏在他最后那一箭。西方是天帝居住的地方，他向北方放箭不是挑衅嘛。”
　　“胡言乱语。大人，我觉得她很可疑，上次阿丑失踪的事情八成和她有关。”钱晔争锋相对。
　　“阿丑姑娘自行离去，钱小姐不要污蔑人。”
　　“谁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我怀疑是慢性毒药。”
　　“钱小姐好一张伶牙利嘴，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小女子是被冤枉的。”七娘看向石裳。
　　“你，哼。”钱晔也看着石裳。
　　“阿丑的尸体是在青州发现的，这个案子现在由刘知州亲自审理。七娘清者自清。”石裳一本正经道。
　　回到府衙，石裳将事情与老石说了，老石思索着，提笔写了公案，送去了青州。
　　得到回复也是两天后的傍晚，石裳打开一看，老石在一边念了出来“子不语，怪，力，乱，神。”
　　石裳脸垮了下来，问“这刘知州什么意思？”
　　老石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是不是刘大人是让我们整顿风气？”
　　石裳望着老石，老石解释“案子本身没有疑点，知州大人这样的回复是指做法事这件事情。”
　　“还是老石厉害。”石裳夸赞“那我们该怎么整顿？”
　　“山人自有妙计。小姐，白家的邀约你可别忘了。”老石笑的高深莫测。
　　接近月末，张家公子伤人越来越频繁，伤者服用了七娘给的药物，竟痊愈。钱晔有心刁难将罪魁祸首带到七娘的茶馆，张家公子老实了许多。
　　石裳一早就接到丽人的口信，带着东西飞奔去了茶馆。拨开茶馆外围绕的人山，石裳挤了进去。
　　钱晔看了石裳对着七娘说“动作挺快，救兵搬来了？”
　　“钱小姐误会了，我七娘从来没怕过什么。叫大人过来是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安危。”七娘温顺地将包裹从石裳身上取下。
　　“七娘，你打算怎么做？”石裳也十分好奇。
　　“大人，要帮我。”七娘难得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钱晔见石裳拿来的是最普通的毛笔和红色的朱砂，也好奇七娘的举动。七娘走进张家公子，按下他的头，拨开发丝，路出后颈。朝着门口的人大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麻烦让开些，小心一会伤了你们。”
　　人群自动让开了大门，七娘唤来石裳，在耳边低语“在他脖子上写‘刀’双手手心写‘火’”
　　石裳有些为难“七娘，我真的不识字。”
　　七娘微愣，随即握住石裳的右手，“我教你习字。”
　　石裳看着一笔一划形成一个文字，娟秀小字，仿佛那是自己写出来的一般。
　　“恩，不错。”七娘开口，重新沾了朱砂，在手心开始写，在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声怪叫从张家公子身上传来，蹿向门口。
　　“七娘。”石裳刚想往外跑去，没想被七娘一只手抱住了腰。
　　“别急”七娘安抚着，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
　　进门的正是郁遗，手里拎着得是红袍小孩。无奈红袍小孩手短脚短，怎么也踢不到郁遗，在空中挣扎着。
　　郁遗从红袍小孩手里夺过一只鸟，递给七娘，小声道“七娘，谢谢了。”说完带着红袍小孩扬长而去。
　　石裳定睛看七娘手中的小鸟，形状像猫头鹰，两只爪子是连在一块的，还拖了一条细卷的尾巴。
　　张家公子脸色红润起来，被赶来的张家仆人带了回去。对于这只怪鸟，七娘给众人的解释是，这是一种咬人的鸟，被咬的人会神志不清。刚才这鸟就躲在张家公子后领里面，所谓邪不胜正，用石裳公堂上的笔和朱砂，恰好是这怪鸟的克星。
　　“所以，那个红袍小孩就是郁遗的儿子，南风？”石裳问道。
　　“是啊。”七娘关起最后一扇门，回答。
　　“原来那天他也是在抓这只怪鸟，我还冤枉了他。”石裳有些自责。
　　“恩，也不能怪你，他抓这鸟，完全是为了好玩。”
　　“这么小一个孩子不怕这鸟咬他？”石裳惊讶道。
　　“因为他不怕，所以鸟不会咬他。”七娘如实说，“怎么还不回去？”
　　“我”石裳扭捏地说道“我能跟你学字吗？”见七娘不说话，石裳急忙说道“你有答应过教我习字。”
　　七娘颔首“小裳。”七娘凑到石裳面前“我是个不祥之人，你不怕跟在我身边会倒霉？”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