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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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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冬夜。
似乎有不安分的寒风,透过紧闭的玻璃窗,带来丝丝凉意。
两个大男孩修长的身体,挤在一张冰冷硌人的木板床上,盖了两床棉被,还是冷得哆嗦。
英俊轻轻翻过身子,面对着赵佳,这样的环境真是委屈他了,真不明白这人干嘛要找这样的罪受。看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了没,轻声开口:“还好麽?”
“只是这两天事情多了点,我没有那么弱,好不好?”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逞强,刚才抱着树干吐得稀里哗啦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值得吗!”英俊嘀咕一句,闭上眼睛做睡前准备。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巨雷无比的实在话:“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汗!赵佳想起了小敏,问:“爱的尺度是什麽?”
“做.....”
赵佳差点失脚把他踢下去,翻一个白眼表示不满,“含蓄点,秀才。”
英俊来了精神,故作深沉地说:“小佳,爱情嘛,你爱我我爱你。尺度嘛,爱我就跟我走。”就是这麽简单。
八百年前老掉牙的台词久用不衰,难怪人都说学文的其实又酸又土。赵佳嘴巴一撇,“小佳?谁让你这麽叫我?我又不比你小!”
那边一脸不快,似笑非笑:“拜托,我比你高一级。”
“我入学晚。”
“我留过级。”
“你不可信任。”
“彼此彼此。”
“小佳,说真的...”你和小敏很般配....
“不许这麽叫我!”赵佳再度重申,两眼喷出火花来。
“我乐意,你管不着。”这边火上浇油,疯狂挑衅。
就这样,同床共枕的俩人,一言不合扭打起来,在寂静的深夜,古旧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乱七八糟的声音,绣着鸳鸯棉被缎面,上下起伏,左右翻滚着,好一个波涛汹涌的画面。俩人闹得正欢,殊不知此刻镜头有多强烈,暧昧的如同上演了一场激情床戏?
几分钟后,英俊露出脑袋,呼哧呼哧喘着气,自己让着他,他反倒还来劲了。
赵佳也露出脑袋,轻轻喘息着,好个英俊,这般健硕的身体,居然像个娘们似的怕痒,我可不怕,看你还打不打得过我。哈哈哈,心底一阵坏笑。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兴奋过度,后果自负----
英俊一脸黑线的把赵佳扶坐起来,爬出温暖的被窝,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赵佳咳得厉害,俊脸憋得通红,老半天也止不住。英俊跳下床,去拿他外套里的药。幸亏和衣而睡,不然不得冻死。
过了一阵药总算起效,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到赵佳虚弱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心下一疼。他轻轻闭一下眼睛,压低声音说:“好点了吗?对不起啊。”
“先欠着吧...适时补偿我...”他摇着头,一脸得意的样子。
英俊一时无语,紧抿着唇不说话。算了,就让他占着便宜吧,小孩子。
正当这万物寂静的当空,屋门外突然传来悉悉嗦嗦的声响。
赵佳一个翻身跳下床,动作之迅速前所未有,他侧耳听向门缝,英俊紧随其后。极轻的说话声透过木门,隐隐约约传送过来。
女人:“你刚回来---就要走?”
男人:“这几天有事,必须走。”
赵佳微微侧头,眼睛紧盯门缝,语气坚定,一派的命令口吻:“你躺床上去!”
英俊不明所以,略微有些担心:“不会出事吧?”
赵佳扭头,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做晕倒状:“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会出什麽事!去睡觉!”虽是玩笑话,但的确不太好笑,这环境,这气氛,一点都不适合讲笑话。他不想让他多事,一个是英俊一个是龙妈,还有阿龙,他此行的目的只他一人知晓。而他们的思考范围,仅局限在他是来找龙爸的。
一个老爷们这麽乖乖听话,实在是...英俊不满的爬上床,钻进被窝。赵佳没空理会他,打开门走向外屋。
男人听见响动,刚刚跨出的一只脚还悬空在门槛上,他迅速转身,动作敏捷,眼神犀利,好像一把利剑刺向敌人要害。
“何叔叔。”赵佳一边问好。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打量男人。黑色毛衣,浅灰色西装,一颗脑袋铮明剃亮,更显恶狠和狡诈。
“你是谁?”男人收回利剑,沉思片刻,稍稍放松了警惕,呵呵,原来是个娃娃。
“是龙龙的同学,找你打听一些事情。”龙妈在一旁简单介绍。
“好吧,随我来。”男人轻轻地说,同时示意他的女人回屋休息。
两人踩着积雪出了院门。男人不着痕迹的抚摸了一下腰间,防人之心不可无,随着嘴角牵起一抹可怕笑容。找上他的人,还能有什麽好人!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飘然而落,脚底是白茫茫的银色世界。如果人的心思也如同这白色,那么冰冷彻骨的冬日会不会变得温暖一些?
“我不认识你吧。”何以魁停步,直切主题,并不打算跟这娃多说一字废话。
“但是你认识钟国。”轻声细语。赵佳懒洋洋的站立着,抱着双臂,看似潇洒,实则是因为冻得慌~
何以魁冷笑:“对,我还认识英国,美国,日本,俄罗斯...二十多个啊,孩子,要不要给你一一列过?”
赵佳瞪他一眼,他恨透了那种叫做鄙夷的眼神,这个男人,TMD敢鄙视我!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那人铮亮的秃头上,赵佳在想那会是什麽样的感觉?恨恨的碾了脚边的白雪:“钟国,失踪了五年,他去哪里了?”
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冷冽尖锐,却在下一秒平复,淡淡的答:“我怎么知道!”
“没关系,像他这样的混蛋玩意儿,有谁会愿意提起。”
何以魁的右手摸向腰间的左轮:“呵呵,有时候不提起是因为,想听的人根本没机会再活。”
赵佳抬起头,漂亮眼眸宁静纯然,对上那双充血的眸子,声音淡的悠远而绵长,没有掺杂情绪:“你试试看啊,如果我出事,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你。”
手指僵住,明明是一个柔弱孩子,竟然这般胆大不畏生死,还敢威胁他!好,老子陪你玩玩。
“我带你去找他....”
“我没兴趣。”赵佳开口打断。
何以魁一愣。
“我只想知道他跟肖悦然的那点儿...事儿。”他本意是想说那点儿“破”事来着,还是因为涉及那个人,突然换了措辞。
何以魁听罢已然心中有数,一脸奸邪的恶笑:“我从来不会无故帮助人,而且还是涉及别人隐私的,一报还一报,你拿什麽谢我?”
要东西?真TMD无耻,这就是道上的做派?那个人的交友底线也太不让人恭维了。
“钱,我可以考虑。枪,我绝对没有。命,不好意思,没你的份。”
何以魁仰头哈哈大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替我办事!”
“我不同意。”
“那很抱歉,我无可奉告。”孩子,跟我玩,你还嫩点。我是不敢伤你性命,但是要想要挟我,还是得付出代价的。
何以魁踩着雪地往回走,身后留下一串串可恶的“狼爪”,脚步稳健轻快。他走得越快,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就越短,眼看着就要进了院门。赵佳愤恨的一脚踢向那团白雪,他的脚印顿时飞了出去,赫然不见。他糟蹋了他心中的纯净自然,美丽的雪夜再也不会有了。
“...我答应你。”
何以魁哈哈一笑,表示回应,转身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