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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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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混的有条口头禅——你当你是青二少啊!
青帮作为遥控亚非两洲的庞然大物,它明面上的掌权人是大少爷午阳,但大家都知道,实实在在把持这个第一帮会长达几十年之久的却是一个女人。有谣传说青帮原是世家传承,到了午阳父辈那一代,大权旁落,渐渐由夫人主持事物。后来午父英年去世,虽有不少风言风语,但夫人已然稳如泰山,即使后来大少爷成年,也没有将权力交还。但众所周知,夫人溺爱幼子,发展到后来,旁人都看不惯长子受得冷遇,直道午阳并非夫人的亲子。
我呆在午安身边也有段时日,更是看出夫人对他予取予求,便有戏言说,只要午安一句话,青帮定要上下翻腾。
青二少,于是便成了道上赫赫有名权势的代表词。
可是就在刚才,那我竟一点也没有听出那犹如困兽垂死所发生的嚎叫,却是出自那个曾朝夕相伴的人。
我想问问他,你是青二少,水中捞月云边探竹,只要一句话就有人趋之若鹜,又是为何这般颓丧痛苦?莫非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宁姝?他虽然独特,却不是绝世倾城,那些天天盼着你回首一顾的莺莺燕燕不知有几十打,你真是为了这么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在伤神么?
我不知道涌上我心头的情绪为哪般,我只是听着那两兄弟在院子里争吵,午安大概是醉了,满嘴玻璃话伤人不浅,午阳气得叫人把他锁进房间。
这番变故,让我好一阵不知所措,呆滞了好一会儿,我才继续被打断的挪板凳工作。
午阳自是好打算,希望把我软禁在这里,最后熬不住了就将东西交给他。可他却不该将我困在这屋子里,他自是像占领领地的王者一样入侵这里,却从来没有了解过这里,而除开宁姝,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更熟悉这里了。
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挪动到瓷器架子那里,这个过程中,窗外的光线已然暗淡了。
早上的时候我还坐在凌达身边,后来被午阳的下属找到,他们又在城中不知兜了多少圈子甩掉了几批眼线,才开车几个小时来到B市骊山。
夜里是我溜掉的大好时机,我用手摸索着,好半天才打开架子上那看起来为实木,实际却是暗柜的隔层。暗柜里没有别的东西,却有一些儿时不舍丢弃的小宝贝,叔叔自幼对我监管严厉,惟恐我玩物丧志,因此这些小宝贝很是犯叔叔的忌讳。小时候我将东西藏在院子里,后来长大翻修房屋,虽说叔叔不再管制,但仍将这边的架子设计了一番,权当自己的小秘密一般将这些东西小心收藏了。而这些小东西里面更有一把旧了的小刀,虽随时光荏苒不复锋利,却聊胜于无。
我是个颇有耐心的人,不论是手术台上的谨慎小心,还是达成目的时步步为营,可这小刀切麻绳还是累得我破口骂娘。好容易割开一丝崩线,我又憋成气力使劲儿挣扎,如此反复反复,终于是摆脱了束缚。
揣好小刀,活动了一番麻木的手脚,我故意制造了一番声响,然后赶忙藏到门后背光处。
不一会儿,曾飞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我趁他没反应过来,速度地冲上去劈了一手刀。曾飞只来得及睁大眼睛就砰一声摔倒,我乐得直哼哼——怎么样,不晓得我深藏不露吧!
将这家伙对付我的手段报复到他身上——用剩下的绳子将他绑了,又用桌布塞了嘴巴蒙上头,简单地伪装成可怜的“我”。
出了茶室,我不由暗叹我运气好,客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想来曾飞的身份也不低,大概是他把保镖赶了出去。
可我的运气就此为止,就听门外午阳说话的声音越走越近。
没有办法,只好往楼上躲。
楼上的警戒也低的可以,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能在重重保护的内部犯事吧。
只听楼下午阳的声音低低传来:“今早的行动没人怀疑你吧?”
“那好,你继续呆在Van里面,有什么消息直接告诉我就是。”
我听得一呆,Van里面居然有青帮的人!按耐不住悄悄退回去从楼道里窥视午阳,却只看见他在打电话。
“为什么你不把秦雨言的事报告给我?如果不是我远程监控着行动,又果断叫手下抓人……我知道你只听母亲的话!”午阳一反白日里的安然温和,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还对着电话大吼:“难道我不是青帮的继承人嘛!见鬼!等我知道你真正身份是哪个,给我等着瞧!”
看着“啪”一下摔掉电话的午阳,我暗忖,这情况…莫不是他知道Van有内鬼,却不晓得是谁,且只能通过夫人控制?可这内鬼是谁?是被夫人策反,还是一开始就……只要一想到这内鬼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Van成员,我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
正想着,午阳已经往楼上走了过来。
我赶忙蹑手蹑脚往上躲,该死!他准备去哪间房!
我下意识地去开自己曾经的房间里,却不想锁住了,没来得及细想,我赶忙闪到旁边的书房。
一进书房我不由地后悔,这里藏本书倒是可以,怎么藏得住一个人啊!
想了想,kao!不管了,大不了劫持青帮大少!
有了想法我马上行动,看准一排书就扑了过去,取出其中一本打开来,被掏空的中间放了一把左轮!
“咯噔”——门开的声音!
我冷汗登时就出来了,手中的枪立马就举了起来……可一眨眼,再眨眼!NND,这家伙去了隔壁!
这时候我才有精神去想为什么我的房间会锁住,又联系到午阳生气时说要把弟弟锁在房间里——午安在隔壁!
二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可我在书房将近呆了二十分钟,才又听到“咯噔”他离开的声音!而这一次,午阳同样没有再心血来潮进书房!
不知该叹我好运还是午阳好远,毕竟他如果和我碰面,我是打了最坏干掉他的打算。
浑身虚脱地在地上瘫了一会儿,我才强打精神,小心翼翼地开了个门缝。
二楼静悄悄地没有人声,咬咬牙走了出去——过道上昏暗的墙灯发出鹅黄色的光,这颜色是我当初特意挑选的,只为夜间营造一丝暖意。
我看着灯光下自己被无限拉长的影子,脑中天人交战了无数回合,终于颤巍巍地握上了那房间的门锁。
从来没有这种情怯的心情,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再是自己,或许是因为下午听到他狼狈的叫声,或许是自己早以为泯灭的良知终于敲打了一下自己……
忘掉一个人并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人曾在你的生活里浓墨重彩的出现,虽然结局黯淡收场,可那些涂涂抹抹的痕迹那么清晰刻骨,亦如当初水乳交融抵死缠绵,亦如打开一扇门。